凌默天看着手中的照片,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了,眸中的温柔之色逐渐消散,化为乌有,成为散发着冷气的冰川。
照片上,深秋的景致中,苏夏——他凌默天的老婆,和唐少相对而立,眼睛里闪射着点点晶亮的光芒,二人目光交汇处,他竟然看到了几分感情在里面。
短短的一周时间,她竟然和唐少达到了如此默契的关系?
醋意,瞬间泛滥起来,无法遏制的把他给淹没了。
他倏然收紧了手指,转身到了一侧,拿出手机拨给凌逸天。
小严在一旁也看到了,赶紧蹲下来快速收拾着地上的照片,又一把抓过了刘新月手里的照片,气恼说道,“你不是要走了吗?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一个误会,误会。”
他也说不清楚,心里就是堵得慌。
在家的时候,苏夏和唐少之间的纠结他曾经看到过,凌默天和唐少之间的水火不容他也看过,可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苏夏竟然和唐少打得火热,让他始料未及。
女人,怎么这么容易善变?就这么收不住寂寞吗?短短的几天时间内,身边就有了别的男人,女人就是不可信!
刘新月挑眉,看着他,又转脸看了看拨打电话的凌默天,笑了,“小严,我终于明白了,默天和你口中所说的婚姻到底是什么状况?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怎么值得默天这样痴情?还不接纳我?真是可笑了。”
“你闭嘴!”
小严激动了,扬声呵斥着。
他不许任何人把脏水泼洒在凌默天身上。
和苏夏之间的关系,他看得很清楚,主子喜欢,是真的深深的爱上了,这种爱看得他都心疼,单单就拿这两天来说。不知道苏夏和主子打了什么电话,一天一夜竟然没合眼,白天要工作,晚上不睡觉,不停的打电话,他都在一旁熬得支持不住了,却不敢问。
毋庸置疑,都是因为苏夏。
难道是这个原因。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咬牙抬头义正言辞的说道,“刘小姐,我告诉你,任何时候我都不许你诋毁军长和军长夫人,他们的关系很好,好的你难以相信,这些照片怎么了?我看很正常,难道你和你的同学,你的朋友,你的同事没有过因为一件事情笑着看向对方过?如果那个时候的照片拍摄下来,不。是有人在故意歪曲事实的情况下拍摄下来,一定会比这个更暧昧,还有这张,你看清楚了,只不过是角度不同而已,如果换一个角度的话,就是我和你的关系……”
他指着一张张照片不停的说着,解释着,既要说服自己,也要想办法说明这一切都是有人别有用心的设计。
刘新月看着他,无语!
遇到这样护主子的警卫,她无话可说。
“告诉他,我还会过来找他的,除非他告诉我,或者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和他老婆生活的很好。”
说完,她断然转身回到了车里,驱车离开。
“哼,你就等着吧,你不会得逞的,我告诉你,军长和夫人的关系很好,你是不会有缝隙可钻的。”
小严跳着脚叫着,猛然间就要纠结着那些照片撕裂着。
该死的,都是这些照片,原本要处理掉的一个麻烦又来了。
那边,凌默天一遍遍拨打着凌逸天的号码。
“大哥,是我,我现在在机场,我嫂子要去你那儿找你,还不让我告诉你,说要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凌逸天压低的声音传过来,情绪恢复了平静。
“过来?”
凌默天眼底融入了一丝释然,“好,把飞机起飞的时间发过来,我去机场接。”
苏夏竟然要过来,其实就说明了一切。
她想他了。
针对那些照片,他笃定是有些人的别有用心,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苏夏和唐少之间的关系好像和好了,不再是之前的排斥和对立。
“好,只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是我告诉你的,否则的话她会和我没完的,大哥,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她了,简直就是混世魔王在世,只要用心惩罚起人来,简直让人没有活路。”
凌逸天感叹着,不由得提唐少喊冤。
无疑,苏夏在唐少别墅居住的时候,唐少也一定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噗!
一句话逗乐了凌默天。
“她怎么对你了?”
那个丫头,满腹的腹黑主意,上次把他给骗到了苇塘里,他就已经深深的领教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她在那边正质疑的目光看着我,如果我再继续和你说下去,说不定她又怎么做了。”
凌逸天匆匆说完,就要挂断通话。
“对了,她和唐少之间的关系怎样?”
他及时叫住了凌逸天,问道。
“和唐少?大哥,你怀疑?你想多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凌逸天断然否认着,挂断了通话。
没有任何关系?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没有解释的电话,留在了凌默天的心里,他低头看着这些照片,凝了凝眉,回头吩咐小严,“把这些照片全部销毁,不留任何痕迹。”
小严赶紧把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收纳在一个袋子里,保证着,“军长,您尽管放心,我一会儿就把这些合成的东西给烧掉,保证一点点气味都不留下。”
都是合成的吗?
凌默天坐在车里,眼前掠过照片上的几幅图景,心里泛滥起说不出的滋味。
无风不起浪!
G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夏竟然丢下工作过来找他,绝对不会是想他了那么简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严,到部队后,你立刻联系家里,问问电台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详细的记录。”
依照苏夏对播音事业耳朵热爱,绝对不会丢下工作过来找他的,既然是来,就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义无返顾的事情。
机场里,苏夏坐在休息椅上,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凌逸天一直在打电话,此时向着她走来,脸上荡漾着一丝丝的笑意。
“你给他打电话说我要过去了对吗?”
苏夏挑眉,猜测了出来。
“苏夏,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向你保证过的事情哪一件……”
凌逸天在她旁边坐下来,直呼其名。
出门在外,他就是不想叫她嫂子,只想叫她的名字。
“你叫错了,叫嫂子,小小孩子这么没礼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教你呢。”苏夏挑眉,打断了他的话,强调着。
“苏……”
凌逸天脑袋大了。
自从昨晚之后,她就一直以嫂子的身份自居,明明还没有自己大,却把他当孩子一样呼来喝去的,他压抑着,简直要崩溃了,还没见过这样的,不,是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么对付过他。
他省长特助的身份何在啊?脸面何在啊?
“您是凌特助?”
就在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间,一个浑厚声音在前方毕恭毕敬的问道。
嗯?
他微微一愣,凝眉。
能认出他来,说明这个人之前有过交集。
不能回避了。
缓缓抬头看过去,淡定已经恢复在了脸上,深邃的眼睛里透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更透着无数的高深莫测。
站在眼前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完全秃顶的缺点让他一下子老了十岁,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
此时恭恭敬敬的站在前面,看清楚是他,禁不住一阵喜悦,伸出手来,“凌特助,您好,上次在省城里一直都想要找您谈谈的,没想到您太忙了,日理万机,没有闲暇,这次真的是巧合,您这儿是去哪儿?”
凌逸天轻描淡写的握了一下,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是刘局长啊?我送人。”
“哦,送人好,送人好,我准备去京城看女儿,女儿在京城上大学,我过去看看,没想到在这儿碰到凌特助,实在是太好了,您这次回来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呢,我好为您接风洗尘。”
这位刘局长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唠叨起来。
“不必了,刘局长,再有一会儿就要登机了,您不准备准备?”
凌逸天一句话堵死了他,问道。
刘局长混迹于官场,是何等聪明之人,赶紧说道,“是,我不打扰您谈话,我到那边去,如果有事情马上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做的。”
看着二人,苏夏不由多看了凌逸天两眼。
特助?什么特助?
这个刘局长她是认识的,是林业局的局长,以前曾经打过一次交道,一个局长对凌逸天如此的毕恭毕敬,就说明了他身份的不同。
“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会受不住的。”
凌逸天感觉到她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散去,轻松说道。
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有种彻底放松心情的感觉,虽然曾经被折磨得一夜未眠。
“你是做官的吗?特助是什么?谁的特助?”
苏夏问着,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男人,倏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官场一张脸,人后一张脸了。
也许这些都是官场中人的习惯。
“省长特助,所以苏夏,我的官不小,你小心着。”
忍不住,凌逸天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眼眸中带出了丝丝心疼。
有关电台的事情,他正在让人背后运作,直接在广电局下功夫,他不便于直接出面,会有人摆平一切的。
“去,我小心什么,凌逸天我告诉你,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在我苏夏的眼中,你就得叫我嫂子。”
苏夏挑眉,一副我是霸王就要欺负你的表情。
“行,我不和你辩解,吃什么?我再去买一些。”他看着一旁的几个手提袋,起身看向周围。
“还吃呢?你以为谁是猪呢?”
苏夏嘟囔着,拿起手机,心里犹豫,要不要先给他发个信息过去,告诉他自己要去看他。
隔着两三排的一个柱子后,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季月然拉下了脸上娇红色的围巾,看向这边。
幸亏来得及时,还能赶得上这班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