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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卧虎山

羌笛人西线大本营,胡利大汗忧心忡忡的看着在座的长老和部族首领,原本可以一鼓作气拿下西秦帝都的作战计划,现在看来要无限期的向后拖延了。早上从老巢发来八百里加急,老巢突现瘟疫。病死者甚多,很多部落开始了迁移。而在外作战的军队,有的已经知晓了家里的情况,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人心思动,哪有心思作战!

“诸位,老巢出现了瘟疫,目前消息已经传来,我和二汗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商议,决定引兵回转,待得来年才能实现攻占西秦的目的了。”

“啊?那我们此次出征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如何向战死的儿郎们交代呢?”

“是啊,大汗,就这么退兵了,我不甘心啊!”

胡利猛地喝了口酒“别说你们不甘心,我也不甘心。眼看西秦帝都就要到手了,天不遂我愿啊,不过,我们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放弃了已经到手的地盘。我已经命令赵军师和二汗卓拔兄弟带领二万将士留守,一来是巩固现有的地盘,二来是寻找机会继续对西秦保持压力,不能让他们缓过劲来,大家放心,这两万将士都是经过筛选的,他们在老巢没有亲人,所以就没有后顾之忧。”

“这主意好!”众人纷纷赞同。

“军师,我虽然要回去,但你还是要继续辅佐二汗,我知道你的血海深仇,但我送你一句话,不要为仇恨蒙蔽了双眼,有时候,仇恨就像一把火炬,能照亮前行的路。”

胡利的这番话的确给了赵军师很大的震惊,他惊的不是胡利知道自己的血海深仇,而是胡利送他的那句话。本以为投身到蛮夷部落,可以利用蛮夷的无知和愚昧为自己报仇,但不想,蛮夷人并非无知和愚昧。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能当上羌笛人头领的自然不是白给的。胡利的话一方面是在点醒他,第二方面也是警告他不要胡来。信任是必须的,但也是有限度的。胡利已经把话点到了这里。聪明的赵军师肯定会明白。

胡利微笑着看了看赵军师略显吃惊但又马上恢复正常的面庞,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所以敢把军队交给你,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如何应对局面。最迟明年三月,我就能带着大部队过来了,到时候本汗亲自为你擂鼓呐喊。”

赵军师此时已经是泪如雨下,是感恩,是激动,是兴奋,还是装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那个马冲,现在顾不得他了,亚古丽在小浑河搜索了十几天也不见踪影,估计已经逃远了,他现在只有100多号人,实在算不得对手,就算发展也要好几年的时间,等他羽翼丰满了,我们早已经占据西秦全国了。”胡利看着帐篷外逐渐变得阴暗的天。

就在黑鹰军内讧的时候,马冲其实已经逃出了羌笛人的势力范围,进入到了赵国的边界。当时中国三分天下,北面的是赵国,西南边的是西秦,东南边的北汉。三国之中,赵国的实力最弱,由于多年来不断受到西秦和北汉的袭扰,赵国的与两国的边境一天天的向里缩。马冲与羌笛人作战的小浑河,以前就是赵国的领土,后来成了西秦的领土,现如今又变成了羌笛人的地盘。

在崇山峻岭中跋涉了五天,马冲终于看到了一座山谷,这座山谷的地理位置太好了,精通现代战争的他深知地形的重要,山谷有水源,有耕地,有空地,更有茂密的森林。马冲在山顶仔细观察着,他的脑海中甚至都有了如何布置兵力的念头。

“将军,山谷里有一条通外界的道路,谷口没有设防,看来这里只是一个村落”季翔得到斥候的报告后过来说。

“很好,季翔,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怎么样?”季翔和一边的郝吉风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但聪颖的潘小莲笑了“你们两个榆木脑袋,马大哥是看上这里了。”说出马大哥的时候,小莲停顿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叫马大哥还是马大叔,亦或是继父。她亲眼目睹了马冲和自己娘亲的亲密。

马冲没有注意,但一向察言观色的邢敏却发现了女儿一闪即逝的不正常。其实那天,她知道小莲在偷看,但是她没有避讳,她爱马冲,喜欢马冲,可以为了马冲付出生命,把自己交给马冲是心甘情愿,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至于以后怎么和女儿们解释,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还不到捅破的时候。

“将军,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在这里驻扎了?”跟着马冲十几天了,季翔和郝吉风从马冲口中学到了很多新鲜的,从没听过的词汇。俗话说跟着谁学谁,半个月下来,他们已经能接受马冲的言行,不但没有觉得反感,反而觉得这些词汇很有意思,形容的也恰如其分。

“恩,我们要在这里修整”马冲想了想,回过头说,“吉风,带着四个人抬着大海和武阳,跟着我与小莲一家人下山去。季翔,你带着余下的兄弟们在山头驻守,注意观察周边的情况,一有异常,马上示警。”

“得令”季翔和郝吉风立正答应。

一行人下山了。走在村落的路上,两旁的村民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们。眼神中相互传递着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从战场下来的?等等这样的信息。马冲也见怪不怪了。他让小莲去打听情况,本想叫郝吉风去,但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去了,不把人家吓跑了才怪。小莲乖巧,长得俊美,又是姑娘家,容易给人好印象,也乐意告诉她。

一炷香后,小莲蹦蹦跳跳的回来了。“马大哥,这里是赵国的境内,这个村子叫卧虎山,这个谷叫藏龙谷。

“藏龙卧虎,呵呵呵,好名字啊!还有什么?”

“村民们说,前几天村长做了个梦,梦见有天兵天将下凡保护卧虎山。我就跟他们说,你们梦见的天兵天将已经来了。就在那边的小茶馆里坐着呢。”小莲呵呵呵的笑着。

看着小莲的笑,马冲突然有了想法,古人比较愚昧,对天啊,神的,都有一种莫明的恐惧和盲目的崇拜。这是他可以利用的。就在这时,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年长者来了。年长者一进茶馆,就看见了马冲,眼睛登时就变直了,口尊“真神啊,你是上天派来的啊,你是上天来救我们的菩萨啊!”然后老者就跪在了当场。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莲有些忍俊不禁,捂着嘴想乐。郝吉风赶紧掐了她一下,小莲这才恢复正常。

马冲微微一笑“老人家请起来,我不是什么真神,更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我叫马冲,这些都是我的兄弟,这几位女眷是我,我的内人”马冲不知道如何介绍小莲一家,干脆一横心用内人来介绍。此话一出,郝吉风等几个人倒是神态正常,因为相处了十几日,他们早就把小莲一家女人视为主母对待了,但小莲一家女人却个个绯红了脸。采莲是惊讶,小莲是喜悦,邢敏是幸福,而青莲因为不懂什么叫内人,所以跟着大姐一起惊讶。

老者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说“我知道,这个我知道,但是上天在昨日托梦给我,说是今天会有真命天子下凡,不想近日就遇见了诸位,所以老朽一时激动。忘记说了,老朽叫伊大刀,大汉的大,刀枪不入的刀”

说到这,就是郝吉风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眼前这个瘦小的老头,偏偏有个大大的名字,伊大刀,笑死人了。就连几位女眷也笑了。

但是马冲却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伊大刀村长深深的长揖到膝,众人都楞了。只见伊大刀老泪纵横,“六十年了,六十年了,终于让我等到了。终于让我等到了!爹爹,你的话应验了!应验了啊!”

这次就连马冲也愣了。伊大刀哭了一会,擦擦泪说“六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那个时候,赵国军队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但皇帝却穷兵黩武,四处征战,今天打西秦,明天打北汉。

到后来,西秦和北汉联手,在长亭一战,消灭了赵国的三十万大军,从此,赵国一蹶不振,我的爹爹九死一生,从军队里逃了回来。可是后来天杀的赵国皇帝却派人来村里杀我爹爹。赵国皇帝亲自派人来杀你爹爹“邢敏开口问。马冲心里想,问得好,看来邢敏的思路还是很敏捷的,将来必将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想到这里,他深情的看了一眼邢敏,邢敏也注意到了,脸登时变得红扑扑的,内心似有小鹿在乱撞。

“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知道爹爹临死时对我说,有一位大神告诉他,六十年后,会有一个真命天子降临卧虎山,要我们卧虎山的人都跟着他。现在是六十年了,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传言。但马兄弟来了,真命天子来了,爹爹当年的话是对的,他没有骗我。”说罢,老者又要哭。

马冲心想,还真巧啊,自己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竟然成为了村民口中的真神降临,真命天子。他回过头对郝吉风说,马上通知季翔带人下来,“那山上不留人监视了?”

“你说呢?笨蛋”!马冲瞪了郝吉风一眼。

“哦,明白了?”郝吉风摸着脑袋派人去通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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