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紧咬,忍着巨大的痛苦,不让她看出分毫。才一月没见,可爱的,可怜的冰月,已瘦得不堪目睹,不知道是谁的罪过。那个男人,守在她身边,难道没有给她更好的呵护吗?
“冰月,这么晚,你想去哪里。”冰月的小手,从他脸上撤开,那木杨才想起要问这句话。
冰月木木地看着自己已温暖了些许的小手,一双闪着蓝色莹光的晶亮眸子,眨动了数下。这个精美的男人,感觉很温和,一点也不象刚刚在破屋里碰上的那个,他让人感觉不再那么害怕。
“刚才在破屋里,我碰到了一个人,他也认识我,他受伤了,我要去给他买药。”
那木杨浓黑的眉头,轻轻一蹙,从刚刚冰月反常的脸色看出,她与往日相比,似乎有些不同。曾经,她从不这样诧异地看他,而刚刚,她象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眼里竟然全是好奇。
那么她说的那个人,认识她的人,又会是谁。
今夜,火石崖上,一片混乱,似是出了天大的事,连一向躲在幕后的总坛主,也亲自出了面,不知道这样大动干戈,究竟为了什么?派出去的探子,还没有回来,外面又这么乱,冰月,一个懦弱的女子,如何放心让她独自己在外。
“告诉我那个人在哪儿,我派人去给他送药,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我可以相信你吗?”眨动双眼,冰月疑惑地看向他。这个人,不让人害怕,倒是真的。
“当然可以,这个世界上,谁,你都可以不信,只有我,你不能,因为我们......我就从来没怀疑过你。”那木杨强忍着疼痛,再一次抓住了她的小手。
冰月依旧满脸疑惑:“我们......以前很熟悉吗?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冰月?”那木杨迟疑着松开她纤细的小手,眉头拧得更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冰月,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先回家好不好,你是不是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心头一紧,再次拉住冰月的手,尽管有痛感觉,却也顾不得了。
“不,我还要去买药,那个人,他流了好多的血。”
冰月往回抽出自己的小手,虽然她心里一点都不防备这个男人,可是那个在黑暗中流着血的男人,他还在等着她买药回去救他。
“冰月,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就好,我去救他,你,需要休息了。”双手握住冰月的肩膀,感觉得出,她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她真的是累了,汗水,已将她的衣服湿透,现在突然停下来,身边的寒风,令她感觉一阵阵的冰冷。
但是,除了在黑暗中感觉到的那些东西,其它的,她实在说不出,更别说那个破烂的屋子,会在什么地方。
一阵凉风袭来,身体不由地颤动了一下,真不知道,一直蓄满了力量的身体,怎么会在此刻,突然感觉到了绵软。
一排青雅的木屋,里面摇曳的灯光,映着一张凝重的脸。
那木杨一直守在床前,疲惫的冰月,已经睡了两天,为什么还是不会醒来呢?难道那个被镶在石头中的老人,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由于仇恨,冰月封印了自己的情脉,但是现在,连她的心智却都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堵死,只有能与她近身无碍的人,才可以解得开。而现在,府中上上下下的丫头朴人甚至他身边的侍卫,都一一试了个遍,那双纤弱的小手,不管是谁,只要碰上,便会痛得呲牙,到底有谁,可以近到她身边而无所阻碍呢。
窗外,渐渐泛起了白色,那木杨站在窗前,听着院中急急冲入的脚步声,眉头稍稍地紧了一下。
两个脚步,一轻一重,分得出前来的人,武功上的差异。
乌素海一脸汗水,边跑还边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木阳兄,冰月怎么样,醒了吗。”乌素海紧张地盯着那木阳沉稳而凝重的脸,心里似乎已有了答案。
从他刚刚醒来,看到这一张俊美无比的脸,那一双如女人般妖媚的凝眸,立时想起那个屠杀了他们一家的那个女人的眼睛,就是面前的这个眼神。只一刹那的功夫,他便清晰地确认,那个人,就是他,那个杀手,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回头留下的那个回眸,永远定格在他仇恨的记忆里,不会有错。
热血回升,想从床上一跃而起,去抓放在桌上的短剑,这才意识到,在那个山洞中,自己的双腿,已经被碎石砸得一片粉碎了。
牙齿咬得紧紧,怒视着面前笑厣如花的男人,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那木杨其实从将他带出石洞的那一瞬,便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云公主让他留下的乌氏家族中唯一个活口,但是此刻,他并不想杀他。
“想报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兄弟和亲人,都还困在那个女人手里,难道,你不想救他们。”冷眸暗沉,一股杀意在眸中流转。
“我,我杀不了你,会有人来杀你的。”乌素海狠狠地抓着自己早已失去了知觉的双腿,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恶魔,向他越来越近。
“你很有志气,这样的人,我喜欢。”话音刚落,一双纤细修长如女人般的手,突然重重地落下,象一双钢钳,死死地夹住了那两条早已没有了知觉的双腿。
“阿......”一个姜厉的呼喊,越过了夜空的静,飘荡得很远很远。
醒来后的乌素海,再见不到那木杨,但是搭着侍从的手,他却可以挪动身体,安然地下地行走了。
那个恶魔,他不准备杀他,而是用他的内力,救了他。
乌素海再次站在这个俊美男人的面前,真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将大哥的行踪透露给他,并暗中派人去帮他救回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