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已经开远的巡捕房的车子,许绍洋轻笑了一下,转身回了车上。
“哎,少爷,这不是荣四爷的画像?”阿四眼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嗯。”许绍洋低浅的应了一句,“刚刚那位姑娘落下的。”
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情,被巡捕房的人带走了。
再仔细瞧瞧,画纸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签名标记。
顾?
应该是那位姑娘的姓氏。
旁边调皮的用铅笔圈出了一个心形。
“少爷,这荣四爷跟咱们大少爷向来关系匪浅,少爷还是不要跟他们有什么牵扯才好,免得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阿四提醒道。
“我有分寸,开车吧。”许绍洋盯着画纸笑了笑,吩咐阿四开车。
五分钟后,汽车开回了淮海路的许家大宅。
许安达跟林慧兰都许久未见儿子,心里十分的想念。所以许绍洋一到家后,耳边的关切的话音就没有停下来过。
直到晚饭后,跟许安达父子两人坐在客厅里,才稍稍有了些空闲。
“父亲,这是宋主席托我交给你的信。”许绍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了桌上,“他很感激你为北平的革命事业做出的贡献。”
许安达叹了口气,感慨道,“我活了半辈子了,能为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那也是应该的。倒是你,越来越出息了,没有给我们老许家丢脸。”
“父亲,我这次回到上海来,就不打算再走了。”许绍洋开了口,“考虑到我的出身和家庭背景,组织上命我留在上海,开展这边的工作。如果以后有麻烦到父亲的地方,希望父亲施以援手。”
“好儿子,只要是对上海、对国家有利的事情,放手去做就是了。爸爸会支持你的。”许安达语重心长的开口,“咱们许家,以后就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父亲,大哥他……”
许绍洋犹豫的开口。
“别提那个孽障!我们老许家没有那样的儿子!”一提到大哥,许安达的脸马上浮现出怒火。
许绍洋刚回上海,不想惹得父亲不快,索性闭了嘴。
“少爷。”阿四拿着那副素描画过来,“刚刚收拾车里的东西,您看这画儿……”
看到画,许绍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起身,拿过了画纸。
“父亲,我还有些私事,要出门处理一下。北平的事情,回来再跟您细谈。”跟许安达说了一句,许绍洋离开了家门。
“阿四,我们去巡捕房。”
上了车,许绍洋直接吩咐道。
“啊?少爷刚回上海,去巡捕房做什么?”阿四错愕的反问道。
“哪儿来那么多话,开车便是了。”
许绍洋低声道了一句,阿四就默默的开车了。
到了巡捕房,前面儿就马上有人迎了过来。
“哟,我当是谁的车子这么亮敞呢,原来是许少爷大驾光临啊。”
“赵探长,客气了。”许绍洋微微一笑。
“许少爷,快里边儿请吧。”赵探长见了许绍洋,直接把他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许少爷来我们巡捕房,是不是有什么差事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