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元旦,是我永远的噩梦,虽然,我们这次元旦的假期有美好的七天。
新年的第二天,我硬着头皮,胆战心惊的踏上了通往哈尔滨的旅程。
元旦那天,潘仁美给我发了一个白羊座的2011年的星座运程。
我承认,看来2011对我来说是流年不利啊。
简单的来说,2011,据说我有生命危险。
我刚刚走下飞机,妍妍就一脸凶狠的把我拖了过去,满脸凶相的问我:“你练的怎么样了?”
我淡定的对她说:“天天消防演习,你猜呢?”
我问妍妍:“您老人家整天吃饱了饭没事做也就罢了,你拉我一起来这个倒霉的什么野人训练干吗?!”
妍妍的回答让我顿时感觉到后背丝丝的寒意:“据说这个训练的意外发生率是百分之十,而这其中有一定的死亡率。要是我死了,我肯定拉你来和我作伴。”
从妍妍轻松的语气中,我相信,这个丫头能做的出来。
我满脸的恐惧问她:“那万一我受伤了怎么办?”
妍妍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愉快:“我会把你仁慈的放在野地里面,喂狼!”
好吧,我终于明白最毒妇人心是什么意思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妍妍就是为了吓我。
但是,当我被她拉到登记处签生死合同的时候,我死命的蹬着门槛:“丫的,死丫头,你快给我放开,我还没娶媳妇呢!”
妍妍满脸欢喜的强迫我按上了手印。
看着我生死合同上我通红的手印,我突然有了一种卖身契的感觉。
妍妍一脸鄙视的问我:“你一个大老爷们,你怕毛啊?”
“靠,你丫是不是脑袋里面进水银了。你看条约了吗?”
研研一脸轻松的样子确实然我感到特别的蛋疼:“看了,不就是24小时,穿越50公里的直线距离吗?!”
“上面清楚的写着,为了防止训练区域有野狼出没,每人都配备防身用的小口径的气枪。你鼻子上面的俩窟窿眼是喘气用的,你没看到啊?!”
“看到了,有枪你还怕野狼啊?”
“我不是怕野狼,我是怕你,我怕你背后放我冷枪。”
妍妍的脸上写满了开心:“嘿嘿,你还挺了解我的啊。”
我满脸的无奈:“兄弟,你是失恋了还是怎么的,咱们能不能玩点什么不带有英年早逝可能性的游戏啊?!”
妍妍对我嫣然一笑:“你早就不可能英年早逝了!”
好吧,我承认,她说我长的着急说的挺委婉的。
我双手合十,祈求上天:“愿救苦救难的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保佑我能顺利的渡过这关。”
妍妍开心的对我说:“看来你这才是真正的临时抱佛脚。”
她摇摇头:“等我们一起完成这个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怎么地,要不你来保佑我啊!”
我清楚的看到她把刚刚发到手的气枪顶上了膛,笑眯眯的将枪口对准了我。
第二天早上,准确的说是午夜时分我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闹铃声给叫醒了,午夜两点起床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虽然屋里十分的暖和,但是我还是不想和我的被窝说再见,一想到马上就要在冰天雪地里面奔波24个小时的时候,就能感到一种彻骨的凉意。真搞不懂为什么有人喜欢这样有点自虐性质的游戏。
但是想归想,这最多也只能是相当于在临行前的最后的一顿晚餐。
也可能是我人生的最后的一次晚餐。
想到这,我就再一次的泪流满面。
两点半,准时在楼下最好准后的准备和装备。当我看到摆在眼前的装备的时候,我想起了《士兵突击》中在进入老A之前的那场野外生存。摆在我们眼前的就好像是一个高科技的展览,各种野外生存用具一览无余,那些高科技的东西给我一丝安慰的同时,我也能感觉到了这次野外生存中的艰难。
我们被各种艰难的武装了起来,各种保暖的羽绒制品被一件一件的套在了我们的身上,还有各种生命保障的用品。据说我们带的手表不仅仅多带了一个指北针的功能,而且还有心率的测定。然后我们带上了厚厚的蒙面,然后又戴上了类似于头盔的东西,里面甚至还有无线电。然后我们背上了滑雪用品还有选择了适合自己的手杖,当然还有自卫用的小口径的气枪。
三点,凌晨!在野外我们能看到的仅仅是满目的漆黑。我和妍妍踏上两个人在黑暗的那一刻,心里都有着一种特殊的忐忑:这个丫头会在什么时候对我开枪呢?!
人类寻找火源,最开始不是用于烹饪食物,而是为了驱走黑暗,面对黑暗,让我们心惊胆战的除了在夜色中出没中的野兽之外还有黑暗本身,那种充满了未知的世界就足可以让所有人心生恐惧。
头顶的类似于矿灯的那种头灯照亮了我们前面的路,这道微弱的灯光撕开了无尽的黑暗,也为我们带了一点希望。虽然我们依然看不清灯光之外的雪地上到底存在着什么,不过我们至少知道在灯光之中我们是安全的。
厚厚的衣物虽然保暖,但是也限制了我们的行动的灵活性。我们就如同一个臃肿的胖子一样,准确的说我们就好像两个橙色的球一样(举办方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们穿的所有的衣服都是橙色的)在雪地里面噜咕噜咕的滚向前方。
妍妍的滑雪的技术很棒,当我们到了第一个滑雪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东方的鱼肚白不仅仅给了我们希望,同样的也告诉我们,我们已经用了很长的时间了,但是我们走出的距离并不是太远。我很不情愿的穿上了滑雪板,我不情愿的原因是因为我滑雪的时候就好像一个撅着尾巴的鸭子,每次妍妍看到我笨拙滑稽的样子的时候,她总是能嘲笑我半个小时以上。这次也不例外,当我好不容易在卖出了第一步的时候,我清晰的在耳机里面听到了妍妍暴躁的笑声。好吧,我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有受的了。
果然,我的代号变成了“鸭屁屁”。
当我们到终点的时候,我发现裁判区的那几个人对我的臀部总是很有兴趣。
在快到10点的时候,我们的体力已经耗费的差不多见底了。
妍妍满脸疲惫的对我说:“我饿了,生火做饭。”
“为啥是我啊?”
就在我稍稍带有质疑的声音响起来之后,我清楚的看到妍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我满脸堆笑语气严肃的对她说:“嗯,我觉得应该是我。”
我们用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弄开了携带的酒精块,将三个酒精块凑到了一起,然后在上面用树枝做的架子架起了随身携带的水壶,很开心的是水壶里温柔的水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冰块了。化开冰块,嘶溜的吧水一点点喝了进去,暖和一下有点寒冷的身体。
妍妍吃面包,我吃的是压缩饼干。
妍妍看着我用吃奶的劲也啃不下来丁点的事物,很开心的问我:“哥们,你吃啥呢?”
我淡定的对她说:“转头。”
收拾好了,我们继续向前走,当面对一段攀岩的路段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了耳机中妍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时候该我收拾她了。
以前我接触过攀岩,虽然技术不是特别的熟练,不过一般的没有什么特别难度的坡面对我来说还是可以应付的。妍妍也玩过一段时间,不过她最后放弃了,用她的话说:“她攀岩的时候的样子就好像是在攀爬帝国大厦的金刚,太不淑女了!”
其实,在我的印象中,她貌似一直是个金刚。
当我看到这个坡面的时候,我心里也有点犹豫,如果说在平时,这样的坡面不是特别的难,但是现在一是冰天雪地,肌肉和关节的灵活性有些僵硬了,还有就是现在穿的那种厚厚的衣服很保暖的同时已经严重的限制了我们身体的协调性和动作的幅度。就好比猴子可以在悬崖断壁之间自由攀爬,谁看过两个大肉球可以从悬崖上面滚到悬崖上面去?!
不过还好,我试了三次,终于在各种保护用具的保护措施下我最后爬上去了。而妍妍最后也心惊胆战的用被我拽了上来。就在她上来的时候,她狠狠的扔给了我一句话“你要敢叫我球球我就把你踢下去!”
长途跋涉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不仅仅还是对一个人生理极限的考验,同时也在挑战一个人的意志力。到最后的时候,生理极限已经不再是限制一个人的最重要的因素了,而坚韧的意志才是最后能够到达终点最后的动力。
北国的冬天,天黑的总是那么的早,特别是在这片靠近北极的土地上。天总是无声无息的早早的就黑了下去,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面。我们只知道我们前进的方向是没有错误的,但是地图上标示的地理位置对我们来说已经分不清楚了。夜是那么的漆黑,除了灯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来的一片惨淡之外,还有照在我们衣服上的那种橘红色的光。我们俩在路上机械的向前走,长时间没有睡觉的情况下,人的意志力会越发的薄弱,甚至会开始各种的胡思乱想,在这些胡思乱想之中很多的都是一些消极的想法,放弃,在我们两个人脑子里面不仅出现了一次两次那么简单,可以说当我们步入黑暗的夜色之后,放弃这个想法就一直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是坚持我们的想法都很简单,这个也许是我们最值得记忆的一次共同战斗的日子。
黑暗,还有未知的恐惧一直就笼罩在我们的头上。我们一起讲笑话,用各种胡说八道来驱赶这样的恐惧。耳机里面传来的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准确的告诉了我们,我们已经到了限制的时间了,但是我们距离终点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问我们是否坚持,如果放弃,会有人来接我们,如果坚持,我们可以继续。
床,对于在冰天雪地中好久没有休息了的人来说,总是一个致命的迷惑。我们两个人都渴望休息,但是我们两个人同样的也拒绝了迷惑。
到了终点之后,医生为我们做了基本的检查之后,我们就蒙头大睡。早上8点的时候,工作人员把我们叫醒了,我们去吃了早饭之后,做了第二次身体检查。
剩下的时间,我和妍妍在这座对我来说十分陌生的城市里面简单的逛了一下之后,买了几个送给同学的纪念品之后,就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这段时间和路程虽然辛苦,但也很特别,如此的值得回味和记忆,不是吗?
这个假期虽然短暂,也很忙碌,在某种程度上说,这个假期是我上学以来最遭罪的一个假期,但是短短的几天的时间,我却收获了很多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如此的值得记忆和珍藏。说到珍藏,本来以为主办方在结束的时候能我把我们用过的装备留给我们,作为我们永久的一份记忆。但是不成想,这个倒霉的主办方出奇的小气,我们最后下来的只有一双雪地靴,一个攀岩时候用的手套还有一块纪念表。表被妍妍抢去了,而她的那一块表在也放在了我的行囊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