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快来,这里有蝴蝶……”远处,女孩天真的笑容感染了周围的人们,围绕在女孩身旁,一群宫女太监跟着她开心地扑碟。
不远处,我坐在石凳上,看着她脸上的灿烂笑容,幸福,无法言语。语儿,这是我的语儿。在语儿受了伤以后,我以后我会失去她,我以为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她好听的声音,可是,上天终究是怜悯我的,它让语儿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当我无力地跪在语儿的床头,满心伤痕地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却突然听到她虚弱的笑声,和一声甜甜的“太子哥哥”时,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作幸福。
受伤过后的语儿,身体愈发的不如从前了,而我,也比从前更加小心翼翼了。就比如现在,即使她只是在花园中扑个蝶,我也不放心她自己来;即使知道她身旁有无数个太监保护,但我依旧要在一旁看着才觉得安心。
但是无论现在有多么的不省心,我却都感谢上苍,起码,她活了下来。起码,从此我可以有机会更加用心地保护她。
“太子哥哥……”看着语儿从远处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时,我的脸上也忍不住浮起一片微笑。她就是如此,无论我心情如何,只要看见她那清甜的容颜,便顿时满心欢喜。
“小心点,别摔着了。”我走上前,拉起语儿的手,来到一旁的石凳上。
“呵呵,太子哥哥,快看,这是我抓到的蝴蝶……”语儿很开心地晃了晃网中被她扑到的蝶,炫耀一般的笑容衬托得她容颜更加俏丽。
“呵呵,太子哥哥看见了,语儿扑到的蝴蝶真美……”我点点头,微笑道,伸手抚平她被风吹乱的发。
也许是我的错觉,也许真的是她的羞怯,我看见她微微低下头,脸上,泛着迷人的微红。只有八岁的她,却已经有了和皇贵妃一般的美貌,白如凝脂的皮肤,小巧的嘴唇和闪亮的眼睛,不同的是,皇贵妃有的是柔和的美,而语儿,却多了丝艳丽。
“语儿,见你还是这么活蹦乱跳的,太子哥哥真开心……”我微笑地摸了摸语儿的头发,忍不住地想要宠着她。
“我当然没事啦,那是意外……”想起那件事,语儿的脸上竟不是惊慌,而依旧是一片红。只见她低下头,低低地说道,“太子哥哥,还记得那首词吗?”
听语儿一说,我也想起了那首极为悲戚的词,不自觉地皱起眉,我点点头。事实上,那是一首很美的词,但是,我不喜欢。
“太子哥哥,别忘了它……”像是交代什么非常郑重的事一般,语儿望着我,说道。
“语儿……”我有些无可奈何,望着她的眼中充满无奈。
“太子哥哥……”可是,她却撒娇似地看着我,不依不饶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是语儿,你也要答应太子哥哥,别总读这么悲伤的词。”我希望语儿快快乐乐,悲天怜悯,总是伤身子的。
语儿很开心似地点点头,甜甜地应了声“知道了”。我知道,我拿她一点辙都没有,也只有,宠爱着她。
无奈地摸摸语儿的发,我却看见语儿突然不高兴了起来,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眼里有着恼怒。
我纳闷地转过头,看见书良媛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我失笑,怪不得语儿会突然不高兴。这段时间,重新活过的语儿比从前更加依赖我,而自然的,就更加讨厌我身边的女人了。而我们之间,似乎因为那句“我爱你”,真的越来越超出兄妹的情感。时常想到这些,我总会不自觉皱眉,但是,明知这一切是错,我却无力将自己从深陷的泥沼中拔出。
“妾身给太子请安,给公主请安。”书良媛走进后,对我们恭敬地行了礼。
语儿转头不看她,我无奈地唤了她起身,询问了她的来意。然而,她却笑容满面地告诉了一个让我和语儿都瞬间变了脸色的消息。她告诉我们,刚刚从皇贵妃那听来,南岭国三皇子看上了语儿,提出两国和亲,巩固邦交的提议。
“那母妃怎么说?”我有些着急,问道。
只见书良媛笑着回答道,“母妃自然是舍不得的,父皇也说要再等两年,但是南岭国三皇子的品德才学,父皇母妃还是挺满意的。”
“什么!”语儿喊了出来,显然她已经按耐不住性子了。
“语儿,坐下,小心身子。”我拉着语儿在石凳子上坐好,忍不住皱眉道。
“依妾身看,这三皇子品德是没得说的,又是南岭国内定的皇位继承人,对公主又这么上心,公主嫁过去,自然是会幸福的。”书良媛说道。
虽然她这么说是希望我高兴,她知道我希望语儿过得幸福,但我听后却是觉得这段时间太纵容她了,让她俨然把自己当成太子妃了。本是一门不错的亲事,但是在我看来,却无比碍眼。我知道,语儿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才不要嫁!”一旁的语儿突然静静地说道,眼里有着挣扎,有着坚定。
“语儿,这事还没决定呢,别不高兴噢。”我转过头,心疼地抚摸着语儿的脸庞,说道。我也不会让你嫁的,我知道,我自私。同族不能通婚,更何况你我是同父兄妹。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无法说服自己放手……
“太子哥哥,语儿不想嫁……语儿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语儿却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站起身来,紧紧地拉住我的手,眼里满是企求。
我不知语儿为何反应这么大,因为即便这事要成,也要等上几年,毕竟,语儿才八岁,这个时候谈论婚嫁,未免过早。而几年,事情可以改变许多……我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她太过在乎了。
“语儿,父皇和母妃并没有决定,你别太紧张了,好吗?你还小,父皇和母妃不会这么早把你嫁了的。”我拉住语儿的手,温声劝慰道。
“是吗?”语儿睁着一双不确定的眼睛,盯着我,满眼的彷徨。
“嗯。”我点点头,试图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眼里却泄露了心中的不确定。我知道,不论从政治,亦或是从婚姻上看,这都是一门无可挑剔的亲事。而更糟糕的是,我却是没有任何立场来反对这门亲事的人。
“太子哥哥……”语儿突然靠近我,低声唤道,没有了她原来的小霸道,声音里只有令人心疼的无可奈何。
“语儿,无论如何,我会尽力把你留在我身边……”我知道,任何未实现的承诺都是空洞的,而此刻,我能许诺的,也只是尽力而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地看到自己的无力。
语儿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靠在我肩上,眼神,落到了远处的花园。手上她刚刚扑到的蝴蝶,因为语儿的放松,而轻松地飞走了。蝴蝶,可以从网中逃走,可是我们呢?我不禁想道。
许久,才听到语儿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而我,却有点听不太明白了。
“太子哥哥,这次,我一定会坚持自己的选择,不会再伤你的心了……”语儿的眼神很飘渺,声音很轻,满心的愁绪,一点点也不似八岁的稚气女孩。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事,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一处刻骨的伤痕……而我,在心中盼望有一****能够为她抚平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