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我于你,真的很重要吗?”闪动晶莹的蓝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盯住他俊美的容颜,嘴角轻动,似有很多的话,等待他的承诺。
“月,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需要我向你承诺。”眉头紧蹙,心头闪过微微的不安,怎么才能让她不担心呢。
轻轻地点点头,她不信,不信他说的是真话。在地窑中的许多日子,他静静地躺在石床上,任由她抚弄,那时候的白眉是顺从的。而现在,他会活动了,会说话了,而且嗓音甜美悦耳,但是,他却与她疏远了。
澄净的眸子里,读不懂蕴含的情感,却看得出他在躲闪。这样的白眉,她不习惯。
“月,相信我,不要再怀疑,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过,自从跟你在一起,我才觉得原来自己也是个正常而平凡的人。”
“我相信,可是我还是觉得......”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却突然意识到,面前的白眉真的与昏睡中的人不一样。现在,他完全是个清醒的人,再也不需要她的呵护,再也不需要她的关爱了。一个正常的人,在进入石室以前,他应该有自己正常的生活吧,而他的生活里,并没有她。
突然垂下眼睑,默默地注视着脚下荒芜的野草,心头恢复了曾经的淡漠。
“月,怎么了?”突然有些惊慌。明明她刚刚还是情趣盎然的样子,为什么仅仅是这一刻的功夫,她心门又关上了呢。
刚刚敞开了一丝的情脉,被她再次封堵,究竟为什么,她这么怕情窦之门敞开。
“冰月......”
“白哥哥,你累了,也歇一会儿吧,我看看寒哥哥醒了没有。“
“冰月,你不可以。”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心有被微微刺痛的感觉。“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单手抬起她尖俏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眸子,一股灼热的烈火喷射,无所阻拦地冲向她,似要将她整个吞噬。
她不可以这样冰冷地对他。一年多的禁锢,二十几年的无情,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情。为此他不惜与自己的族人结仇,不惜放弃自己即将拥有的地位,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用如此冰冷的神态对他呢。
封堵了情脉,为什么,是因为那个男人吗,是他曾经伤过她吗?无论如何,不管她对别人如何的冷情绝意,对他却绝对不能如此。
他要一个热情的冰月,他要那个纯真的冰月,不要她有任何心事,只让她信任,给予她最多的关爱。冰月,你可以淡漠地对待任何一个人,却绝对不可以用淡漠对我。
“白哥哥,我觉得你好陌生了,突然跟原来不一样了。”抬眸,纯洁的眸子对上他的火热,心头的寒冰似被丝丝融化。
“傻瓜,原先的我不是一直昏睡着吗,如何能与现在相比。”再也忍受不了接触她肌肤时的刺痕,无奈地撤回手指,转身,不让她看到眼中的这份隐忍。
“白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很厌烦冰月?”
拉起他的胳膊,紧紧的抱在怀中,象曾经无数个日子一样,将自己的头枕上,却没有意识到他那俊美的眉头抽紧并不是因为对她反感。
“月,松开手,让我好好看看你。”无法忍受这刀剐般的痛苦,轻轻推开冰月抱在他胳膊上的手。浑身的肌肉,立时象是拔去了芒刺般的舒适而松绵起来。紧皱的眉头舒展,潋滟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无奈地垂下手,轻轻绞弄着衣角,淡然的心头,抚过一丝落寞。
“今天,还是谢谢白哥哥救了我们。”
“这是我应该做的,就算你们今天不遇这样的意外,我也会带你出去的,这个地方,本不该是你来的。月,以后不要这么客气好吗。”瞪大眼睛,瞅向她突然淡漠平静的小脸,心头猛地抽紧。
她太敏感了。
“白哥哥。”也许心里的不适只是自己给自己增加的多余想法,白哥哥对她,仅是在偿还那些昏睡的日子中欠她的一份关怀,只是自己对他的期望太多,要求太多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宁心静气,脸上再度现出灿烂的笑容,却不似先前般的热烈。心头依然空空,再度平静如水。再次牵手,习惯性地,想将他修长的大手握在手心:“你会不会不喜欢冰月。”
心头猛地一震,幸福的感觉乍然显现,有些激动。但看到冰月伸过来的手,那种莫名的栗动却又使他本能地抽手回转,扭脸,拒绝了她的再次依附。
按捺强烈的心跳,半晌,没有回声。
许久,再次转眸,却看到这个娇小的人儿,一张被火光映红的小脸,低低地垂下,单薄的感觉看来让人心痛。
“月......”轻吟一声,却说不出其他的什么。
“谢谢白哥哥,我去看寒哥哥了。”起身,脸上淡漠地没有任何表情,一种突然想哭的感觉。为什么,一直以为他不会醒来,一直以为他可以永远让她依附,一直以为......原来,白哥哥是不喜欢冰月的,正因为他不喜欢冰月了才偷偷离开的。可她竟然将他当成了最亲最亲的人。
“月......”看着她突然落寞的表情,心突然抽痛。虽然从未接触过男欢女爱,可一个杀手一旦动了情,那种灼烈,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来得深切。
刚刚,那个本能的拒绝,伤了她的心。
“我喜欢冰月。”哽在喉头的话,终是吐不出,白净的玉颜涨得粉白,却表达不出这简单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