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坚决、欧泉林的怒气、王姨娘的撒泼、欧笑凤他们的平静,这一顿午饭注定平静不了。
秦红裳母女仨见老太太似乎又被气到了,赶紧扶着她回院子休息。欧泉林想跟,但是老太太却不乐意见他,挥手让他自己忙去。
欧泉林看着秦红裳,表情黯淡。又瞧着旁边还有南宫曜,虽是自己的女婿,但是对方拥有爵位,与自己也并不亲近。不能怠慢,便压下了心里太多复杂感觉,朝着南宫曜说:
“候爷,请。”
南宫曜点了点头,虽然他看不太起欧泉林,虽然他已跟岳母和离,但是再怎么说也抹杀不了他跟凤儿的血缘关系。
两人出了厅不久,却瞧着欧玉瑶正站在那里,表情凄苦。
“爹,请您让娘留下吧。”欧玉瑶也生得颇美,脸上挂着那凄离的表情倒是显得楚楚动人的。她现在是真的急了,兄长被关、娘亲被送走,那自己还能做什么?她可是早及笄了,却还没有说亲。要是兄长、娘亲都靠不住了,父亲忙起来又不管自己,那她要怎么办?
她说着,隐隐含泪的眼睛又望向南宫曜,楚楚可怜的姿态,想博得对方的怜爱。不过她显然忘了南宫曜是什么人了。
只见南宫曜的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
欧玉瑶脸色白了白,却不知道人家是嫌身上胭脂味太重。
“她若非那般不知轻重,屡屡在府里掀风作浪的。我又何必送她去庄上思过?”欧泉林瞧着女儿这般模样到底是有些不忍,“瑶儿你不用担心,你娘到庄上也没人敢苛待她,等她安静待段时间,知道悔过了,我便接她回来……”
欧玉瑶听他这般说,也知道自己再多求情也无用。反倒是会惹怒父亲,于是轻咬了咬唇,朝着欧泉林福了福身:
“请爹爹原谅女儿不舍娘亲之情,不过女儿相信娘一定会反思的。女儿先行告退。”话落,又朝着南宫曜福了福身。
“去吧。”欧泉林朝着欧玉瑶挥了挥手,南宫曜却是纹丝不动。
欧玉瑶有些失望,便最终还是只能一幅‘林妹妹’的样子离开。
欧泉林是见女儿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又看着身边冷漠的女婿,竟心绪突地低落起来。他觉得自己一生真是失败,先前还是儿女成群,结果现在却弄得妻不再是妻,女儿、女婿都多跟自己成陌路。一时间竟仿佛老了几岁般。
“候爷,请恕草民突感不适,还请候爷自便。”
南宫曜又何尝想跟欧泉林来虚的这套,点了点头。
于是,这两人也分开了。
话说那欧玉瑶回到院子后了也是既愤然不甘,又觉得一筹莫展。现在这偌大的欧府,自己的位置居然尴尬起来。她想起俊美贵气如画中人的南宫曜,又想起衣着光鲜,仿佛高人一等的欧笑凤,心里更是愤然。凭什么那个臭丫头现在居然能够如此风光?
也许是欧玉瑶脸色有些阴沉,她的婢女都哆哆嗦嗦的。
“小姐……”
“什么事?”欧玉瑶阴着俏脸问。
“公子院里的小翠来过了。”婢女小心翼翼地回答。
欧玉瑶一听,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发起飙:
“她过来做什么?还嫌麻烦事不够多是不是?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的。”
婢女瞧她气得胸膛不断起伏,也知道近日的事情的确是太多了。不过谁能料到呢,原本一直很得老爷喜爱的王姨娘现在居然落到被送走的份?而夫人和老爷和离了却似乎是越过越舒畅了。就算风少爷其实是凤小姐,但是人家现在已经是候爷夫人了。而那雨小姐也在京城生活,只怕以后也是个富贵命。且不说她们,她听一些婢女在悄悄议论,就连曾经跟着凤小姐身边的沉鱼落雁她们都嫁得不错,现在一个个也是当家夫人了。把众姐妹给羡慕得不行。
欧玉瑶发了一阵子飙后,吐出了浑气,还是得理睬事。谁让欧玉林是她大哥。
“小翠有说什么事没有?”
那婢女看了看周围,见没什么人,这才靠近欧玉瑶低语道:
“少爷闹着要出来呢。”
欧玉瑶沉着俏脸,没好气地道:
“他就不能消停会儿嘛,深怕爹爹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悔改之意?”虽然嘴里数落着,但是欧玉瑶想也不能让大哥就这么关下去。更何况他能出来,虽说不能帮衬自己什么,但好逮也多一个人。
婢女不敢吭声,这大少爷性情如何,府里没人不知道,不过只敢在私底下议论罢了。
欧玉瑶蹙眉想了想,最后才吩咐道:
“你先去少爷院子一趟,告诉小翠,让她盯着少爷,让他安份些。我这两日就去求祖母让他出来。”
“是。”婢女点了点头,出门了。
欧玉瑶的俏眉却没有舒展,刚才的话虽是自己所想。但是能不能成却不知道,今日祖母在餐桌上面的放话,她可是到现在还记得。不过祖母虽历来偏心那姐妹俩,但是这次也太狠了。居然宁愿让欧府的产业就此垮掉也不留给大哥。但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太这么做,如果没有了欧府,那么他们兄妹与娘亲在如何生存?
欧玉瑶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老太太说大哥没有出息所以不肯让欧府在他手上败掉。但是如果大哥知道错了呢?愿意改错,要努力向上呢?那他们不就没有理由不让他继承欧府了?
虽然说让大哥变成有志青年那根本就是比登天还难,但是至少她能说动大哥维持表面像相,只要能够让祖母与爹爹认同,从而成为欧府未来的主人就行了。至于欧笑凤她们——
欧玉瑶眼睛一眯,她就让她们现在风光,让她们嘲讽他们的失败。总有一天,她会让她再也笑不出来。她会抢走她的一切,权势,甚至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