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与黑/帮扯了关系。”
“张云夏这人,自小聪明。其实被龙帮之主看中,也是他早有预谋的接近。他认为,有钱有势,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为什么他不直接找老太太,而是拆散人家夫妻。”这话,是冷扬问的。
这么多年,他看着养父每天睡觉都不肯取下脖子上的项坠,只怕丢了这唯一的寻找的线索。为了寻找亲人,所经历的那种茫然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到的。
洪九说,“用他的话来说,如果只是那样做的话,多没意思。他深信,报仇就跟打蛇一样,需拿捏在七分之处。阮慕天是阮氏夫妇最宝贝的儿子,而苏芫是阮慕天最宝贝的妻子,也是他乔装身份最容易接近的人,因为他们同为画家。”
苏怀慕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还真是聪明呢。”
没错,他母亲喜欢画画。曾经有一度带着幼小的他,以卖画为生。但那些画,从来不敢署真名。
洪九又道,“他想要达到的目的是,让阮家四分五裂,然后据其家业。与其向一个人报复,不如让阮家的人一辈子活着时感受痛苦,还有背叛的屈辱,以偿还他母亲那些年所遭受的痛苦。”
“疯子。”冷扬咬着牙咒骂了一句。
“可不是?”洪九将头脑抵在墙上,微仰着头,惨白地笑了一下。
“更疯的是他居然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苏芫那个女人,所以说女人真他/妈/的是个碰不得的祸水,当年他父亲毁在一个女人身上,到他还是逃不过这种命运,真是可笑。”
“你/他/妈的才可笑。”苏怀慕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别把男人的错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洪九挣扎着,手指死命地想去掰开禁锢的力量。少年修长的指,像酝着无穷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将他掐至窒息的边缘。
“放开他。”阮维东冷冷道。
苏怀慕冷哼了一声,不情愿地松手。
“既然黄小虎整容的目的是为取而代之,为什么还要让他上飞机。”
要知道,当年父亲直奔机场的目的是为追赶那个女人。
洪九艰难地咳了好几声,才慢慢地平息过气来,脸上酱色残留。
他摇了摇头,“张云夏介入后,阮慕天与苏芫的感情并未受到什么影响。我不得不承认阮慕天对妻子的那种信任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坚定,而苏芫对他亦是同样的坚贞无比。”
停了停,像是为喘过一口气,他又道,“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苏芫被胁迫,张云夏一直找不到突破点,不得已提前用阮家人的性命以及阮氏的经营风险作胁,逼迫着苏芫对她丈夫疏离,甚至于刻意制造一些舆论引人误会。流年流传久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阮慕天虽然与苏芫吵过架,但过后不久便发现一些异样,于是急欲找到妻子询问一个究竟。当时我也奇怪,人已经阻拦住,为何还要让黄小虎代替走一趟。当时张云夏并未多言,只说让黄小虎去演一场戏,但具体是什么戏就不知道了。”
说完这么长段,他又重重地呼吸一口。
“当时阮氏在经营上受到一些不名外力的干扰和打击,就是他做的?”阮维东冷冷道,目光不动,眸底如寒潭,冷星凝结。
洪九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也是他,让手下的人绑架了阮家当时的小少爷。”
显然地,他并未认出面前的人里,有一个就是当年被绑架的小孩。
“卑鄙。”冷扬忍不住嘬了一口。
阮维东眸子里欲加地阴寒起来,却也并不表明身份。
洪九叹了口气,“倒是听说后来那小孩长大后挺强/硬,不仅挽救了濒临倒闭的阮氏,还把阮氏的规模扩大了好些个倍,是个奇才。”
“你不认识他?”冷扬问,又看了一眼阮维东。
“我倒是想认识哦,只是听说此人脾气怪异,不喜欢在公众场合露面,很难上报。就算上了报,也是一些无图无影的八卦。”
“那四年,你们对他究竟做了些什么?”阮维东突然地问。
“张云夏除了吩咐把他控制在那个岛上不能出逃,倒也没让人为难他,对他倒也客气,好吃好喝好住地伺候着。只是他那人本来身体不太好,又长年被困见不到父母妻儿,心情郁郁寡欢,所以,几年后就病逝了。”
后面的话,已在三道凌厉的目光里渐渐地落了下去,近乎于无。
“是吗?”阮维东淡淡地,似不经意。
洪九却感觉一场暴风雨在空气里蠢蠢欲动,他紧张地缩了身体,可再移,身后已是墙,能躲到哪里去呢。
“真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能失忆?”冷扬一拳挥了过来,这一回也忍不住爆跳如雷。
洪九躲闪不及,口腔里立即涌出浓浓的血腥味,那一句失忆也在他的脑袋里不停地震荡着。
“你说什么?他失忆?他没死。”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总不能说,当年为逃离这种多年的禁锢,阮慕天寻了机会,不要命地逃。
张云夏一怒之下,下了杀令。而他,是当年一枪打中了阮慕天的人。
他以为,中枪的人又落入海,必死无疑。
苏怀慕又亮出了刀子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冷扬哥,你说先砍他哪根指头好。”
一个谎,一根指头,是为代价。
“十个一起砍好了,省事。”冷扬冷冷道,一擒手,将他的手制压在阮维东一脚踢来的凳子上。
三个人,配合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