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天空乌云密布,黑云呈压城之势。
洪城东城门,城内的街道上,数万人静默站立,眼巴巴的瞧着城门之外。闷热的天气让他们大都汗水滴答,可他们也不擦擦汗水,只是望着城门之外,脸上有期许之色。
城门外,一个少年静默站立。
少年身材修长,一身白衣儒服,举世而独立,他的气质有一种说不出的干净。
少年看着城门上龙飞凤舞而端庄的“洪城”两个大字,他笑了笑,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可以看出,他很高兴。
他拂去身上泥尘,整理了下衣冠,朝前走去。
看样子,他是要进城。
“天哥,止步!”一个人从远处疾奔而来,朝着正要进城的少年吼道。
这个人正是尚飞,尚飞身后,林舒扬亦步亦趋。
尚飞脸上露出焦急之色,急切道:“天哥,小心!你若敢进城,怕是会如了某些人的心愿!要知道你若敢进城,那些人就敢把你当做入侵之敌!”
一座城的入侵之敌,那么这座城,人人得而诛之。
少年终于停下步伐,他看向城门之处的尚飞,笑了笑。
少年看向城墙之上,拱了拱手,朗声道:“我这个入侵之敌就要进城,难道诸位就没有什么叮嘱陈某?”
“陈瑾天,你从哪里而来,就回哪里而去吧。”一个低沉的中年男音说道。
城墙之上,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城墙之上。
“城主大人!”陈瑾天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他拱了拱手,道。“当初驱逐陈某的时候,城主大人未曾到场,倒是给了陈某无数遐想,也给了陈某一丝希望。想不到今日,城主大人竟亲身而来,是要阻陈某进城?”
城主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道:“天朝偌大,洪城这滩浅水根本困不住你这条潜龙。你又何必在这里纠缠不清,平白耽误了自己?”
“哈哈……”陈瑾天蓦地大笑起来,道。“陈某向来都只听闻各地为了人才而争夺不休,不惜开出各种筹码只为留住人才。城主既然说陈某是潜龙,想必陈某也算是个人才吧。人才进门却被驱逐?”
城主看了看陈瑾天,微微苦笑,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城主惜你是个人才,才出言劝告,希望你不要自误!”城墙之上,城主旁边一个满身甲胄的人冷冰冰的说道。
陈瑾天看了看那人,冷冷一笑。
“这个白眼狼向来都是不听人劝的,陈瑾天,若你有本事,踏入城门试试?”一个须发皆白的来者拄着龙头拐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陈瑾天笑了笑,冷声道:“王老狗,你还没有入土?”
“竖子无礼!”白发老者气颤颤的说道。
“贤侄,你还是走吧!”一个白衣男子掩不住的唏嘘。
陈瑾天并不理会这个白衣男子,而是看向城墙之上依次出现的几个人。
一个红衣妖娆的女子,一个青衫儒服的老者,一个精壮的男子。
陈瑾天拱手道:“没想到陈某的出现,竟然惊动了城主、王、秦、白、林四大家族以及天香阁的诸位大人物,倒是让陈某受宠若惊!”
城墙之内的洪城民众俱都震惊了,城主府、王秦白林四大家族、天香阁,可以说洪城的大势力都到了。且今日驾临城墙之上的,都是几大势力真正的掌舵者。
城门处的林舒扬见此,笑了笑,道:“为了一个少年,几大势力的掌舵者都被惊动了?洪城虽是转折之地,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地方啊!”
尚飞辩驳道:“小地方?那么您这位从林城而来的天骄莅临洪城,可曾惊动过这些势力?”
林舒扬语气一滞,是呀,他的到来,何曾惊动过这些掌舵者?
“天哥!这洪城,咱还是不进了,好吗?”尚飞几乎都是哀求的说道。
陈瑾天深深的看着城墙之上的“洪城”两个大字,轻声叹道:“小飞,洪城虽小,可毕竟是我的家乡。狗不嫌家贫!更何况,若一个人连家都不能回,又有何资格纵横四海,傲世人间?”
城墙之上的几个大人物都是盯向陈瑾天,有些明白陈瑾天为什么会是陈瑾天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更何况,武者之心,不可蒙尘。若有家不能回,哪怕再有大能力,也难免产生心魔。武者之心一旦蒙尘,武道就不好走了。
“你当真要进城?”城主连路凝重之色,问道。
陈瑾天拱了拱手,朗声道:“城主大人,我有一问,想请教城主!”
陈瑾天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城主大人,不知道是洪城城规大,还是天朝律法大?”
洪城城规,不过是一城之规,只能约束洪城人。天朝律法,却是能够约束整个天朝人!洪城,不过是天朝的一座城池!
在这个原则问题上,城主并没有迟疑,他道:“当然是天朝律法大!”
“那么,天朝《刑典》第一百三十六条,可否适用于陈某身上?”陈瑾天再问道。
城墙之上,城主依然是面无表情,红衣女子却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妩媚的一笑。白衣男子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须发皆白的老者却是拐杖一拄,地上当即如同瓷器破裂。
《刑典》是天朝最严苛的律法,一般适用刑典的,无不是犯下大罪的人。
可《刑典》第一百三十六条却是一条赦免的律法,它规定:凡非***、杀人、谋逆等大罪者,可以功劳免其罪。
只要犯的不是***、杀人、谋逆的大罪,有罪的人都可以建立功劳来免除身上的罪过。
“竖子,你就是因杀人而被驱逐的!有何资格适用第一百三十六条?”须发皆白的老者愤怒的质问。
“杀人?”陈瑾天整好以遐,道。“那你们怎么不干脆就用杀人罪的罪名让我偿命?要知道你王家可是想我的命想的紧啊,被驱逐这三年,陈某无不一日为躲避你王家的追杀而提心吊胆!”
“哗!”
洪城民众沸腾了,陈瑾天这三年来还遭受到王家的屡次追杀?
“竖子,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王姓老者怒道。
“呵呵。若是有证据,你就甘愿在我面前自裁?”见王姓老者不答话,陈瑾天嗤笑道。“我们的恩怨,需要证据?”
三年前,陈瑾天之所以被驱逐,有家不能回,便是因为王家。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就不需要证据。只要有实力,又在规则允许之下,当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这时,城主说话了。他道:“若你有功,当然能免被驱逐之罪!”
“不过,你的功劳得让在场的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