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感觉酒醒了一大半。
“槽！小胡你把脑袋拿开，我出去接个电话。”
“就在这里接呗……”胡可身子一摊，就差睡死过去了。
高翔迈步跨过如同一滩烂泥的胡可，神情古怪地走出了包房，大家都处在迷醉的状态，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包房外的廊道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壁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手机屏幕的荧光将高翔的脸颊映得惨白，铃声伴着震动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高翔深知行业规则，按说这种交易过后双方不可能再联系，除非……
………………
………………
“你终于醒了。”
胡可微微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侧躺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
周围的环境告诉他这里不再是他过去居住的那间高档公寓，而是极其廉价的出租屋，甚至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景致，连时间都无法判断。
“冰儿？你怎么在这？”胡可嗫嚅着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他嘴唇干裂，嗓子里也火烧火燎的。
夏冰的存在让胡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自打那天夏冰将胡可“教训”了一番后，就再也没有见她去过俱乐部了，胡可以为她真的金盆洗手退出圈子了呢。
夏冰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湿毛巾，轻轻揩去胡可嘴角的**。
胡可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无力，他差不多已经了解状况了，昨天在俱乐部跟一大帮人喝得不省人事，估计是夏冰伺候了他整整一个晚上。
“昨天喝了多少啊？你真以为自己是皇帝随时都有人照料啊……”夏冰幽幽地说了一句，听意思像是在埋怨，但语气却不是很像。
“唉……”胡可哀叹一声，“我早该料到是这种结果，人走茶凉，那些所谓的好哥们的确都是些酒肉朋友……”
“既然从俱乐部退出了，为什么还要喝成这个样子？”
“呵呵，我是因为高兴才纵欲的。”胡可撑起身体倚靠在床头上，从夏冰手中接过一杯白开水，想要大口豪饮怎奈温度太高。
“要不再给你开一瓶冰啤酒？”夏冰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带有感情色彩的表情，好像胡可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小孩子。
“哈，你真会说笑话，再喝我就该进医院了。”
“知道就好……”夏冰抿着嘴，意味深长地说道，在床沿上坐了片刻，她又拿着湿毛巾去洗脸池边摆弄。
胡可望着夏冰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一个好姑娘，无论容貌还是心性，但却稍微有点跛脚……
她是一个好姑娘，本该被男人疼爱，却被穷苦的境遇逼良为娼……
胡可希望自己就是那个能够照顾夏冰一辈子的男人，可又总感觉夏冰貌似瞧不上他。
以前在俱乐部当小老板的时候，有无数女孩子对他投怀送抱，唯有夏冰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平平淡淡，可她越是这样，胡可就对她越发喜爱。
夏冰拧干毛巾，慢慢地走回床边，发现胡可一直在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给你，醒了就自己擦擦吧，我可懒得管你。”夏冰将毛巾塞进胡可手里。
胡可有些哭笑不得：“干嘛这么冷淡？既然嘴上说不想管我，为什么还要跑来照顾我一个晚上？”
夏冰一下子急了，想要辩解却找不出理由。
胡可看着她着急的神情笑出了声。
“还好意思笑？！我是怕你死在这里没人料理后事，觉得你怪可怜的才过来瞅瞅。”
“你放心，我是无敌小金刚，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两人互相对视着，陷入了沉默。
“那个……冰儿，谢谢你……”
“谢我干嘛？”夏冰噘起嘴，显然还在生胡可的气。
“我现在不再是红雪谷的小老板了，卖房卖车东挪西借凑了一笔钱投到新项目中去，结果如何还不明朗……由昨天一场酒局我就看明白了，我在那些人的眼里已经没有价值，只有你还惦记着我。”
“少自作多情了，伺候男人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你别以为这次是免费的！没有脱衣服上床睡觉，我可以给你打个对折。”
胡可咧嘴摇摇头，他知道夏冰是在开玩笑。
“高老板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一定要伺候好你，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竟然喝得烂醉，这种活我以后可不会再接了！”
“是翔哥让你来的？”胡可撩起眉毛。
“嗯，他说必须是我别人都不行，听得人莫名其妙。”
胡可沉了一口气，看来高翔知道他的心思，尽管胡可感觉他对夏冰的好感埋藏得很深，可还是逃不过高翔那对老辣的火眼金睛。
“等那个项目回了本，我会付你酬劳的。”
“哎哟你还真信啊！？”夏冰嗔怪道，在胡可胳膊上轻轻捣了一拳。
又是一阵沉默……
“你为什么要退出？”酝酿了半天，夏冰才张口问道，“原先的日子过得不是挺滋润的吗？住着高档公寓，开着百万豪车，天天都能花天酒地唱歌泡妞，为什么放弃这些？”
“还不是因为你的教诲。”胡可干笑一声。
他没有说谎，但也不全是因为夏冰的缘故，换一种生活方式的想法已经萌生很久了，但胡可一直没有足够的勇气，直到那天夏冰的一番话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唉……我们这种人不顾脸面拼死拼活是为了挣钱糊口，你又是何苦呢？”夏冰喃喃自语，脸上同样挂着无奈的笑容。
“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简直就是白痴！”
听到这话胡可略微有些失望。他不能说做出改变纯粹是为了夏冰，但多少以为这符合她的意愿，没想到还是被她骂成白痴。
“是啊，确实是白痴……在那个项目回本之前，我一无所有。”
“不过你很开心，不是吗？”夏冰眨巴着眼睛，认真地问道。
“呵呵，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开心是什么滋味了。过去有点小钱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自由，虚情假意伪善做人，可是现在彻底自由了，不需要看别人脸色了，又开始想念钞票……三百万是我的全部家当，整天还得提心吊胆生怕项目赔了。”
“哪有生活过得顺风顺水的人？反正我是没见过。”夏冰其实非常清楚胡可现在的处境，“别想太多，至少你现在这个样子拾回了男人的尊严，我挺喜欢。”
胡可喜形于色，他甚至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改变就是为了听夏冰讲出这句话。
“想要挣钱快还没风险，你不如去陪那些富婆睡个三天两夜，看你人高马大的，还颇有几分姿色，生意肯定差不了！”夏冰没绷住劲儿嗤笑起来。
“卧槽，刚说到男人的尊严你就鼓动着我去当鸭？”胡可急眼了，伸手在夏冰身上胳肢了几下。
“哎哟哟~开玩笑的，痒！”夏冰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来了就给爷整个齐全的！”胡可手中发力，把原本坐在床沿边的夏冰拽上了床。
虽然床小，但只要被子往头上一蒙，办起事来足够了……
不知道激战了多少回合，胡可从来没有如此兴奋过，完全不像一个刚刚醒酒的男人。
………………
“冰儿……”
“嗯？”夏冰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依偎在主人的怀里，脸颊上的红晕尚未散去。
“是你帮我拾回了尊严指明了方向……听我的话，别再干了，以后只陪我一个人好吗？”
夏冰冷静下来，胳膊撑着床面坐起身：“我不干了，你能养活我吗？”
“能”这个字都已经到了嗓子眼儿，胡可却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的信心都去了哪里……
两人对视许久，夏冰在等待胡可给出答案，但胡可却迟迟没有回应。
“你电话响了。”
“哦……”胡可摸索着找到手机，看到是高翔的电话号码便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他以为高翔只是问问他酒醒了没有。
“你醒了！？”
“嗯！”
“呆在房子里面，千万不要出门！”
“为什么？”胡可疑惑地问道。
“我现在就过去找你，记住千万不要出门！”
电话挂断，胡可此时才感觉浑身刺痛。
本来酒精的作用就还没有完全消退，刚才又滚了床单，简直是伤肾伤身伤神。
高翔是什么意思？
胡可心中隐约产生了一丝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