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地开动,列车里面的人也都慢慢醒了过来。
只是因为刚刚那些小鬼的乱来,现在车厢里面也变得很混乱。
很多人都不在自己的座位上面,甚至有两三个人叠罗汉一样叠在窗口,刚刚那些小鬼想要从窗后跳下去逃走。甚至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
“啊,你流氓,你为什么要摸我的胸!”
“谁摸我的屁股,啊,你个死gay,你在一上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给我滚远一点,老子不搞基!”
“老子也不搞基,肯定是你故意把屁股贴上来的,你这个买屁股的王八蛋,还敢贼喊抓贼!”
车厢里面一下子就混乱了,有争吵的,有谩骂的,还有一些是看热闹的。
不过这里也并非没有好事。
我注意到,还有几对男女也就隔着那么一层窗户纸却迟迟没有捅破的,他们也趁着这个机会,男的将计就计,女的半推半就,结果,他们还真的就成了。
郎有情妾有意的,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这些啥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大不了就是睡上一天罢了,反正也是稀里糊涂的,啥也不知道。
有时候我还是挺佩服那些无名英雄的,像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事情,虽然我也没少做过,可是我心里面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相信,当年雷锋同志肯定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不然他也不会把帮助谁谁谁洗衣服的事情写在日记本里面啊。
哐当哐当
火车继续开动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人生中少了那么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半个小时的空白注定没有办法找回了。
接下来的路途就变得轻松了很多。
四五个小时之后,火车上面的人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车厢里面也变得空荡起来。
而此刻,距离终点站,也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也只剩下二十几分钟的路途了。
一开始,无道还坐在窗边的位置,头时不时地看向远处的风景。
但是,随着离TL市越来越近,无道变得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摸鼻子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一点倒和我爸很像,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爸每次被我爷爷教训的时候,他都习惯抹鼻子。虽然表面上我爸谁都不怕,可实际上,他最怕我爷爷。
无道似乎很紧张啊,而且好像也挺害怕的,他手心紧紧攥着,相信此刻他手心里面一定全都是汗。
我笑了笑,起身站了起来。
无道突然转过了头,问道:“你干啥去?要到地方了?”无道抓住了我的衣服,看他紧张的。
“没有,早着呢。我尿急去个厕所。”我笑了笑说道。
然后,我径直走向了车厢与车厢之间的厕所。
我走了进去,拿出了电话,拨给了我爸。
“爸,我们大概还有二十几分钟就到TL市火车站了,你来接我们一下呗。”
我爸不知道在忙什么,大概是在和大胡子喝茶。
“咋的,你还不知道回家的路了,自己就不能打车回来?没钱的话到家让你妈去给你送钱。”
“郑无道!是不是儿子要回来了,你麻溜给我开车去接,你竟然敢让儿子自己打车回来,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茶具都给丢了?”
电话里面传来了我妈彪悍的声音。
我爸怕我妈,这都是一个全世界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别别别,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我爸求饶了。
估摸着是我妈走远了,我爸才小声跟我说道:“小兔崽子,你等回来的,敢指示你老子开车去接你了。”
我妈欺负我爸,我爸就会欺负我。
“郑无道,你在那里低估啥玩意呢,你是不是威胁咱儿子呢。儿子,你别怕,有妈在呢,他要是敢欺负你,今天晚上妈就让他睡地板!”我妈大声说道,她要给我撑腰。
我一想到我爸被我妈拎着耳朵教训的样子我就想笑。
“爸,你听我说,无道就在我身边,我们一块到TL市,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爸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现在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吗?”
我诚实地回答道:“在回来之前,我也觉得时机好像不太成熟,我觉得无道好像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只是,就在刚刚,我们离TL市越来越近的时候,无道就浑身就不自在。他伸长了脖子向远处望着,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不过他很快就收回自己的目光,好像又害怕着什么。”
“就连他摸鼻子的坏习惯都和你一样一样的,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再等下去兴许就错过了这个最佳时机。”
“好,就听你的。”
“郑无道,你还磨磨蹭蹭的干啥呢,赶紧去啊,怎么着,你还想让儿子在车站等你啊。宝贝儿子,妈在家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等你呢。”
“媳妇儿,儿子说特别想见你,想让我带你一块儿去车站,你去不?”我爸好像已经开始穿鞋了,手里面的要是叮叮当当地响着。
“儿子真这么说了?我得去换件漂亮衣服,你在楼下等着我,我马上就下去。”
叮叮咣咣,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我挂掉了电话,我在厕所里面揉了揉自己的脸,刚刚我可是笑得脸都僵硬了,我不能让无道看见我笑,不然他要是怀疑了怎么办。
“当当当”有人在外面敲厕所的门。
“里面的人快点,马上咱们就要进站了,乘务人员要开始打扫了,麻烦您快点出来。”
原来是要打扫厕所了啊,坐过火车的人都应该知道,一般进站的时候车务人员都会把厕所锁住。
我现在心情大好,不由得想要调侃一下门口的乘务员。
“可是我拉屎正拉到一半,你总不能让我憋回去吧。”我坏笑着说道。
果然,门口的声音久久没有回答我。
“咚”一脚踢门的声音。
“你慢慢拉,拉死你算了。”说完,那个女人气呼呼地离开了。
我打开门之后,发现门口根本就没有人。
我洗了手之后,回到了我们车厢,我始终觉得有一个愤怒的目光盯着我,我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靓丽女孩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弯身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