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修当真是十分尽责地扔给了她一摞摞的书啊。
刹血鸢看见这些书不由有些头痛,都是些心法要诀什么的,想想就头痛。
郁子修还一脸灿笑的对她说,放心吧,把这些学会就没问题了。
放他丫的屁。这么多,学会了还能有个毛问题啊?
想归想,她终归是把自己锁在了藏书室,日日夜夜啃食着这些招式。
这一夜,她依旧是挑灯扶额夜战书海。
灯中的烛光晃了晃,窗被推开,跳进一个人来。
“谁?!”刹血鸢心头一惊,赶忙回身望去。
“是我。”语气如此平淡,秦浔不慌不忙的就她身旁坐下。
“你——”她瞪大了双眼。
“学的可还顺利?”秦浔随手翻看着桌上这一摊书,不由皱眉,他当真是高估了郁子修啊……
刹血鸢不由有些红了脸,低下了头,她已经很努力的试图去理解这些晦涩难懂的字句了,奈何就是无法体会到其中的奥妙,低声道:“不……”
秦浔不由扑哧笑了出来。
“……”
“跟我走。”秦浔拉住刹血鸢的手,顺着窗户直直飞向空中。
虽说他轻功了得,但是为什么不走门走窗户呢……
刹血鸢紧紧揽住他的手臂,她从未修习过什么,就连基本的轻功都不会,更别提像他这样在天上飞了。一张小脸煞白,薄唇微抿,丝毫不敢松懈。秦浔见她这幅模样不由觉得好笑,嘴角弯成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到了。”他带着刹血鸢缓缓从空中降下,白色的长袍上下翻飞,再加上那张俊朗的脸,倒是像极了神仙。
脚踏实地的感觉可真棒。刹血鸢这才敢松开他的手臂,望着这桃林,:“这么晚阁主难道是要与属下赏景吗?”
秦浔一笑:“也未尝不可。”
刹血鸢哑然,自觉跟他无法沟通,拈下一瓣桃花,放在鼻下嗅了嗅,似乎是以灵力滋养的桃林,才长得如此好,连味道都有些与众不同,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灵力呢?
秦浔走上前去,递给她一条冰丝银铃。
“这是?”刹血鸢接过,用指腹轻轻揉搓,竟是千年冰蚕丝。
“怎么也要有件像样的法器。”秦浔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语气,月光映着他的侧脸,不由有些看不真切。
刹血鸢一愣:“给我的?”
他点点头:“看看是否合手?”话音刚落,拔剑而向。
刹血鸢侧身躲闪着,有些吃力的应付着。却一直是被动,她根本不懂怎么破他的招式。只得退步防守。
“法器!”秦浔厉呵一声,她这才想起手中的冰丝银铃,赶忙甩了出去,缠住了他的剑,翻手一拉,铃铛一紧,声声作响,在这空荡的夜里竟显得有些诡异,她不由有些走神。
“专心!控制好心神!”秦浔将剑用力一拽,冰丝绷的紧紧的,铃铛响的越发急促。
刹血鸢的神思仿佛被这铃铛逐渐吞噬,意识有些模糊不清,愣愣地站在原地。
秦浔放下剑,在她眉心一点,她这才回过神来。
“不要被这铃铛敛了心神。”
“这铃铛……”刹血鸢望着掌中的冰丝银铃,“也太他…咳…太邪了。”
秦浔不由笑道:“这算什么邪?这是件神器。远古女娲大神留下的。”
她不由一愣:“女娲大神?”她仔细回想着,就是那个炼五彩石用自己肉身修补天地的女人?
秦浔点了点头:“这东西能发挥多大的威力,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可我……”
“我教你。”秦浔从背后抱住她,握住她的手。
那冰凉的触感,竟让她有些出神。
“这样——”秦浔念了个诀,冰丝银铃在她掌中缓缓隐去,“心法要诀是必须的,九尾心法很强大,只是你要运用好,不要只当作个摆设——”
她怔怔地,靠在他怀中,抬头望着他的侧脸,有些反应不过来。
“出招要这样,心法要诀你修过,怎么配合运用还要你多加练习才好。”清冷的声线仿佛有了温度,在这夜里,将天上的星星也暖了。
她像只布偶,软软的依在他怀中,任他摆布,他握住她的手,心中诀默念,银铃如箭般直击眼前桃树,牢牢缠住树腰,声声作响,周围的桃花都随之颤动,落了一地。他握住刹血鸢的手向后一拉,桃树竟断裂开来。
“便是如此。”他放开她的手,“我只教你这一次,清风逐月,你可要好好感受。”
月下清风微拂,倒也映了这景,桃花随着银铃纷纷落下,在空中盘旋。
分明是如此女性化的招式,却被他出的如此刚劲有力,银铃声声作响,却少了些勾人心魄的意味,大概是他顾及到她刻意的压制了吧。
他出招简单,却变幻无常,冰丝银铃随着他的招式缠绕盘旋,竟渗出红色的液体。
“这是——”刹血鸢瞪大了眼睛。
“来之前我曾用鲜血浸过。”秦浔停了下来,“这冰丝银铃不见血是必定不会收回的,你要多加注意。”
刹血鸢点了点头。
“招式你可记住了?”
“嗯,差不多记下了。”刹血鸢从他手中接过冰丝银铃,银铃却如同有感应一般,盘在了她的腰间。
秦浔望着她惊讶的神情,解释道:“既是神器,自然是有自己的意识。它肯跟着你,自是一种缘分。我给你选了这冰丝银铃,果然没错。”
刹血鸢低头望着自己腰间的银铃:“谢阁主。”
“叫我秦浔便罢。”他顿了顿,“你我之间……”
“嗯?”刹血鸢抬起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罢了。你记得多加练习。至于招式,不重要,你心法结合得当,纵使是随意出招也足以将对手击垮。”
刹血鸢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回去。”秦浔一把揽住她的腰身,竟腾空而起。
她望着越来越远的地面,不由紧紧抱住了他,小脑袋贴在他的胸膛,好像听到了他的心跳,有些脸红。
“秦浔?”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嗯?”他应道,“可是觉得冷?”说罢将她拥的更紧。
刹血鸢低着脑袋,脸又红又烫,没了答话,依在他怀中丝毫不敢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凌霄阁。
“你很喜欢桃花吗?”沉默了一路的她突然开口。
秦浔不由一愣:“什么?”
刹血鸢指着周遭的桃树。
“没有,只是一位故人喜欢。”他淡淡道,眸子暗了下去,“回去吧。”
刹血鸢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凌霄阁。
你很喜欢桃花吗?只是一位故人喜欢。
秦浔站在原地,良久,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故人,何为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