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叶离心中一凛,好心说,“小姐,我们一起走吧!你看黑暗就要来了。”
“不,我要在这里等着,等着我的凌,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我们说好了一辈子都不离开的,可是……他竟然背叛了我,凌……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我是个疯子,怎么可以……”说罢,泪眸中光华尽失,血泪流了出来。
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来不及细想,叶离几个踉跄,跌坐在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转身向左边的道路跑去。
叶离跑呀跑呀,却被一道白色的影子堵住了去路。
“你来了……你来给我做伴了……”
“你是……刚刚那个指路的女子?”叶离的脸色发白。
她银铃一笑,婉言道:“记性真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叫你走右边的道路吗?”
微微打抖,面露怯色,“这是你的圈套?你知道我一定会往反方向走的,对不对?!”
“没错!”白衣女子一笑,百媚生娇。
叶离吓得瘫软在地,“你……你到底是谁?”
白衣女子声音明快活泼,“我姓白,单名一个书字,书是书本的书,我就是那个在左边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白衣女子,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她笑得那么超凡脱俗,叶离都分不清楚是什么是魔鬼什么事天使了。
女子笑容淡在脸上,口鼻扭曲,眼睑下的朱砂痣几乎沁出血来,“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他,凌,你失约了,你不记得我了么?忘了我还在等你么?”
“凌?凌是谁?”叶离浑身冒着冷汗,声音轻若不可闻。
女子声音呜咽凄厉,“凌是宋家少爷,大家都喜欢叫他宋少,他可疼我了,为了讨我欢心,他还专门给我修了一座小木屋,让我安心作画,我们在星空下许愿:慕尔如星,愿守一人心;我以为这就是宠爱,别的女人一定恨得牙根痒痒吧,可是这样的宠爱却演变成了囚禁,我如何受得了,于是有一天晚上,天那么黑,我终于逃出来了,我却发现他在和别的女人缠绵,我发怒,我嫉恨,我痛不欲生……他们都说我疯了,我是疯了吗?只是我已分不清疯与不疯的区别了……”
说罢便头发散乱,面色煞白,两眼睁得如铜锣般大,直直冒出血来,一声一声几近疯狂的喊叫。
叶离后悔几步,女子扑身上来,血不要本钱的流出……黏腻而腥臭!
“放开我……”
……
“放开我……放开我……”
恍然坐起身,窗户在“啪啪”的敲着,落进的雨水打湿了被褥。
叶离浑身上下冒着冷汗,微微喘息,“原来是个梦!白书,不管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该来找我,如若你再阴魂不散,我也不是好惹的。”
外面的夜色如浓墨般低垂,起身用力关了窗户。
刚在床上躺下,就在如梦时候,只听到窗户“笃笃笃”似有人在敲动。
伴随着风雨声、风吹树木的哗哗响声,一个暗黑的影子在窗前摇晃,依稀是个女人,披头散发。
叶离问:“谁?”
一个女生嘤嘤而泣,“是我……”
风雨之声淅淅沥沥,叶离惊魂未定,一下子睡意全无。
害怕的毛发竖起来了,头皮一阵阵麻,胡乱摸着身边的东西,枕头,书本,猛地抓起,用尽全力执去。
反复应声道:“叶离,我死的好冤枉啊,外面好冷,好湿,我想进来,车子撞的我好痛啊,你知道车子撞过来有多么痛吗?我的脸都撞烂了,我的的头盖骨都扔出去好远,血肉模糊……”
叶离神色一变:“你说的好恐怖哦!请问,你是这个屋子以前的主人是吗?”
“是的。”屋外的女鬼应答着。
叶离继续问,“这么说来你就应该叫白素珍咯?”
“白素珍……呃……我就叫做白素珍。”
叶离声音凉凉的,“可是我怎么听说白素珍是被毒害呢?听说五官扭曲,死状十分难看……”
“……那个……”女鬼明显无措。
叶离不屑一笑,出声问:“你是不是死的太久了,连自己的死法都不记得了?”
“记忆力不怎么好了。”
叶离忙接口,“外面很冷吧?还下着雨呢!”
“嗯,好冷。”
叶离放缓了声调,柔声问:“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你不怕我?”女鬼声音很是古怪。
沉吟半响,道:“我当然怕啦,只是你要进来的话你先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而死的。”
“为什么而死的?”
叶离眉毛一扬,口中却畏惧不已,“没错,不然我可不能让死的不明不白的鬼进来。”
女鬼酝酿一下,终于开口,“好吧。还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结果父亲再婚,继母带来了两个姐姐,一家五口的日子也算是过的其乐融融,可是有一天邻居家的大叔突然告诉我,父亲在出差的途中不幸因病身。父亲走后,继母便原形毕露了,家里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一个人干,从此以后我每天的生活空间就是厨房,继母和那两个姐姐从不让我上桌和她们一起吃放,说我满身是灰尘很脏,还给我取了个绰号,叫做灰素珍;她们总是对外宣称,她们每次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留点,而他们每次给我留的都是残羹冷炙,我心灰意冷,不想生活就这样暗无天日的过下去了,于是上吊自杀。”
“灰素珍?”叶离差点笑出声,干嘛不叫灰姑娘呢?
“好冷啊,我可以进来了吗?”女鬼问。
假装悲切的拭泪,“确实惨啊!但是很抱歉,不能让你进来,可是我怎么听说白素珍是个画家,你是不是记错了?”
眼含着悲切,哀叹一声,“是么!是的,我从小父亲母亲早就死了,靠自己打柴、割草过日子,从小喜欢学画,可是,我却连一支笔也没有啊!只能折了树枝,在沙地上画画,一年一年地过去,我从没有一天间断过。因为我整天地干活、学画,已经很疲倦,一躺下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过来,我揉揉眼睛,竟然有一支笔在身边,我高兴极了,天天替村里的穷人画画:谁家没有犁耙,他就给他画犁耙;谁家没有耕牛,他就给他画耕牛……画什么就有什么!可是,消息很快地传进了大财主的耳朵里,这财主,就派两个家丁来把我抓去,逼我画画。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于是折断了笔,自挂东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