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场戏

悠悠青蒿，骑驴走春秋，边走春秋，遍看春秋，看尽世间苍凉之事，手里剑平尽天下不平之冤。好男儿本应仗剑天涯，走万里路，行侠义之事，一去三千里，不回头，不后退，做那天下最逍遥的儿郎，难道不是世间最快乐的事，青山巍巍脚下路，一步难登天，步步至青天。

“小鸟，你说这江湖是什么样子？”石头牵着一头瘦瘦的小毛驴抬头问道。

青稚摸了摸鼻子说道：“大风起兮云飞扬，云不落兮走四方。少年得志少年行，江湖儿郎江湖情，问天下无情之人，最是无情最多情，江湖最多梦，江湖最多泪！”

“不懂不懂，你呀，总是说些文绉绉的词，好像自己很懂似得，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对我而言，江湖就是我实现梦的地方，我就要骑最快的马，执最快的剑，喝最辣的酒，行万里路，总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都记得我，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剑！”石头越说，眼中的光芒越盛，似乎自己已经成为快意恩仇的侠客，就差伏魔卫道，平天下难平之难。

白衣青稚笑骂道：“刚入江湖，就说了出江湖的话，难道忘了这次我们出来的目的。”

石头不理白衣，神采飞扬，一下子跨在小毛驴上，飞舞着手中的衣带大喊一声：“驾！”

青稚哈哈大笑，猛的一拍毛驴屁股：“走起！”

“哈哈！”

二人同时爽朗大笑，毛驴的四肢哪里跟的上两位儿郎的心驰神往，路上尘土四起，乱石飞扬，莫欺少年志，莫笑少年狂，越是疯癫，越儿郎！

二人便说边笑，行了三里路，前面就是翻云寨，青稚握着三尺长卷，这是青稚出来的时候，大师傅给的四望城的详细地图，地图上详细记载了四望城的路线和各路据点，途中记载翻云寨其实是一个小小的土匪窝子，只是翻云寨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好，岱宗山一脉正好将四望城和幽陵城两两分割，而翻云寨就处在了岱宗山之上，是四望城和幽陵城之间的必经之路，山中路崎岖百折，百石莫辩，极易藏身，山中本就是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在加上这些山匪也是狡猾，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要想一网打尽实在不容易，要是遇到富甲商贾，这些土匪二话不说，先截了再说，年少壮力就拉过做一些苦力活，年老无力的也不罗嗦，一刀下去，抛尸山野，要是运气好的话，碰到些小娘们，也不管漂不漂亮，先抢回去，喝上三天酒，就把山上没媳妇的小子的婚事办了，如今这世道，本是凄凉，两个城的官府也不是不管，拉上一队骑兵，沿着岱宗山的小路走上一走，算是游行示威，予以警告，碰到些愣头青不知好歹的汉子，直接抓回去，但是谁也不把力气认认真真放在这上面，城里本就乱成一麻，世家官子就已经斗的乌烟瘴气，各自揣着小心思，就是不想吃亏，文人青词谩骂不绝。武夫跟风斗勇，老百姓一日不得安宁，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些不痛不痒的土匪身上，时间长了，土匪们也聪明了，官府巡来的时候就安静一些，做大大的良民，等到他们一走，再出来为非作歹，保证没人管。

“石头，”青稚点了一下岱宗山：“这是咱们的第一站！”

石头牵着毛驴停了下来：“我们直接杀上山去，占山为王？”

“笨，行棋应布局，大师傅天天嘴上嚷嚷的都忘了？再说了，就你我的三脚猫功夫对上十个人还勉强凑合，但是人再多也只能落荒而逃了，拿什么占山为王，小心被他们掳了去做小情郎。”青稚从毛驴身上卸下一个包袱：“对付他们，也不用太麻烦，这岱宗山上土匪据点众多，各自为兵，还没有形成真真的一股势力，这些土匪强盗本来就没什么义气可言，抢到最多的就老大，今天跟你抢，抢成功了，一起喝酒，一块吃肉，抢不成功，谁也不会给你好脸色，干的本来就是掉脑袋的事情，谁也不会把心真的交给谁，今天你是大哥，说不定明天大哥的脑袋就掉了，一天换个大哥也很常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你说多了，我也不会明白。”石头嘿嘿一笑：“都听你的！”

“换上！”青稚一把将包袱扔给石头：“里面是一些衣服，和一些金银细软，记住，穿上他你就是身世还不错的世家子弟，虽然这头毛驴有点不像样，但是你装好了，也能凑合凑合蒙混过去。从现在开始，你一个人，我暗中跟着你，这一路上，你怎么张扬怎么来，不管是唱山歌还是说情话，总之把嗓门亮开，震天响的那种，这两个夜明珠给我抓在手上，没事就扔一扔，腰里的剑佩好了，别到时候吓的连剑都拿不住！我还要靠你先杀几个小卒子。”

石头贼眉鼠眼的笑道：“明白，小意思。”

青稚将一个麻衣布料蒙在脸上踹了一脚：“别给我演砸了。”

石头麻溜的换上衣服，这衣服布料鲜艳，是上乘的丝软，金丝缠绕，纹了一青鹤，左腰间配着玉佩和一香囊，右腰侧挂着宝剑，若是不知道石头这个臭小子的本性，还真的会将他当成一个富贵不知世面的小公子哥，还有那手中的两个夜明珠，实在是太显眼了，就好像有人拿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在喊着：“来，抢我，抢我啊！”

青稚忍不住笑了一下，拍掉石头正在掏裤裆的手：“认真点，你那鸟，就算是痒的掉皮也别给我再挠一下。”

“知道知道。”石头单手负在身后，一手牵着毛驴，缓缓而行，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是那一点的富家子弟的样子倒是表现的可圈可点，石头昂首挺胸，，那两个夜明珠扔的噼里啪啦直响。

青稚笑道：“出江湖的第一场戏，你可别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