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目视杨再兴,抱拳说道,“杨再兴,太行豪杰齐聚头陀峰,可不是为了个人的争强斗狠。当下金狗围汴梁,屠州县,正是太行豪杰跃马奋戈之时。我们当下要做的不是在山上比武较量,你若要和我比试,咱们就在会盟之后,下山比赛杀金狗。谁杀得多,谁就是英雄好汉!怎么样,你敢不敢应下这场赌约?”
杨再兴当即沉默了。他当然想应下岳飞的赌约,他最擅长的就是马上大枪,一杆大枪在手,自信天下无抗手。再说他也对肆虐地方的金军不满,早就想和金狗拼上几场了。可惜他只是曹成手下统领五十亲兵的一名亲将,凡事要听曹成的命令。他是个信言守诺之人,一旦应下,拼死也要完约。所以他不敢答应岳飞的赌约。
这时曹大寨主终于不再抽搐了。他把嘴里的红布扔掉,红着眼睛冲了过来,用手指着郭俊说道,“姓郭的,你敢暗算曹某,曹某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郭俊冷笑一声,又把左手扬了起来。结果曹成吓得当即也躲在了亲兵背后。他实在被蓝光给打惨了。这蓝光比任何暗器都厉害,一旦中上,整个身子都失去了控制。惹不起郭俊,曹成就把火气撒到了杨再兴身上。
“杨矛子,亏你常夸天下无敌!连一个岳飞都打不过,真是没用!步战打不过,马上还拼不过吗?这岳飞不是要和你赌杀金兵吗?会盟之后,我给你八百黑甲骑军,你就和这个姓岳的好好比一比。若是再败,就不要回我鹿鸣寨了。”
杨再兴恭敬地抱拳说道,“多谢曹大寨主赏兵。再兴必全力争胜。”
“哼!”
曹成不再理会杨再兴,领着马宏刘友,自顾自地走出了聚义厅。
“好功夫!当真是好功夫!”
李横笑吟吟地走到岳飞跟前,高声赞道,“李某向来不服任何人。如今见了岳无敌之功夫,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岳无敌这等功夫,莫说是个二寨主,就是大寨主也做得!”
岳飞指着郭俊对李横说道,“李大寨主,岳某一身功夫,得自三人。陈恩师广教我枪法。周恩师侗教我箭法和拳脚功夫。郭大哥教我至高无上的技击之道。岳某能追随郭大哥,已是心满意足,至于大寨主什么的,岳某实在不感兴趣。”
说完这话,岳飞冲李横抱了抱拳,直接退到了郭俊身后。
李横脸皮紧了一紧,不过很快就变为笑容。“李某还以为郭神仙只通仙术道法,没想到还懂技击之道。果然不愧为无所不知的神仙!”
郭俊笑道,“过奖过奖!世间万事,郭某只是略懂。”
李横在郭俊的嘴皮子底下讨不到好处,扭头去和张用夫妻说话。郭俊也在王善的指引下,认识了数十位大寨主。能进聚义厅的山寨之主,手下至少也有三千青壮。这些人都是潜在的抗金盟友,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能拉好关系还是要拉好关系的。
这时,一个仙气俨然的老道走进了聚义厅。李横当即迎上前去,笑着说道,“陈仙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老道摆了摆手中拂尘,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刚才岳飞的功夫极为罕见,大公子令我来探探这个郭俊底细!”
李横引着老道走到郭俊面前,大声说道,“郭寨主,陈仙长来看你了。”
郭俊早看到了这道貌岸然的老道,听李横这样说话,郭俊差点被气乐了。管他什么陈仙长新仙长,只要不是老子的领导,保管一电击成羊仙长。
所以郭俊也毫不客气地说道,“陈仙长,没听说过。”
“你!”李横正要发飚,却被老道碰了下手肘,当即退到了一旁。李横知道这个陈仙长极受大公子重视,视为头号军师。李横名义上是头陀峰寨主,其实只是大公子推到江湖上的一个马前卒。论地位,根本比不上陈仙长。所以李横向来不敢得罪陈仙长。
陈仙长摸着一尺半的白胡子,哈哈笑道,“郭寨主没听说过我的名号,正巧,陈某浪迹仙山四十余年,也从来没听过天机禅师这个名号。”
郭俊笑道,“那不就得了。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是佛,你是道,咱们互不相碍,各走各的路吧。”
李横大声说道,“郭寨主,你可知陈仙长是什么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九现神龙,神通法术只会比你更厉害。数年前江南方腊造反,这位陈仙长可是方腊的军师,略施小计,就阵斩了宋军东南路第一大将郭师中。半年不到,连下数十州县,攻略了半个江南。”
郭俊故作惊讶地抱拳说道,“好厉害!原来是方腊的军师啊。想来方腊被韩世忠生擒,拉到汴梁连挨三千六百刀,也是陈仙长的计策吧?”
李横当即闭上了嘴巴,再也不好意思替陈仙长吹牛了。因为残酷的事实摆在那里,若是陈仙长真的厉害,他的谋主也不至于被一个西军裨将生擒活捉,拉到京都吃了一剐。
陈仙长听了郭俊的话,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手中拂尘一挥,空中就出现了一幢精巧的楼阁,再用拂尘一指,楼阁当即碎为无形。陈仙长意味深长地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方教主之败,败在天命,非人力可以挽回。方教主不听我言,攻略之地,杀戮过重,是以天命不佑。贫道屡谏,却不为所用,只能黯然离开。若方教主纳我之言,不要说一个韩世忠,就是十个韩世忠,也休想攻下帮源洞。”
站在郭俊身后的吉倩扯着大嗓门叫道,“牛皮吹得震天响,奈何方腊就是被剐了三千六百刀。”
陈仙长城府再深,终于也有了几分怒意。不过他很快就收住心神,瞅着岳飞问道,“刚才老道望见岳寨主的招式,颇似一位真仙的功夫。不知岳寨主可见过那位真仙吗?”
岳飞笑道,“当然见过。就是我郭大哥了。这种玄妙的功夫,当然只有我大哥这样的神仙才会。”
陈仙长疑似不信地问道,“岳寨主当真没见过张三丰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