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求一晌贪欢,外面多的是女人,我等你的心甘情愿。”
那扇门,缓缓地关上,阻隔了她的视线。厚重的防备,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
如盾落,矛若至,心便难守。
一堵墙,隔着两个人的心事,辗转于暗夜里,反侧难眠。
有电话来时,已是第二天,声音从枕头底下传出。
眼睛半眯着,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索着。然后搁在一侧耳朵上,懒懒地喂了一声。
一夜不安睡的结果是,头疼得热烈,这会倒想在床上作挺尸状了,不想动。
电话那头,微怔了一下,随即轻语一笑,“还没起/床呢?”
安槿微愣,睡意去了大半。眼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睁开,淡淡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她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他,何琪也不会。
只是转念一想,如果当真放下,都是些过去的事,又何必斤斤计较于一个电话号码的事。
倒是顾艾钐会再来找她,叫她颇为讶异。
那一天的午后阳光里,何琪替她吼出委屈,前尘过往悉数倒出,她看见他恼羞尴尬的脸。
后来有人在网上留言问她,关于当年事实的真假。
键盘上,她本来敲的是,真又如何,假又怎样,都是些烟消云散的事。
想想,又删了去,只敲过一个是,发了出去。
也是该为自己讨点说法了,只是依旧不想多言。
那人倒也不客气,紧接着便问当年劈腿之事是否属实。
她说,去问华蓉吧。
那个曾经与何琪一样重要的朋友,当年还与她在一个城市里。因为信任,所以不曾怀疑,但到底人心隔着肚皮,等到她恍然而悟时,已是离开顾艾钐大半年后的事。那人一手导演的戏,也该落幕了。
对于电话号码之事,顾艾钐选择了回避,她也不再追问。
“何时有空,能否见个面。”是极尽小心地问。
“有什么事吗?电话里说就是了。”她只是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
顾艾钐的眸子暗了下去,“安槿,分手连朋友也不可以做吗?即便朋友做不成,至少,我们也是同窗数载的同学。这回找你,是真有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倒有几分诚恳。
安槿想了想,“好,十点,明华路,金典咖啡屋。”
再赖了会床才起来、洗漱、换衣服。
走出房间,阮维东已在餐桌前坐着,白衬衣如雪涛,沉稳安静,正认真地看着文件。桌上,他的手旁,搁着一只杯子。
听到声响,他抬眸,对她淡淡一笑,“早安!”
“早!”她回应,脸却莫名红了一下。昨夜一吻,蓦地跳入脑海。
阮维东执起杯子,“喝了你的咖啡,不介意吧。”
这男人,都已经鸠占鹊巢了,还跟她来这套虚的。只是,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下。
“你早上就喝这个?”
“习惯了。”他淡淡道,目光触及她身上精致的裙衫,眸色陡深,“要出门吗?”
安槿道,“嗯。”
走进厨房,弄两份简易早点出来,递一份给他,温声道,“空腹喝咖啡伤胃。”
阮维东眯了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安槿,你在关心我吗?”
安槿窘,又一恼,“爱吃就吃,不吃闭嘴。”
端了盘子,坐到沙发里,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
男人的笑意更大,他看中的女人,原来脾气也不小。将文件搁至一旁,尝了一口,状似简单的食物,味道还不错。
看那女人窝成一团,捧着盘子吃得正欢。突然发现,有个人一起吃早餐,也是件不赖的事。
十点,安槿准时赴约,没有迟到的习惯。
顾艾钐早早地等在那里,视线里,是明艳动人的女子,不时惹来临座的目光,男的女的都是。
“你越来越漂亮。”他说,心里却是极度懊恼。
“谢谢!”她淡淡地,客气而疏离,将他的神色一扫入眼底。
今日的装扮,是刻意。当年他曾嫌弃过她的土气,却不想她是为谁节约为谁变作黄脸。
有服务生靠近,她要了杯柠檬茶。
“有什么事请直说吧,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她没有多作逗留的打算。
一张银行卡推了过来,安槿抬头望着顾艾钐,“什么意思?”
“当年,是我亏欠了你。如今你有更好的选择,再纠缠就是我的无趣。卡里有二十万,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安槿冷笑,“想用钱,买你的心安理得吗?”
顾艾钐脸色尴尬,“当年你离开是对的,不然,我也看不清自己有多混蛋。”
直到今日才看清吗?晚了点吧。
安槿把卡推了回去,淡淡道,“我不缺钱。”
顾艾钐的眸子暗了暗,“我知道,他可以给你更多。”
安槿皱了皱眉,又轻嗤一笑,“然后呢,是不是该祝福我?”
伸手唤来服务生,从钱夹里掏出一杯柠檬的钱。AA付账,伤了他的眸。
“安槿……”今天他当真不是有意错口的。
“顾先生,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如果你现在的钱有多,可以去做善事。以后若是碰到真心喜欢你的女孩子,请记得珍惜她。再见!”
一句顾先生,让他终于明白,这个女子,他再也追求不到,绝决地只留给他一个离开的背影。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终生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