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软禁
可是现在才发现,纵使我不承认,有些事情也是我必须面对的,即使我是千年后的灵魂,依旧斩不断骨肉相连的亲情。
有些温暖,不曾得到的时候会觉得无所谓,一旦得到,就像是被黑暗吞噬太久的人突然感受到的阳光,只需一次,便不想再放手,譬如爹爹和大哥,譬如澈,譬如,瑾玉。
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直到雾气湿了衣衫,才恍然想起大哥临走前的话,“瑾玉一直都想把你保护在他自己的势力范围里,动用京中一切力量保证你的安全,甚至连影卫都没带就上了战场。”
这是他眼睛失明的真正原因么?
天空露出淡淡的鱼肚白,被红霞挤着一点一点的露出滚红的朝阳。
晨雾散去,抻了抻腰,竟然在这里坐了一夜,不知道司徒旻发现了会不会生气。
踏着黎明的鸟啼声在山林间漫步,去王府没有见到萧玉儿,有点儿可惜。
算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心心念念着澈。
接下来的事情该放一放,我现在唯一要面对的是真相,必须要尽快的调查清楚,阡陌不会伤害我在意的人,所以瑾玉的眼睛一定不会是他伤的,那会做这件事情的就只有真相背后的人,他和十年前的事情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却隐隐的觉得事情和恭王府里的某个人有关系,可是在恭王府呆了那么久,见过的人里面究竟是谁和事件有关?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人一定是极恨瑾玉的。
恨,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也许,也许她就是那根贯穿始终的线也说不定。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瑾玉一定会防备,不至于被伤,那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隐约已经可以想像那个人的身份,黑瞳也是她的杰作。
以前不曾细想,现在想来,这女子满身满脸的诡异,那日在恭王府一闪而过的身影想必就是她了,如今又在恭王府里假扮我。
第一次见她时她说的那些话,虽然真假难辨,但至少可以让我肯定了她恨瑾玉这个事实。
二师父对澈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她是在恨我们这对孪生兄妹,我弄不明白这恨背后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同时恨自己的两个孩子,应该只有一个原因吧?就是孩子不是她愿意要的,也就是说,不是他所爱之人的孩子,如果当年娘不爱爹,那她爱的会是谁呢?辗转了无数次的真相从每个人嘴里说出来的都不一样,隐约总觉得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好了这一切,带着主宰者的笑,看着我在这一堆堆的谜团里挣扎着迷失了方向。
虽然我不确定司徒麟身边的人是不是还在秘密监视着我,但听大哥话里的意思,瑾玉的人应该一直因在暗处保护我。那么……
我试着对着夜空轻轻喊了一声,“苍莽。”
眼前黑影一闪,地上已经跪了一个人,低垂着脑袋一脸恭敬的样子。
“属下玄风,见过主母。”
“他好些了么?”
“回主母,叶先生一直在替主子疗伤,应经有痊愈的迹象了。”
不由得松了口气,“你们多少人在跟着我?”
“回主母,影卫的精锐全在。”
“你们都回边城吧,瑾玉身边没有人照料。”
“主子吩咐,没他的命令,除非提着脑袋,否则影卫不得擅离主母。”
“你告诉瑾玉,就说我现在在黑熊岗子做了山贼,让他不用担心。”
说完好笑的看着那人隐在半张面具下的脸扭曲的样子,一路笑着离开,那群影卫一定巴不得的想跑去边城,大男人家的,谁愿意天天做保镖。
心情好的时候,月亮看起来都格外的圆。
我很想念念玉,不知道长高了没有,想起他粉团似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揪紧。
可是这样也好,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就不会有人用他来牵制瑾玉和阡陌了。
大摇大摆的进了宫门,神色自如的穿过幽深的花径,踏着婆娑的树影,远远的瞧见乾安殿坐落在林立的宫墙间,华丽而沉重。
瑾玉预想的没有一点错,我一根筋,在没有查清楚事实之前一定会往狼窝里钻。
我可以肯定,瑾玉府上的那个女人,琪夫人,一定和司徒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会代替我留在王府一定是司徒麟的意思,否则,以司徒麟对瑾玉的提防,断然不会容许他留一个时刻与蛊毒打交道的外藩女子在王府。
我的行踪,估计在影卫撤走后没多久就被司徒麟盯上了,躲也没有用,倒不如自己回来,这里才是离真相最近的地方。
从甘泉宫前经过的时候,看见有公主的仪仗从里面出来,远远地看不真切,辇车上支起的银红色轻纱被微风荡起,隐隐的可以看见绿杨色的宫装泛着丝绸浅淡柔和似珍珠般的色彩,跟随的侍女脚步细碎急切,一片珠玉的琳琅光泽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眼。
铃音琅琅,看着远去的队伍,不由得怔怔的发起了呆。
萧玉儿的行宫里怎么会有公主出现呢?失神的时候落入一个人怀里,我厌恶的拂开腰上明黄色的衣袖,“皇上请自重,子衿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弟妹。”
“子衿是舍不得朕才回来的么?”
径直往我居住的钦安殿走去,身后传来一声冷笑,随即就被人打横抱起,不顾我的挣扎径直往前走。
“夏子衿,你还真是傻得可以,真当朕是司徒瑾玉呢,朕可是从不让便宜溜走的,你还指望着朕能放过你么”
挣扎的身体被点了穴道,被甩在床上一脸愤怒的看着侵过来的一张冷脸,冷汗涔涔的湿了背,手指僵硬着使不上一点力气,我现在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司徒麟,阴翳,嗜血,无情。
呼吸瞬间急促,像一只手扼住了喉头,身上的人却突然离开,嘴角带着讽刺的笑,眼神却冰冷,“真是无趣,还以为夏二小姐会和那群女人有什么不同,原来也是一个样子的,说完头也不回的甩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