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他按住他的手背,表情恬淡,“你和羽蓝从小到大,你们感情深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七年了,你们都长大了,且不说当初是她抛你而去,单看如今,她在日本生活七年,她经历过什么,变了多少,现在的羽蓝是怎样一个人,你根本不了解。你爱的只是记忆里的羽蓝,从七岁到十七岁的羽蓝……”
“哥。”凉城打断他,“她没有变,不管她经历什么我只知道我爱她,这就足够了。”
程天蔚噤口了一小会儿,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你还是这么犟,会吃亏的。”
凉城摇摇头,“她能骗我什么呢?自她从日本回来,我已经让她受了那么多折磨,够了。哥,我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了。我跟蓝蓝和好,难道你不觉得欣慰吗?”
烟,突然呛到喉咙,程天蔚使劲地咳了几声。
讪讪地干笑,他又拧起眉:“可是凉城,你忘了妈是怎么死的?”
程天蔚的表情顷刻变得伤感,“婉荷阿姨虽然不是我生母,但在我心里,只有她才是我的母亲,她给了我温暖和呵护,所以谁害死了她,我绝对不会原谅!”
目光濯濯地望着他,“凉城,你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是她唯一的挚爱牵挂,你怎么可以……忘记妈的耻辱和仇恨呢?孟碧云……”
“哥,不要再说了。”凉城的脸色已经灰白,他垂下长羽般的睫毛,喃喃说:“妈的死,跟羽蓝无干,那是……上一代的恩怨……”
程天蔚霍地站起来,在烟缸里狠狠摁灭烟头,冷笑道:“好,你宽怀大度,你能释怀忘记相泯恩仇,但我不能!我会永远记得,是谁害的我们家破人亡!凉城,你等着好了,等着做害死你母亲的仇人的乖乖新女婿好了!”
他愤然离开,留下凉城怔怔坐在沙发里。
又过了一个多钟头,羽蓝依然没回来。
凉城着急了,带上钥匙和手机下了楼,去到附近唯一的超市,前后找了半个多小时不见她人影,又问商场保安,说是一早顾客并不多,却从没见过他说的年轻女孩。
额头一下沁出汗来,难道她被坏人绑架了?还是临时出事走了?
他怕她已经回房子,忙又赶回去一趟,却终究失望了。
一大清早,他竟莫名其妙地将她丢了。
凉城握着那枚小纸条,她的字迹依然是七年前的潦草飘逸,他前前后后想了许多,心里突然涌生出不安的预感,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他将她的手机装进兜里,然后出门去找苏浅微,她是羽蓝最好的朋友,如果她回家的话,或许她能知道点消息,当他把车开到苏浅微楼下然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偏巧遇见黎少白从楼梯口下来。
“凉城?”黎少白迎过来惊讶地笑起来:“我们以为你和蓝蓝这么一跑,一定远走高飞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朝他竖了大拇指,“真男人,真性情,凉城,你是我榜样。指不定哪天我也学你,牵着自己喜欢的女孩私奔一把……”说着目光抬起望向苏浅微楼上的窗台。
凉城顾不得与他谈这些,急急说:“蓝蓝不见了。一大早她去买早点,到现在也联系不上。你们有谁见过她么?”
苏浅微也恰好从楼上下来了,听到他的话,忙插言道:“蓝蓝倒是没见,不过昨夜里蓝蓝妈妈犯了病被送医院了,会不会蓝蓝一早听说然后去医院了?”
几人一路赶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孟碧云已经出院回家了,昨天夜里她突然血压升高浑身抽搐,因为羽蓝关机,所以孟碧云的继子杨林就给苏浅微打了电话,苏浅微帮着忙活一夜之后才回去,本以为孟碧云会留在这里住院,没想到竟然已经出院了。
“病人病情稳定了么?怎么可以不住院?”
苏浅微嚷着追问昨夜里给孟碧云接诊的医生,医生姓宋,五十多岁,扶了扶镜框,叹息道:“度过了危险期,当然能住院治疗最好,但是病人家属坚决要求回家治疗。”
“为什么?”
“想必是嫌住院费太贵吧,病人儿子一听我说要住院观察,问了问费用,一大早就把病人接回去了。”宋医生无奈地说。
“这个杨林,真不是东西!”苏浅微忿忿骂道。
“住院费需要多少?”凉城问。
“首次需要两三万吧。”
三人走出医院,黎少白揉着眉头,打了个响指,说:“蓝蓝一定在杨家,不如这样,微微和我去一趟杨家,找找羽蓝,顺便把孟阿姨接到医院来住,姓杨的咱们甭理他。”
凉城摇头道:“还是我去找吧。”
“你还是先去处理你家的一摊事吧。”苏浅微叹息道,“昨天邱小清站在十九楼气壮山河可歌可泣的一幕你是没有看见,还有你家老爷子,年岁大了别再被你气出什么事来。赌气是赌气,你还是先回去看看。蓝蓝这边,我们帮你找。”
凉城蹙紧了眉头,思量多方只好点了头。
“好,那就麻烦你们俩了。”
他回了车里,临走时苏浅微唤住他,“凉城,既然决定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