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衍搂着我，动作很轻柔。
我没有想过唐衍的那坚实的手臂居然可以比想像中更加温柔，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软绵绵的洋娃娃一样被他按在怀里，静谧得没有任何情绪。
“小初，这样的惊吓，很难好的！”他的唇轻轻地印在我的额头上，细腻而温柔：“少时，母亲是教我这样壮胆！”
他的吻有些灼热，令我的身子暖和了许多。
我伏在他胸膛，听着他强烈的心跳声，手指轻轻抚上他胸膛的心脏位置。
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我的心忽然满满的。
心满满的，是因为他是唐衍，还是因为在这样的夜里，我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来安抚那受了惊吓的心？
我有些迷茫，也有些惆怅。
“唐衍，当时，我是迫不得已！”向他解释，他应该会原谅我吧？
他的手臂紧了紧，轻轻推开我移离了些许位置，然后静静地望入我的眼睛里。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想起要求我走的那个人是席若风，就无法对他说出当时的实情。
“小初，是他逼你的吧？”唐衍掌心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我手背上的肌肤：“你的心，还是向着他，想要保护着他的吗？”
唐衍，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微微扯着一般，有些疼，还有些紧。
“唐衍，其实总经理他也只是为了你好。”我咬唇，想着当时席若风的决绝，肩膀微微颤了一下。闭上眼睛后，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当时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他无关！”
“小初！”他浓郁的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看着我的眼睛掠过哀伤：“难道你也想说你爱他，也与他无关吗？”
我的身子僵直，手指立即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他……
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难道戳着我的伤口，他不会痛吗？
“小初！”唐衍扶着我的肩膀，逼我与他对视：“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推他，身子往后退去，直到床沿的角落。
他掌心轻握，阴霾的瞳孔中掠过一波又一波的雾气。
那么深，那么沉，我没有办法看清里面的内容。
看着他那般样子，我的心纠结，有些不安与落寞。
唐衍，我心疼，你也会心疼吗？你知道我在古巴的那十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没有任何的意识，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无法与人交流……
可是，我选择了保护席若风，我选择不说出去……
“唐衍，对不起！”我这样说，我知道我自己比他更加残忍，可是我只能这样说。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小初，我给过你多少我不介意，我只希望你有天能看到我。为什么你总是要让我失望？一直一直让我失望的话，我也会伤心的。”唐衍笑，有些苦涩，还有些无奈。
是一直一直让他失望了吗？他也会伤心……
我怎么主忽略了这一点呢？
“唐衍！”我唤，后面的“对不起”就那样卡在喉咙，出不了口。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并不能挽回任何东西。
所以，后面的话我咽了回去。
唐衍的向我靠近，动作很慢，于我而言却像一种折磨。
我知道唐衍生气的时候，肯定是好惹的主儿，我以前是从来都不害怕唐衍的，可是这次回来以后，忽然感觉他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或者说他一直都那样，只是以前隐忍得太好，如今他不想忍下去以后，便显露出了本性。
我不想惹他，可还是惹了！
我靠站墙壁的位置，退无可退。
颤抖的肩膀有些虚软，我张大眼睛，扭开脸不去看他。
“小初，为什么要害怕？”他的掌心压在我肩膀上，有些力度。
那我能如何呢？
我的心揪紧，气息也有些紊乱。
我的病似乎很久都没有再发作过了，但我不担保它今天会不会发作，因为我现在感觉很疲惫，我知道自己或许会坚持不下去！
“小初！”见我不说话，唐衍也没有动作，只是柔声唤我。
我忽然感觉心脏软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扭转了头看他。
他的眸子很亮，迸射出来的神采就像会绽放出光芒的太阳一般灼热。
“唐衍！”我蠕动唇瓣，轻唤了一声，掌心捧着他的脸说：“别伤害我，求求你！”
“我们是在相互保护着，还是彼此伤害？”他笑，略显苍白。
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眉，都印入了我的眼睛里。
噢，不，或许说是心里……
“我都不想要，可以吗？”我手指紧了些，握着他的肌肤揉搓了一下：“我累了。”
他累了，我也累了！
他眸子微微一眯，掌心环过来搂着我的肩膀把我纳入怀中。
我们都累了！
走不出去，也走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