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你们祖上人用婴孩做祭品，岁岁年年上供？”达哈尔捧着摄像机，蹲地上说。
村民一一低下头，没人吭声。
这时那畸形人抖动起来，一坨肉不停乱颤，情绪激动的不得了，我看它有话要说，紧忙示意村民把畸形人翻过来。
可那个村民目光躲躲闪闪，不看畸形人，也不看我，我发觉村民眼神不对劲，正要发作，骤闻外面一声锣响。
锣声来自海面，余音久不能绝，震得我耳膜传来一阵痒意，我心想，该是有船靠过来，发的一种信号。
我们警惕起来，问村民之前那是什么声音，村民大多是偷瞄畸形人一眼，还是一语不发。
我看他们眼神有异，便大胆猜想，或许这种锣声来自鬼域海湾，备不住是鬼域那些装神弄鬼的坏蛋来接畸形人了。
畸形人说过它只是傀儡，是傀儡必有上线，鬼域有个庞大的关系网，这错不了。
我把想法透给岚泉，他做出安排，让达哈尔和廖芷君留守这间木屋，我俩去外面瞧瞧情况。
夜幕下，我们结伴望向海岸线，只见漆黑的海面上亮着一个淡黄色的纸灯笼，它由远及近，慢慢打亮一叶扁舟，我细细一看，那是一条从雾中驶来的小船，船上一个人没有，光秃秃的，只有一根杆子挑着一个灯笼，灯笼还被海风吹得左摇右摆。
小船在接近海岸线的位置减缓速度，然后停下，像是在等什么人去汇合。
“小狠毒你鸣一枪。”
有时候，岚泉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海面上如此诡异，他居然让我开枪，枪声一响，我们还不暴露了。
见我不动，他又白了我一眼，这是他两天来第几次向我翻白眼，我已经记不清了。
“让你开枪就利索点，船上连个鬼都没有，你还担心暴露？”
海岸线的寂静与空旷，让枪声变得异常响亮，打雷似的。
枪响之后，岚泉跳起来仔细观察小船，小船没有离开，也没有异样，我正奇怪摸不着头脑，那纸灯笼忽然灭了。
灯笼一灭，我立时发现船上有好多人影，那是整整一排人，有鼻子有眼，有头发有衣服，只是他们体态佝偻，像是腹部被人揍了一拳。
这种姿势我好像在哪见过，对，是苏牧北，我数月前被梦魇缠身，梦中苏牧北的鬼魂就是这样，弯着腰，低着头。
我心下发毛，正待开口提醒岚泉那是一船鬼魂，衣领突然一紧，岚泉抓着我快速跑回去和大家聚头，进门就喊：“鞑子开摄像机灯光！速度！”
他如此急切我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我们搭档对付鬼新娘。
达哈尔反应也快，岚泉话音才落，他手摸上摄像机一按开关，附挂光源顿时亮了起来，而亮灯时机，正好是木屋内四盏油灯熄灭的一瞬。
除了达哈尔附近，四周一片漆黑，我们几个顿时抱团到夏水身边。
这功夫，一些村民还不明所以，室内的漆黑程度就和外界的亮度产生强烈反差，虽说是午夜、阴天，可海岸线依然很亮，这让我在木屋的每扇窗外，清楚看见一个个人影。
村民也看到人影，他们一阵尖叫，只管向我们靠过来。
小村穷得很，窗户还是纸糊的，人影投在纸上很是清晰，那是一个个高大的轮廓，他们就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有影子就是活人，亘古不变的道理，我举枪要射击，岚泉忽然拦下我，他眼神阴毒，打量每扇窗户咬牙道：“别冲动，我们这次中彩票了。”
达哈尔笑着接口，底气弱如老年人，说道：“还是头奖，好几亿哪。”
廖芷君吓得一脸煞白，一直往我怀里钻，我伸手将她揽住，我们两把枪对准那些人影，只是他们数量太多，我发起懵来，不知该瞄哪个才好。
这时候，我身边响起一个声音，沙沙的，听上去十分恐怖。
廖芷君听后，一头撞进我怀里不敢出来，我扭头一看，见是畸形人缓缓往门口那里爬，我真恨不得一枪崩了它，这种情况下，它居然出动静吓唬我们。
“小狠毒你又猜对了，小船是来接那团肉的。”岚泉说着话，手上多出一把飞刀，看样子，只要肉团爬出去，他指定百步穿杨，结果掉畸形人。
“美人儿你也别冲动，我摄像机电量不太好，拍小片儿的话，连前戏都拍不完。”达哈尔说完话，贼眼一转，看向我怀里的廖芷君，表情色眯眯的，但我还是察觉到他是故作镇定。
受到警告，我们只好眼睁睁看着畸形人离开木屋，待它从我们视野消失，那些鬼影也不见了。
一小时后，村民重新掌灯，屋里变得格外寂静，廖芷君躲在我怀里没敢出来，岚泉和达哈尔也不说话，村民同样一语不发，一个个非但不逃跑，看那坚毅神态，估计拿棒子打都打不走。
天亮，我打横抱起廖芷君走向车子，她睡得很熟。
面包车被达哈尔停在海崖下方，路程很远，累的我够呛，我翻来覆去折腾两趟，把夏水和廖芷君安顿在车里，等返回木屋，岚泉正想怎么处理这些村民。
他在村里找到一个地牢，别看村子穷，地牢中可全是宝贝。
这里金银制品居多，还有少数古玩玉器，堆了整整两间牢房，不过我们在第三间牢房和第四间牢房里，分别见到一些女人，及一些男性，他们一样中了魔盒邪术，衣不蔽体被关在牢中。
村民说他们是繁殖工具，专门为鬼域提供祭婴。
岚泉听后眯起眼睛，忽然让我出去。
我一想也许他要在村民身上动刑解恨，怕得立即跑开。
等一声声惨叫从地牢传出来，达哈尔也呆不下去了，走上来告诉我，岚泉把村民剥光扔进两个牢房，村民进去就被分尸了，我愣得合不上嘴，久久回不过神。
中午之前，我有些不敢直视岚泉，他身上血腥味刺鼻，熏得我想吐，倒是他不会看好赖脸，一个劲往我旁边贴，嬉皮笑脸的。
中午阴云散却，这是我在这里第一次晒日光浴。
阳光璀璨，海水颜色也变得浅了许多，通透的蔚蓝色，看得我心情舒畅，可岚泉在我面前一晃，我又压抑起来，其实我是无法接受他做出那种惨绝人寰的事，何况他还信教。
晌午，华雄英传信，让我们折头去珲春市呆几天，说马新介和吴明志会过来和我们汇合。
说到离开，我心情居然复杂起来，达哈尔和廖芷君也是，包括醒来就是一副病怏怏样子的夏水，我们总是不约而同瞄向地牢入口，我不得不承认，金钱对我有着得天独厚的吸引力。
我们离开样子很可笑，面包车满载金银，达哈尔开车，屁股下面坐的都是金币，而我们几人自愿跟车步行，累了就拉开车门看一看财宝，这就有了无限动力，哪怕腿酸走不动路，心中也是甜的。
由于我们财迷，预期几天的路程，走了差不多十来天，华雄英不厌其烦催促我们，意思马新介和吴明志在珲春等得不耐烦，我们不以为然，等几天能怎么样，反正老萧正在好转。
这些话是达哈尔说的，当时我特心虚，内心深处同样自责。
为了这笔钱能顺利进账，我们抵达珲春之前，不得不重新分工，廖芷君与达哈尔一起押运财宝先回去，廖芷君身手好，不至于财宝被截。
所以碰面马新介时，只有我和岚泉、夏水三人，我们约定在一家酒馆聚头。
马新介体态正常，高个子，脸上两个黑眼圈，说话底气少有不足，一看就是病秧子。
吴明志体形偏瘦，眉清目秀是个奶油小生，身上背着一个长画轴。
会面之初由于都不太熟，两人并未埋怨我们迟到，只是我发现，两人看我的眼神很怪，那是诧异、惊奇、错愕，几种情绪混淆一起，让我说不清、摸不透。
倒是我一想，之前幻想他俩是一只鳖和一只狐狸，就忍不住发笑，搞得他们蹙眉看我。
我们雇辆车返回海岸小村，我觉得自己心态在发生改变，短短几个月，我见到太多杀戮，敢于几次亲自动手杀人。
还有岚泉坑杀村民那件事，我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到了现在，居然能做到若无其事，而且还有种兴奋，一种该死的兴奋，很******让我难以接受，我很少说脏话，只是嗜血心态让我对脏口欲拒还迎。
是的，杀人让我感到快乐，这很可怕。
岚泉曾评判我有双重性格，我灵魂深处潜在一只恶魔，它心狠手辣，完全是我另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