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总是伤。
罗尽坐在卡座沙发上,看着旁边程诺像研究古董一样注视着手中的酒杯,心里突然像被热而细的巧克力丝拉过,眼前的女人清冷,优雅,一身素色连衣裙,敛去了平日在公司里的精明干练,也不像上次在夜狼酒吧时的冷漠,高傲,同样是把玩酒杯的动作,此时却少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他觉得莫名的……心动。
“怎么了?”感觉到罗尽的注视,程诺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我脸上有花?”
“恩。”罗尽淡淡一笑:“美人花。”
程诺呵呵一笑,目光转向台上,转移话题:“你朋友什么时候出场?”
罗尽顺着她的话看了下腕表:“还有十分钟。”
“拭目以待。”她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杯,送到唇边浅抿了一口。
“程诺,你谈过恋爱么?”罗尽突然问。
程诺一愣,随即笑了:“谈过。”
“你的前任让你很伤心吧?”
程诺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就表现得这么明显?”
罗尽微微一笑:“女人在没做母亲前都是小女孩,能让一个小女孩变成你这么深沉,除了爱情的伤,我想没别的什么了吧。”
程诺思忖了一会儿,点点头:“恩,你说得对。”
这回轮到罗尽愕然了。
半晌后,他淡淡一笑:“真想知道你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程诺还没回答,罗尽突然起身说:“要开始了。”说着拉起程诺就往舞台方向走去。
两人并肩站在舞池边上,正前方就是那个大舞台,这个位置的视线很好,将舞台一览无余。
舞台上,灯光闪烁的速度越来越快,台下的人疯狂的放声尖叫着,挥舞着双臂,一时间气氛high到了最顶点。
嗒——
好像被突然切断电源一样,周围一片漆黑,3,2,1——
舞台上的灯光缓缓亮起,原本空无一人的舞台上奇迹般的站了四个人,三男一女。
吉他手,贝斯手和鼓手,以及主唱。
音乐响起,四个在台上酷酷的摆着pose的人动了,浓厚的重金属感再次扑面而来。
台下的观众大声尖叫着“风腾,风腾,风腾……”
“风腾是他们乐队的名字,虽然你可能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常年混迹酒吧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们的存在。”罗尽手里端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脸色淡淡,但眼神里却有了几分与有荣焉的兴奋。
“是不错,还没开始,气势上就够征服人了。”
开场秀是一首很经典的摇滚乐,《wewillrockyou》。
台上台下的气氛都很high,主唱是个女孩子,隔得太远,灯光又眩目,看不清面容,长长的头发束得很高,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穿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气场很强大,此时正弹着吉他,随着“Wewill,wewillrockyou”的节奏很有力的甩头,把这首发于1978年的皇后乐队单曲昂扬向上,震撼人心的精髓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首歌终了,台下的观众尖叫声,嘶吼声不绝于耳。
和台下激情四射的氛围不同的是,程诺自始至终都懒懒的双手环胸,最精彩的时候也只是淡淡一笑,其余的时间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
“失望了?”罗尽问。
“说不上,这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期待着吧,后面更精彩!”
话音刚落,台上原本冷色系的灯光全部消失,暖暖的橘黄色聚光灯打在主唱身上,很奇异的为她铺上一层温柔的光环,柔柔的旋律响起,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剧情一分一秒的模糊
听说是爱挥霍的过度
总在人前幸福
人后却更孤独
相爱的人
相爱到很麻木
看过很多很好的结束
有点难过有一点羡慕
迷了路索性就不走路
爱情的尾数用沉默倒数
我要残酷的忧伤
不要美丽的捆绑
我要把这爱情
安稳的假象埋葬
我要脆弱的忧伤
不要敷衍的坚强
我要把这爱情
繁荣的景象尘封在眼眶……
一首深情的《忧伤倒数》被演绎得入木三分,主唱的声线并不柔美,有点像阿桑,带着浓浓的忧伤感,台下的人都似乎被感染了,静静的看着她用带着淡淡嘶哑的嗓音重复:
我要安静的忧伤
不要美丽的捆绑
我要把这爱情
安稳的假象埋葬
我要脆弱的忧伤
不要敷衍的坚强
我要把这爱情
繁荣的景象尘封在眼眶……
程诺一时间看呆了。
台上的女孩敛去了刚才的激情和疯狂,微眯了眼,性感的唇一张一合,温柔的,深情的,哀伤的,幽怨的……所以的情绪仿佛都融入了旋律中,迷离的美,如此不真实。
演唱完毕,现场的气氛有那么几秒钟的凝固,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台上的女孩收起情绪,笑得肆意且张扬。
“走!去见见他们!”罗尽拉着程诺往后台跑去。
酒吧后台化妆室,小小的空间被胡里花哨的演出服堆积得拥挤不堪,随处可见的是散落在梳妆台前的化妆品,塑料袋,垃圾篓里一次性饭盒,筷子,饮料瓶堆得满满的,一个字,乱!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程诺见到了刚刚在台上意气风发的四个人。
“老三,阿龙,峰子,小黎!”罗尽打着招呼,瘫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几个人很有默契的看过来,目光皆是透过罗尽,好奇的落在程诺身上。
“嗨!”
“嗨!”
“你好!”几个人有气无力的打着招呼。
主唱女孩小黎站起来拍拍罗尽的肩膀,笑得很是促狭:“小罗,你的妞?”
“别瞎说,我同事,程诺。”罗尽解释道。
程诺向他们微微颔首,算是问好。
“怕什么嘛,又不抢你的!”贝斯手阿龙站起来,走向墙角,费力的拨开一堆杂物,露出里面的小冰箱,打开冰箱,拿了几罐饮料,头也不回的直接抛过来,动作很是潇洒。
罗尽很顺手的接了两罐,递给程诺一罐:“今晚表现不错嘛!打算在这边驻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