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赃得像乞丐似的阿萝,画竹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道:“认倒是认不出来,不过,你可得跟我一起钻狗洞出去哦,整个冯府也就那儿没人看守了。”
阿萝却不以为然,“只要能出去,管它狗洞还是耗子洞我都能钻。”
画竹嘻嘻笑道:“耗子洞你也能钻?你真当自己成精了不成,嘻嘻……”
站在衢州城的大街上,阿萝不由心生感慨,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她人生当中第二次出府。
第一次是她十二岁那年,冯云初替她向父亲求情,请求能够带她一起上香山寺祈福。
虽然不知道冯云初究竟是怎么说服父亲的,但他最终确实是允了。
那一次,她跟着冯云初在庙里住了小半个月,那应该算是她人生中最自由的时光。
也是在那小半个月里面,她偷偷地救下了重伤晕倒在山里的司马执,偷偷将他藏在她的厢房里,日夜悉心照料。
然而,直到她必须离开了,他却依然没能醒过来,好在呼吸已经匀称,性命无虞。
于是,在离开前,她给他留了一封信,并拿走了他别在腰间的一枚玉佩。
信上只写了短短几行字:你的命是我救的,拿你一块玉佩做报酬,可不是偷的啊!
大好人留字
那时候,阿萝想的是,把那块玉佩当掉,日后便不用再接受冯云初的银钱。前世,她虽感激冯云初对她的照顾,然而,那种寄人篱下不得不接受别人的施舍的感觉却并好受。
她想,那块玉佩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也许能够她和画竹生活一段时间。
然而,事实是她将情况预料得太好,那块玉佩珍贵的确是珍贵,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一个当铺敢收,每个当铺老板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那时候,她虽年幼无知,却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害怕将事情闹大,便逃也似的抱着玉佩跑了回去。从此以后,便再没打过那块玉佩的主意。
直到十六岁那年,和司马执命运相逢,因着那块玉佩,司马执非要娶她为妻,非要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她拗不过,又沉迷于对方的深情,于是与他有了肌肤相亲。
此后,便是无尽深渊,回忆太沉重,暂且不表。
此时,阿萝站在路边屋檐下,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块象征着司马执身份的玉佩,心里仍有些拿不定主意。
画竹实在不解,问道:“阿萝?你这次出来究竟要做什么?我们到底去哪里找苏小姐?”
“我,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你,你让我再想想……”阿萝皱着眉,有些犹豫,默了半晌,又道:“要不我们先去把银子换了,其他的一会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