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的时候,兽群才散去。
五人一狸重新回到了山寨。
山寨已经被夷为了平地,留下遍地烧焦的尸体和碎肉。
“大当家……”三个灰头土脑的人从树上跳下来。
两百多小喽啰如今只剩下这三个了。
“看吧,还是有合格的。”玉枝开心地说。
“……”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吴瀚海等人心里五味杂陈。
“从这三人开始,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要重新组建你们的势力。”玉枝突然严肃地说,“我想想,新组织应该取一个很霸气的名字,叫什么呢……”
玉枝突然玩心大起,说:“thethug……怎么样?”
“什么?”众人不能理解。
玉枝很满意。
“‘暴徒’回来了。”
幸存的三人改了名,名字很简单粗暴:一号、二号、三号。
这自然是玉枝改的。
“接下来……振县周边最大的地方哪儿?”玉枝问道。
“良兴县。”
“去招兵买马吧。”
“乌捕头,解下你的佩刀吧。”共堂上,孙知县依然是那一脸的阴险模样。
乌阳嘉没想到孙知县竟然没有死,被宋家人给救了,而且他一回衙门便卸了自己的差事。
乌阳嘉将佩刀丢到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自古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乌阳嘉空怀一腔热血,想着能改变这自古以来的情况。可是这衙门做主的始终是县官大人,不是自己这种小捕头。
“乌捕头如今打算去哪儿呢?”如今乌阳嘉已经不是捕头了,当初衙门的兄弟也避着自己,现在给自己饯行的居然是段克。
乌阳嘉感慨万分,敬了杯酒,道了谢,便说自己打算回家乡当个镖师。
段克回敬他一杯酒,低声道:“如今世道实在是不太平。我们宋家的护院一个个都只是些花拳绣腿,不知道乌捕头可否能赏脸替我管教这些不成器的东西?”
乌阳嘉没想到宋府居然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玉枝这般安排倒是好的,这乌阳嘉收为己用倒比留在衙门更有用。”宋琪见乌阳嘉已经在宋府住下了,便放下心来。
如今只等那老不死的去了。
“还有多久啊……”玉枝有气无力地躺在闻人屿怀里。
牛车都坐得了,可是这马车为什么这么颠簸?
这一路下来,玉枝只觉得自己进的气多出的气少。
闻人屿看着玉枝小脸发白,有些心疼,吩咐赶车的一号稳一点。
“再坚持一下,已经能看到镇子了。”余军往马车外看了看,安慰玉枝。
“真是个麻烦的小鬼。”吴瀚海见不惯玉枝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像捉小鸡一般提起她,带她飞出马车。
玉枝觉得轻功这个东西真的太好了,好想学一学武功,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轻功也不能用来赶路,别想多了。”吴瀚海像是知道玉枝在想什么一样。
想一想不行吗?小气。
没一会儿,吴瀚海便带着玉枝落在一个小巷子里。
“现在感觉怎么样?”
玉枝深呼吸几下,觉得还是有点头晕,便说先去找住的地方吧。
吴瀚海便抱着玉枝敲响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新媳妇,见门外是个二十五六岁的英俊男人,只看了一眼便羞红了脸不敢再去看。
发现那男人怀里还抱着个几岁的小女孩,应该是一对父女吧。
“彩霞,什么人啊?”
那叫彩霞的小媳妇便冲院子里喊道:“娘,是一对不认识的父女。”
父女你妹啊!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种女儿?吴瀚海丝毫不觉得有玉枝这种女儿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那小媳妇的婆婆听到儿媳妇的回答,便从屋里出来。
李家大娘心疼地看着一脸病怏怏的玉枝,给她喂着糖水,一边责怪吴瀚海是怎么当父亲的。
吴瀚海心里憋着气,偏偏玉枝还不解释两人的关系,便冷着脸站在院子里看风景。
“多谢两位,他人就这样,两位不用在意。”玉枝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便向李大娘打听附近有没有要租出去或者要卖的宅子,要大一点的。
李大娘想了一想,便道:“东关那儿倒是有你说的那种,不过那宅子太邪门了。”
邪门?不会是传说中的鬼宅吧?
剧情果然跟玉枝想的一样,那宅子曾经是京城一个大官的老宅子,后来那大官犯了事,满门抄斩之后,屋子便归了朝廷。
朝廷本来把这宅子卖给了镇上的富户,结果没多久,那住进去的富户一家一百二十多口在一夜之间全死光了,这宅子便从此空了下来。
“要不是你说要大,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到这宅子,也怪我老婆子多了一嘴,你们两父女还是找处别的地方吧。”李大娘好心劝了一句。
玉枝道了谢,便跟吴瀚海去看那宅子。
果然是当大官的人,老家的宅子也修的这么豪华,要是那当官的真是个好官那才怪了。
玉枝暗暗想着,感觉这宅子还不错,据说价格压得虽说是低,却没人敢买。
如果现在买下来,到时候就算拆了卖地也是值得的。
玉枝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便跟吴瀚海说买下这宅子。
“没钱。”吴瀚海的回答简洁明了。
当初山寨里倒是有些金银珠宝的,不过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那就去抢啊!光站着又不会有人送钱上门。”
吴瀚海脑门上青筋直冒,说的好像我们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一样。
“哎,算了算了,没想到你们这么穷。”玉枝嫌弃地挥挥手,掏出宋琪和楚贤给的银票,还好自己记得带出来,递给吴瀚海:“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还不如我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有钱,羞不羞。”
吴瀚海忍住将手里的银票捏碎的冲动,估摸着闻人屿他们也该到了,便去与他们汇合。
闻人屿去衙门办理手续的时候,那师爷就像赶苍蝇一般,迅速办完一切手续,将他们轰走了。
“这人真是没礼貌,把我们当瘟神了。”闻人辛心里也很气,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讨厌一个人光抱怨有什么用?”玉枝坐在衙门门口的石狮子上,蛊惑着闻人辛:“夜深人静,夜黑风高,走在路上被什么东西砸死也是有可能的。”
闻人辛眼睛转了一转,记下了。
“今晚那屋子也住不了人,今天在客栈将就一下吧。”闻人屿想了一下。
众人便去了客栈,谁知道走了好几个客栈,居然都说客满了。
来到镇上最大的客栈,房间倒是有,不过只剩下两间了。
“伙计?就没别的房间了吗?我们这可是有七个人啊。”闻人屿不忘贿赂那小伙计。
七个?玉枝仔细在心里数了数,吴瀚海、闻人屿、闻人辛、余军、一二三号还有自己,这不是八个人吗?
“对不起了大爷,要是往常肯定是有的,不过三天之后姬阳阁有要选花魁,这才没什么空房了。”店小二收了银子,自然对几人客客气气。
花魁?原来是一群狼啊。
玉枝倒是无所谓,拿了其中一间房的钥匙便要上楼:“那我住一间,你们几个住一间就好了。”
“……”
七个大老爷们怎么住啊……
几人在想着,还不如去那宅子将就一晚上。
玉枝上了几个台阶,突然问伙计:“你们这儿的人没什么传染病吧?”
“小姑娘你真会开玩笑,小店可是干干净净的。”那掌柜的一听这话就不乐意的。
“世事无常,说不定等一下你这店里就突然有人患了什么传染病,然后死几个人……”玉枝转着那钥匙环,面无表情地说:“然后,不就有多余的房间了?”
“呵呵……”掌柜的听着这阴森的话,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掌柜的能忍,客人可不能忍了。
被人这么诅咒,几个脾气暴躁的汉子立即拍了桌子,刚想破口大骂,突然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接着便倒在了桌子上。
周围的人一见这,立马散开了。
玉枝用袖子掩着鼻口,惊讶地说:“呀呀呀,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掌柜的快看看他们这是怎么了。”
那掌柜的也有些害怕,忙叫小二过去看看。
小二不情愿地过去,探了几人的呼吸,吓得跌坐在地上。
“死……死了……”
“看吧,这不就有多余的房间了?”玉枝得意地向几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太感谢自己。
果然还是去那鬼宅将就一下比较好……
“你你你……”那掌柜的指着玉枝,气得直拍胸口,叫着伙计:“快去报官啊!愣着干嘛!”
“不用了,这几位兄弟的死与这小姑娘没有关系。”
楼上走下三人,中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左右各站着一个护卫模样的人。
说话的赫然是那少年左边的护卫。
玉枝眨眨眼睛,看着那正拿着骚包的红色扇子扇风的少年也正看着自己。
小小年纪不学好,不好好在家读书,来看什么花魁……这是玉枝心里的想法。
那护卫见少年点点头,便走下楼,来到那几具尸体旁边,从其中一具尸体腰间解下一个香囊,从里面取出一把蓝色的小花。
对众人解释说:“这种花名叫苏香,对正常人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是对盛怒的人来说却是致命毒药。”
见众人似是不信,又补充说:“此花只生在攀典峰,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
“那多麻烦,不如来个人,直接试一试嘛。”玉枝笑着说。
……
谁要试那东西!
“哦?所以说这几人是自杀?”赶来收尸的衙差头一次见到这种怪事,嘟囔道。
“好了,这下你们不用苦着脸了,去睡觉吧。”玉枝拍不到吴瀚海的肩膀,只好踢了他一脚,等他弯下身子的时候迅速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不懂事,我这么矮,你还不多照顾一下我。”
吴瀚海腿倒不是太疼,而且不知道自己现在生气会不会也中毒,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看玉枝辛苦先带她来了镇上。
“你好,我叫晁华灿,你呢?”那骚包的少年收起了他的扇子,在玉枝房间门口堵着她。
“……”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
壁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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