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医生了没有?老人的身体可得小心的养护着。”苏芫恢复平常之色,却不掩关心。
安槿淡淡地笑,“看了,说没事。”
王伯打来电话时,安槿正与苏家母子道别。
她看着苏怀慕打开车门,让母亲坐进去,让人感觉很绅士的一个男孩子。
听见旁边有穿着高中制服的小女生低声窃语,“小帅哥哎。”
安槿便静静地笑,谁无思慕的年龄,哪怕只是一场外表的追逐,在这个年龄,都显得特别单纯。
苏怀慕从车窗里探出手,与她挥手道再见。
王伯开着车子,正好从另一个方向拐弯过来。
她提着袋子,站在对荫底下。
抬头望天空,斜阳已见血色,温度却不减。
空调房与室外空气的对比,立见显著。感觉皮肢里,有细密的汗水正要涌出来。
有时候她会想,人真的不能骄生惯养。
想那些年,没有空调,唯有的一台风扇也是吱咛吱咛地响,也熬过了数个夏。
但如今,在夕阳里站上半会,便有了不适感,头晕眼花地,只想缩到空调房里不出来。
那些顶着烈日穿梭于这个城市的日子,如果要再经历一遍,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可以撑得过去。
车子在脚边停下,她打开车门迅速坐了上去,车厢里清凉的空气包裹全身。
晕眩的感觉,淡了几分。
王福瞅着袋子,“都买了些什么呢,这么多。”
安槿笑道,“每人一样喜欢吃的,不叫多吧。”
当然,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的目光,正从车后,凌利地投射而来。
阮维东没有想到的是,前一刻还在说着那个女人事,后一刻便看见她与安槿说说笑笑地从超市里走出来,身边跟着她的那个儿子,欢喜的样子。
那笑容,在斜阳里异常地刺目。
安槿看起来,似乎挺喜欢这对母子的,心不设防。
不愿让她知,故不能阻止她与他们的交往。
却又憎恶着这对母子与安槿的靠近,总觉得心怀鬼胎,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
于是,拐了方向,跟踪而上。
所停处,不过是离阮宅数分钟车程的小区。
如此之近,有明目张胆的嫌疑。
隐隐地有了几分被挑衅的感觉。
如果这算是一场游戏的话,是否,接下来的会更精彩。
唇角,是冷冷的笑,不过是奉陪的事。
安槿敲来电话时,他正准备将车掉头。
“什么时候回来?”那头的声音清清柔柔地问。
沉冷的脸色褪去几分残戾,“快了。”
“开车慢点。”她说。
“好。”唇扬起,有淡淡的笑。
他看了下表,不过四十码的速度,两点距离所花时间也不过四五分钟。
确实很近。
摘下墨镜随手丢在桌上,听见厨房里隐有笑声。
妮慧刚入客厅,看他冷峻的面容,有如冰霜。匆匆叫他一声,又折返出去。
安槿曾说,他这张脸,别人初一看去,还真像欠了他百儿千万似的。每次在阮宅,都把人家小姑娘吓得紧张兮兮的。
这不,从窗口里有声音传进来,是王伯的。
“妮慧,走这么急,后面又没人追你。”
妮慧的声音压得很低,“少爷回来了,脸色不太好。”
“是吗?”
“王伯你去忙吧,我去给老夫人的花浇点水。”
是急匆匆的一阵脚步声远去。
阮维东扯过一抹自我嘲讽的苦笑,转身朝厨房里走去。
三个女人,一老一中一少,各分其工,在厨房里说说笑笑。
看见他来,异口同声地,“回来了。”
安槿俏皮地笑,“看你面子多大,你一回来,我们就齐声恭迎。”
他眉角一扬,那层冷戾色终于褪隐去,“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你会吗?”安槿持有怀疑,同居这么久,见过他涮过碗,但从未见他下过厨。
阮老夫人两手从水里捞出来,掸掉手背上的水珠,给秦暮莲悄悄使了个眼色。
“不会可学。既然你小子来了,我看我们两个老的,可去休息会了。暮莲,快扶我一把,真是老了,就蹲这么点时间,也腿酸腰疼的。”
老太太作捶腰状,秦暮莲在阮维东扶上之前扶住了她,听她唠唠叨叨地一起走了出去。
安槿两手一摊,“奶奶的演技可不是一般地差。”
他朝她伸出手,环腰抱住了她。
“看来你喜欢在她们面前让我抱住你,我可不介意。”
她抬手就给他一拳,刚切过肉丝的手,满手油污,还没来及清洗。
一拳抡下去,他的白色的衬衣,立刻现印。
索性地,将它当作了抹布,双手胡乱地擦着。
他任了她去,微微地皱着眉,直到她作乱的手停下,搁在他的胸前。
“擦干净了?”他问,也只有她,他才会放任如此地胡作非为。
她摇了摇头。
“嗯?”他音调微扬。
“想在你脸上抹两下,行不行?”
他赏她脑门一记敲,眼一横,冷声道,“得寸进尺。”
安槿微吐了舌,嬉然笑过。想起锅起蒸着的鱼头该是差不多时候,忙转过身去捣弄。
阮维东又从身后拥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你不喜欢做家庭主妇,却喜欢在厨房里研究食谱,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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