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深刻记忆中的“老朋友”
酒,谭世理不爱,但不是不能喝。
陪着诸葛策疯了半瓶老烧之后,谭世理根本没感觉到酒的刺激,肖妮开着车不急不缓地把谭世理送到楼下的时候,谭世理自己从车上走了下来,留下诸葛策一个人躺在后座上鼾声一片。
肖妮说了声:“拜拜”,嫣然一笑,载着诸葛回去上班了。
谭世理回到自己房间时,看了一下手机,约定的送货时间还没到,便把茶具用清水冲了冲,泡起茶来。下午这两三个小时算是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守着工人们安装保险箱。
刚把茶泡上,手机响了,陌生电话一般他是不接的,但今天他要接才行,送货的人一到就会电话联系,这是说好的。
“喂~”
“是谭先生吗?我们是鸿运办公送货的,已经在锦绣山庄电梯口,请问是进四号梯上九楼吗?”
“对,上来吧。”
谭世理按完电话之后,又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不一会,四个工人抬着一个很大的保险箱很吃力地出现在门口,显然这箱子的重量不轻。
谭世理见工人们到来,便站起来带路,这四个工人小心奕奕地抬着保险箱跟在谭世理身后,进了书房。
“保险箱就安装在后面这排书柜的下方,后面是这间房里的卫生间,要弄得看不出痕迹才行,正面必须要在柜门以内去,关上柜门从外面看不到保险箱就算满意了。”
“放心,我们会按您的要求施工的。”一个工头模样的人说道。
谭世理也没再多说什么,回到客厅去慢慢的品茶去了。工具是这些工人自带的,材料也由他们负责,只是人不在家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昨晚睡得不多,加上中午又喝了酒,谭世理坐在沙发上渐渐有了睡意,不知不觉间,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阵电话铃声把谭世理吵醒了。
一看提示,是文必成的电话,便按了接听键。
“谭总,您好!打扰了!”
“没事,你说吧。”
“我们想请您明天来看一下您的办公室,熟悉一下您办公室的人员。后天,馨康娱乐城举行开业典礼,还请您务必来出席一下。这件事我已经给您发了信息,不知收到了没有?”
“哦,都知道了。”
“公司工作一切顺利,请您放心。”
“呵呵,我只是出个名字而已,事情又不用我来安排,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需要我出面的时候通知一下就行。”
谭世理对这个名誉职位还是很看好的,至少这是一个让他广泛接触青山城政界和商界甚至还有娱乐界的极佳机会。被利用了也好,被轻视了也罢,总之谭世理不会在意,他从这份虚职里得到了实惠,更是得到了施展抱负的条件。
既然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谭世理去书房看看保险箱安装得怎么样了。
呵呵,办事效率还不错,此时的保险箱已经嵌入了墙体内部,如果不是柜门开着,还真不知道这里面藏着这么个铁将军呢。
卫生间那边是怎么处理的,谭世理想不出来,便推门来到了卫生间,有两个工人正在墙上贴砖。
谭世理看了看,便问:“这砖要重新贴?”
“是的,老板。保险箱是把这堵墙裁了一个洞后放进来的,这一块墙体已经全部切除了,我们现在要在这里的铁质后板上,贴上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墙砖,这样才会从卫生间发现不了保险柜的秘密。”
“哦,还要多久?”
“十分钟就好。全部完成后,我们会请老板验收的。”
十分钟后,保险箱已经安装完毕,为首的工人拿着说明书和一袋子相关资料交给了谭世理。
“安装已经完毕,最后一道工序是请老板设置密码系统,如果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话,就请老板签了这张工单。”
为首的工人手中果然有一张单子拿在手中。
谭世理从正面看了看,又打开柜门看了看,再转到卫生间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说:“密码设置我一会一个人再弄,只是这一包垃圾你们得帮我带下去,放入垃圾房里去。”
“这是自然,我们把垃圾都装在袋子里了,正是要出去时带走的。”
谭世理拿过工单,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几位工人带好工具和垃圾物,道谢着退出了房间。
谭世理看了看,连灰尘都已经打扫干净,这里没有自己要做的事了,便开始把上午拿回来的箱子打开,分门别类地放入了保险箱里,最后把中间抽屉里的重要资料都归入了保险箱里,再按说明书上设置密码的步骤设好两组密码,关上柜门。
手机上连续响起了两个提示。
“叮咚,红外线跟踪设置生效。”
“叮咚,微波绑定完成。”
这一切都很顺利,谭世理独自笑了笑,两句诗不由得脱口而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然,只有谭世理自己才明白,这两句诗是现在他心境的真实写照,与什么房子和保险箱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是啊,人的命运就这样,绝处逢生并不是不可能,机缘随时都有可能改变一切。谭世理想起了那个曾经给他年轻仕途造成无法挽回损失的“老朋友”傅广伟,据说现在已经比较肥了,既然有了“报答”条件,免不了要找机会去拜访一下才合适。
这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却是谭世理难以忘怀的记忆。
那时,谭世理才刚刚参加工作不久,从银行学校以优异的成绩分配到了青山银行工作,对于一个农家子女来说,可谓是功成名就了。那时的谭世理不仅踌躇满志,而且春风得意,加上他不凡的工作能力和乐于助人的天性,让他不断被银行领导看好,实习期刚过,就提升为乡级营业网点的财务主管,刚干了一年,又提升到另一个乡镇网点当一把手。乡镇级的营业网点就两件事,帮农扶农,吸收存款,谭世理打理得有声有色,多次受到上级表彰。
也正是这一时期,一个与他同年出身的清秀青年人,开始有意地接近了谭世理。
这青年就是傅广伟,一位出身在深山农村的穷苦青年,由于身体素质并不出色,加上耻于务农生存,便买了一个黑白照像机来到镇上,以给人照像谋生,勉强生活着,不高明的技术和不高级的设备,却并不能圆他的发财梦。对钱的渴求,对资本的欲望,傅广伟有意去结识同龄人谭世理,是因为谭世理掌管着大量的国家资金。年青的谭世理很单纯,但天生活跃的脑细胞却天生就爱好艺术门类的东西,绘画、摄影、音乐、书法无一不好。这一点正好被傅广伟看上,于是以如何使摄影成为一门艺术为话题,把两个本来没有交际的同龄人拉近了距离,一个个体像师和一个银行职员成为了经常来往的好朋友。傅广伟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角色,他当然不会直接地打谭世理的主意,而是在培养感情制造机会做一个长期的大图谋。
没过多久,谭世理被调往青山城附近的乡镇银行工作,当然还是那种大权在握的角色,一般来讲,领导把你调得离首脑机关越近,也就预示着准备随时提拔你到首脑机关任职,但那种考查过渡却是当时必须的组织程序。
而傅广伟也正是在谭世理调离之后,立即想法进入了青山市,租了一个非常窄小的地方,继续他的个体照像生意,也正因为这样,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也就没因为调离原地而疏远,继续着那越来越熟悉的关系,朋友正在向老朋友过渡。
也许傅广伟认为机会成熟了,也许当时城镇鼓励个体经营的政策给了傅广伟梦想的激发,他决定借款买房,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照像馆,而谭世理正是他求得资金的目标。
谭世理帮忙办了,而且非常及时。一年到期的时候,问题来了,傅广伟横竖是理由,就是不还款。
谭世理和傅广伟之间由亲密的朋友关系,变成了债权关系。
而谭世理这边,因为违规贷款并不能按期收回,被一些业内早就嫉妒着他的人拿住了软肋,一步步逼得经验还很欠缺的谭世理没有办法。
记得最后一次谭世理向傅广伟要求立即还款时,傅广伟宁肯双膝下跪,叫了三声“爷爷”,就是不把该还的钱款交出来。其实这点钱并不多,他是可以还清的。
最后谭世理受到了处分,郁闷中调动了单位,从此前程也就被毁,一个年轻有为的人再也没有了作为的机会,因为很多人很在意有污点的人,不论这污点是怎么来的,他们都会大加利用。加上后来企业改制,谭世理便果断地下海,踏上了四海为家打工求生的不归路。
但是这位傅广伟先生却因为资金链没有断绝,加上他攻于心计,不断收买新的权贵,在那个鼓励个体经营的时代,慢慢发迹了。不过并不是他照像技术真正达到了艺术境界,而是依仗她老婆的制衣技术开办了服装公司,利用各种被收买的关系,承接工作服制服这些一本万利的业务走上了致富之路,据说,现在他的公司不小了,车也高级了,房子豪华了,当年的无赖青年已经被某些不明真相的拜金人士称之为企业家或者成功人士。
谭世理心里知道,傅广伟是一个攻于心计的小人,善于伪装,以损人利己为他的生存法则,收买官员算计朋友是他的成功之道。对这种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是最有效的,也许在他最后的日子里能明白善良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谭世理并没有去计较,他现在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对傅广伟这样的人,只要机会合适,谭世理是不会放纵下去,傅广伟这种类型的人在神界称之为魔性太生重的人。
蒋小兰下班回来了,谭世理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开始了今天正常的家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