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赤/裸,她恨得抬脚狠狠踩在他光着的脚板上,犹记得当天她的脚心里沾了他脚背上未干的水渍。
那男人,刚从浴室出来,身上,仅腰间围着浴巾。任谁看了,都可以浮想连篇。他倒也不注意下形象,大咧咧地在视频里出现。
不用脚趾想,也知青岚会在那头想什么。
青岚倒也不八卦,后来又在网上遇着了好几次,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不像何琪,喜欢哇啦哇啦乱叫。
当然,那叫也只是当着她的面。在别人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女人还是很有分寸。
这一坐,又到天明,将稿子传给青岚,有种如释重荷的感觉。
不过七点多,阳光已刺辣辣地斜照着整个城市,盛夏来临。
安槿其实不喜欢这热天,一出门,汗液粘乎乎地,叫人难受。而墨城的夏天,又像个烤炉。
想起那些年,窝在简陋的民房里。那房子,夏天当西晒,冬天阴潮湿冷。
六月开始,一到中午,太阳就会火辣辣地从窗子里强行投入,一点一点地在房子里扩大光影,将整个屋子烤成蒸笼,直到秋天才会结束。
每天早上出门,她都要把厚重的窗帘布拉下来。即使如此,房子里的闷热气息,到午夜时分都不能散去。
没有空调,只有一台风扇嗡嗡响。床上烫得不能睡,便在地板上铺上凉席,凉席用湿毛巾抹过好几遍。
但那些汗照出不误,粘粘地,浸湿了粗糙的睡衣,叫人睡不安稳。
不是没有想过要另租房,可是偌大一个城市,到哪里去找带了厨卫又便宜的单间。况且,离那上班之地并不太远。
彼时望着城市的高楼大厦,房子是个梦。日益疯涨的房价,让她觉得高不可攀。
那时想的是,存个几万,交点首付,向银行按揭,在偏僻一点的地方,买个二手房都可以。她的要求不高,只期望有片遮风挡雨之地。
等到当真有时,已是物是人非。
好在,一直以来,她不曾放弃过自己。而爱情,似乎又在悄然来临。
阳台衣架上,飘着她昨天给他买的衬衣。
她有种习惯,贴身的衣物,一定要洗水了才上身。
墨城的温度,早已吸干了衬衣上的水份。取下来折叠好,收进衣橱里。
他不曾特意去取过衣物过来,但时不时地会增加一两件。到现在看起来,倒也小有规模地挂在她的衣物旁边,占了大半壁江山。
她的衣物本来就不多,这几年一直在外四处游荡着,多了反倒是个累赘,足够换洗就行。
回墨城安定后,象征性地给自己添置了几身。但比起爱美的女人来说,这些不过是小手指一根。
只是她向来求精不求多,除了几件家居服略显粗糙,她倒觉得那里面的衣服,件件精致,都是她喜欢的。
橱门关上时,恍然间想起昨日里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子,不知道是否迫不及待地赶去了梨市。
何琪说,没见过她这么大度的情敌,若是阮维东知晓她的作为,不知是该气死还是会乐死。
她说,那是他的事,他过去的情事,她不想插手。如果当真想与她在一起,就该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些事。
何琪担忧着,人心不可测,更何况是个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安槿笑笑,她又岂不知这个道理。
只是,这么多天,看他对她的好,一点一滴地沁入心里。她想,愿意去相信他一回,多过于试探。
何况,一箭双雕的意义还在于,希望任雪晨会知难而退。
如果他都坚决地拒绝了,那么任雪晨也应该知道再作纠缠只会自讨没趣。
她总觉得,属于他过去的事,该由他自己去解决,而不是她与那个女人的斗争。
他有过的女人,想必也不在少数。
如果每个女人都像任雪晨这般给她下着挑战书,那她的生活,想必从此也不得安宁。说不定,神经衰弱从此就会与她相伴。
何必找这罪受。
他该知道她在感情上,揉不进沙,哪怕沾染尘埃。
如果想从她这里得到完完整整的心,那么,他的感情也必须是清清澈澈的,与过去断绝。
拖泥带水不是她要的,与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也不是她想的。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现在她对于感情的态度,要比曾经豁达。
洗个澡,正想睡觉,门铃响。
打开来看,是那送餐小妹,一脸的朝气蓬勃,提着两个小塑料袋伸到她的面前。
“姐姐早,你的爱心温暖牌早餐到了。”
安槿笑笑,签单。
在她蹦踏着要离开时,又叫住,“等等。”
“姐姐还有什么需要。”
“中午不用送来了。”
小妹挠了挠后脑,有点为难地,“可是先生已经预订好了,而且特别交代,每餐得按时送达。”
“中午我有事,晚上接着送过来好了。”
“不在家啊。”小妹一脸恍悟的样子。
安槿也没多作解释,只是淡淡笑着,熬了一夜,中午大概还在睡眠里。若被人吵醒,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那好吧,晚上见。”
安槿回到房里,早点是皮蛋瘦肉粥,以及密封好了的热牛奶。
想起昨夜那别扭的男人,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仅两个字。
“谢谢!”
很快,那头回过讯息,“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