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拾起冰月遗落在地上的残物,明白此刻乌楚寒肯定是误会了冰月。但是另一种不安的心绪又困扰住了她的心:此刻的冰月,一定是凶多吉少。
紫娟手中握着这件轻薄而破烂的衣服,心头一阵疼痛。从这件衣服上,她可以猜出这段时期冰月所经受过的折磨。这个可怜的孩子,她是最不该搅入到这些是是非非中来的人呀,可是,现在却为了保护慕荣槁留下的紫霞山庄而冒险与朝廷对抗,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是,她上的隐密图案只有乌楚寒一人能够看得见,这是他爱着冰月的唯一见证,难道这两个月的路途中,他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吗,难道是他在这样残酷地折磨着冰月的吗?
如果不是他,这镶红旗的飞虎营中,还有谁会大胆到却欺负一个被铁面将军看重的人。
乌楚寒,看来我真的是错看你了。你一点也不象你的父亲查尔查,果真如传说中一样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酷将,看来将冰月的安危交给你,是我最失策的事。紧握住手中破烂的衣服,那个冰凉的扣环在她的手心似有轻微的回温。
“哼,我当然知道她是被劫持的,若不然,凭她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松地在我的飞虎营中下毒呢。”乌楚寒缕顺乌素海鬓间的几丝乱发,看着紫娟,嘴角露出一抹让人难以猜透的笑容,似在讥笑。
听此话,紫娟怔了怔,她明白乌楚寒一定是误会了,不但误会了冰月,也误会了她,但是此刻她却不想解释太多。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冰月在此刻失踪,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冬月中旬,每年逢这样的日子,冰月的生命都会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一回。这是她命中的劫数,不可更改的宿命。此时正值月圆,若不赶快找到她给她服药,再过几日,月阙之日临近,只怕是华佗在世也难以挽救了。
她身上带着一小瓶药丸,这是慕荣槁生前为了挽救小冰月的生命而踏遍深山亲自采药配制而成的一种特殊药丸,除非某一天冰月成婚破了这女儿之身,否则,这个药丸便会一直伴着她。
每年一次的冬月盈月之时,是冰月的难日。
解开包袱,紫娟从中取出一包荷叶包裹的药粉,递到乌楚寒面前:“他们中的是迷魂散,我这儿有解药,先给海喝了吧。”
乌楚寒冷冷地看向紫娟,眼中突然射出愠怒,虽然他不确定面前的这个燕荣公主跟冰月的失踪究竟有无联系,但最起码此刻他不可能再象从前那样的对她放心了。
“公主怎么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淡淡的询问,却是痛彻的质问。
“寒,你可能还不知道紫霞山庄是做什么起家的吧,慕荣槁祖上一家几代都是行医的,只有到了慕荣槁这儿,他才成了武林盟。相信我,快给他们喝下吧,若不然等他们自行醒来得三四天之后了。”没有顾忌乌楚寒的质疑,紫娟提起桌上的水壶,一只精美的青花瓷碗内,水清净透澈,细细的白色粉末落下,瞬间融化,却没有在水中留下任何的痕迹。水依旧清净透澈。
端起碗走到床前,躺在床上的这个男子,有着一张俊美清净的脸,尽管双目紧闭,但是他细腻的五官,白晰洁嫩的肌肤,处处都留着那个女人的样子。如果他是个女子,肯定会象他的母亲一样,是位倾国倾城的绝色。
看到这张脸,紫娟的心头忽地泛起一股酸涩,正是这样一张美丽无二的容颜,扭动着她细如杨柳的腰身,双目含情,声音温婉和细腻地在查尔查的身边诉说着她的相思之苦,用那只嫩如珠玉般的粉娇纤指,永远勾走了她心爱的查尔查。
“公主的解药当真好使吗。”乌楚寒没有伸手去接紫娟手中的药碗,却相反地挺直腰身,如壁垒般地堵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脸上那抹难以琢磨的表情。但是到此时他还是不敢确定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燕荣公主是应该信任呢还是防备。
“怎么,乌将军在怀疑我吗。”紫娟此刻才似幡然醒悟,明白乌楚寒那突然变得阴冷的目光原来是对自己的防卫。立时改变了温言细语,口气瞬间换得冰冷。
“我是说公主怎么如此吝啬这些小药粉呢,该多放些才是。”
“药不管用量,能够去病就行,如果乌将军不担心自己的兄弟,那本座也就无心在此打扰,先行告辞了。”紫娟放下手中的药碗,收拾起自己的包袱。
“公主想去哪里?”乌楚寒紧紧逼视着面前这个一脸憔悴的女子,心中多了一丝不忍。
“我必须得尽快找到冰月。”
乌楚寒似是无意实则强制般地行至地中间,在紫娟面前冷冷地站定:“多谢公主操心,冰月是我的囚犯,寻找她的事就不烦您费心了,现在就麻烦你亲自来救救我的兄弟吧,只是这水太烫,您尝尝,我说得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