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到了什么吗?”冉承允没有忽略玉枝的情绪变化。
“人为什么会吃人呢?难道他们不怕下一个被吃掉的是自己吗?”玉枝问道。
冉承允将玉枝抱上马车,自己上了马车后将墨雨拉上来。李大哥和墨雨也听到了玉枝的问题,马车突然静了下来。
“要想不被吃,那就要变强。”冉承允的语气不似从前那般温和,有些生硬。
玉枝诧异地抬起头,却不说话了。
这是那人的想法,也是自己的想法,如果能不发生这种事情就好了。
“阿桂,吩咐人去东西关街口,保证热水不能断。还有,一定要告诉所有人,不能吃死老鼠,粮食再过一天就来了,大家坚持到后天就行!务必确保每一个人都传达到!”祈先生送走了玉枝三人,便按着玉枝指示吩咐下去。
人没了食物可以活一两个月,但是没了水却活不了一个星期。大家都想着多喝水来缓解饥饿,那些有井的人便开始藏起自己的水,生怕井干了。河里又结了冰,有些人已经好几天没喝过水了,这是祈先生之前没有想到的,经过玉枝提醒才重视这个问题。
镇上的人一听后天就有粮食了,还有人在街口提供热水,都打起了精神,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这次出门田婶子给几人烙了好些饼子,玉枝没有分出去的打算,这些东西只会引起暴乱而已,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而且玉枝也没有这种悲天悯人的心。
倒是墨雨,有好几次想拿这些干粮去给李大哥和客栈的掌柜伙计吃,每次都被玉枝看到,偏偏玉枝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她看。
墨雨被玉枝盯得头皮发麻,最后忍不住,直接说:“这些东西咱们也吃不了多少,我见石头哥他们几个已经饿得不行了,我就给他们几个吧。”
“给他们几个,然后呢?”玉枝问。
“然后……反正粮食也要到了。”墨雨也说不出个然后,只觉得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粮食要到了?”玉枝笑得诡异。
墨雨心里一惊,道:“你不是写了信?”
“信里就一定是写着要粮食吗?”
这是什么意思?墨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玉枝给宋家写信不是让宋家先送点粮食来?玉枝竟然连自己都骗了!
“那信里写的什么?”墨雨问道。
“不过是告诉他派人来抢东西,这镇上的人抢过我一次,自然要还回去。”玉枝嚣张地回道。
墨雨简直是三观被毁了,玉枝之前那么热情要去帮镇上的人,原来只是看中那些财物了,自己之前还那么肯定地跟衣衣他们几个孩子说粮食肯定会到。
冉承允见墨雨备受打击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拍了下玉枝的脑袋,说:“你就别吓她了。”
“吓我???”墨雨的心像是过山车一样,从山顶坠入谷底,却又被冉承允带起来。
玉枝踢了冉承允一脚,道:“就你话多。”
“这是怎么回事?都把我弄糊涂了。”墨雨现在彻底搞不明白玉枝到底想干嘛了。
“你给了他们吃的,如果粮食不能按时到,你还会再给吗?”玉枝这才开始回答墨雨刚刚的问题。
“自然……”墨雨脱口而出两个字,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妥,如果继续给他们,他们会肯定以为自己藏了许多吃的,如果不给,他们又会觉得自己给过一次,为什么不继续给。粮食如果真的不来,难保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玉枝见墨雨神色里有了惧色,便放了心,说道:“自己的想法就是真理,这就是人类。而我们又怎么能控制别人的想法呢?情理道义全在他们那边,又何必去多管这个闲事。”
墨雨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自己果然还是太心软了,之前也是,现在也是!
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可怜张根水受了伤,自己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墨雨息了心思,玉枝便放了心。
晚上洗过澡后,玉枝开始跟冉承允说起自己的计划。
“记得给良兴县那边发消息啊。”玉枝见冉承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便有些不乐意了,这个忠犬好像不怎么称职啊。
冉承允无辜地回道:“刚刚那只鹰就是我放出去的啊,你没看到吗?”
玉枝这才想到,洗澡的时候窗外有一只看起来很美味的黑鹰,正想着要不要去打几只麻雀烤着吃呢。
冉承允见玉枝要流口水的样子,一巴掌拍醒她,道:“不许想着吃它。”
“我才不想吃那东西呢。”玉枝狡辩道。
“擦擦口水吧。”冉承允好心提醒。
玉枝擦了擦要流出的口水,疑惑地说:“我感觉我们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冉承允也闭眼想了一会儿,却毫无头绪,便说:“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
玉枝正好困了,便躺下了,只等在梦里吃那只健壮的黑鹰的肥腿。
冉承允见玉枝倒头就睡,有些无奈,掖好玉枝的被子,开始仔细观察起玉枝的睡脸。
玉枝说她讨厌这张脸,为什么呢?
她长大后应该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为什么会讨厌呢?
不过,这脸,好像真的不像是秦家那两个人能生出来的。
但是从秦家夫妻的表现来看,玉枝确实是亲生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罢了,自己明明说过不追究玉枝的来历的,从哪里来都无所谓,只要玉枝是接纳自己的那个人,自己就一定会保护她。
玉枝变了好多,以前自己一有人靠近熟睡的她,她就会惊醒,摆出防御姿态,可是现在她不会再被自己吵醒,是习惯自己了吧。
冉承允甜蜜地笑着,这种被人当做习惯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冉承允忍不住想去亲一下玉枝粉嫩的脸蛋,刚靠近玉枝,玉枝的手便挥过来,冉承允轻松抓住。
这……还好是没有武器……也算是进步吧……
第二天,玉枝便跟冉承允去看那些兵器,这种事情玉枝自然不想让墨雨在旁边看着,昨天才没有提这事。
冉承允的脸上有一道指甲划过的红印,墨雨不问也知道那是谁的杰作。
冉承允没觉得被玉枝抓伤脸有什么屈辱,反正自己最后还是亲到了玉枝,代价只是被睡梦里的她“轻轻”挠了一下,太划算了!就让这痕迹多留一会儿吧。
“冉承允,你的脸是谁打的啊?是不是你对我图谋不轨?”玉枝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印象,猜测是不是冉承允做了什么被自己给打了。
“你看错了,我的脸不是好好的吗?”冉承允心虚地咳嗽一声,手抚过那个伤口,伤口便消失了。
玉枝见冉承允的脸上确实完好无损,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这几天烙饼吃多了,吃出幻觉了?
“我觉得今天这里比昨天冷好多。”玉枝和冉承允是悄悄潜入这密室的,一进来,玉枝便打了个哆嗦。
冉承允仔细分辨了一下四周的气息,宽慰道:“这里没有陌生人的气息,来过的只有我们几人。”
玉枝相信这不是自己的幻觉,望向那堆兵器,说道:“可能是这些自认为是主人的家伙不欢迎我们吧。”
说话间,室内墙壁上的火把突然全部燃了起来。
冉承允将玉枝护到身后,玉枝不以为然,笑着说:“还真是说不得,这东西真是个傲娇。”
只一眼,两人便找到了玉枝口中的傲娇东西。
昨天还全部被封住的盒子如今被打开了一个,盒子通体发红,看起来很热,而玉枝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热气。
盒子里是一只血红的笛子,玉枝看不出来材质是什么,但是玉枝可以肯定这不是常见的竹子或者玉石制成的。
“还真是不饶人啊。”玉枝感受到了这笛子的敌意和叫嚣。昨天那些武器发出的嗜血的狂意,倒像是附和这笛子一般。
碰一碰不会死人吧?玉枝想着,便要伸手去拿那笛子。
冉承允拦住玉枝,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块金砖,丢到那盒子里,只见金砖迅速融化,像是被笛子吸收一般,渣都不剩一点。
还真会死人啊……
玉枝有些心虚,自己怎么就忘记这笛子是有灵性的,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玉枝能忍,冉承允不能忍了,这东西刚刚差点要了玉枝的命,太可恶了!
冉承允伸出那被鳞甲覆盖的左手,要去拿那笛子。
“喂……”玉枝握住冉承允的左手,问道:“你不会有事吧?”
冉承允轻松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实力吗?”
玉枝见冉承允这么镇定,便松开了手。
冉承允拿起那笛子,没有像那金砖一样被融化,只是那笛子的红越发鲜艳起来,隐约渗出一丝灼热的气息。
冉承允本来是笑着拿起那笛子,等笛子越来越红,冉承允额上开始冒出汗。
“快松手!”玉枝喊道,再这样下去冉承允会受伤的!
冉承允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安慰玉枝道:“这东西还真是倔脾气,跟你一样。”
笛子的红光突然一暗,接着像是爆发一样,变得更加炽热,连一旁的玉枝都感觉到了那热气。
“冉承允!”玉枝见冉承允手上的鳞甲有些发红,想冲上去打落他手中的笛子。
冉承允见玉枝扑过来,怕她受了伤,用掌风将玉枝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