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病房里有些冷意,不知是不是空调的温度太低。
听话,好好养伤。”邵聿给颜舒情掖了掖被子:“等你出院了你想吃多少芒果我给你买多少芒果!”
颜舒情刚想说个好字,忍无可忍的瞿铭终于说话了,字字含冰:“舒情她是脾脏破裂,忌辛辣寒。就算出院了脾脏还是虚得很,买这么多凉性的水果给她你是想害死她么!”
“医学并非我的专业,我不知道那是自然的。有错你就说,动气做什么。”邵聿语气不输给瞿铭,字字带着傲慢。
“既然你是她的男友,就该多替她顾着些。她若不知节制你就该帮她节制,她若不知照顾自己的身体你就该多去了解去照顾她。而不是随意宠溺比她更无知更不懂得照顾人!”瞿铭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咬牙切齿。让好脾气的瞿铭咬牙切齿委实不大容易。偏偏邵聿如招牌一般的嘴不得理也是不饶人气死人不偿命的:“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错就说。怎么我说了你却不听!”
“说不说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
典型的耍无赖。邵聿在法庭辩论的时候也是这幅德行的么?宁戚很是好奇。
瞿铭最后怒不可遏,指着邵聿对颜舒情说:“舒情,这样的男人你还要?!”
颜舒情眨眼:“为什么不要?”
“这个男人哪里好,你是看上他哪一点了?趁早分手!”
宁戚帮腔:“瞿铭。你跟邵大哥不对盘是你的事,为什么质疑邵大哥的人品问题。舒情空窗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脱单谈个恋爱你还撺掇他们俩分手,这也太过分了!”
邵聿站在瞿铭身后,面对着宁戚,瞿铭看着宁戚的时候看不见邵聿。邵聿背着瞿铭偷偷对宁戚挤眉弄眼,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害宁戚差点破功。
“为什么要分手?我不分手。邵聿身上哪一点我都没看上,可我就是喜欢他。反正我看男人的眼光一直也没好过。”颜舒情言语中意有所指:“还是阿戚靠谱些,既然阿戚说好,那邵聿就一定不会差。”
“你。!”瞿铭再次也噎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碍着这里是医院也不敢摔门而去。看着瞿铭离去的身影,颜舒情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自己做得是不是过头了。
“他会不会被气得明天不过来了?”
“瞧你这点出息。”宁戚鄙夷:“瞿铭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虽然目标出现得突然,可是这一出戏落幕得很完美。不过你也太卖力了,居然划出道伤口。”邵聿咋舌,颜舒情附议。宁戚觉得无辜:“伤手是真的!”
“。”
“。”
下午盛祁文来医院接宁戚的时候看尽宁戚包着纱布的手,蹙眉问道:“手怎么受伤了?”
“削水果皮受的伤。”
盛祁文顿了顿,看着宁戚的脸神色有点复杂,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以后吃水果带着皮吧。”
“。”
这几日颜舒情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宁戚就没有天天往医院跑,不用上班的无业游民打算在自家睡午觉。才睡下不久,门铃声就响起了。黎翊歌的来访让宁戚有些意外。
“说吧。”宁戚给黎翊歌到了杯水,一脸困意地坐在沙发上等黎翊歌开口。
“宁戚,对不起。”
“嗯?”对不起什么?宁戚困意上脑,根本不明白黎翊歌在说什么。
黎翊歌顾盼左右,面有愧疚:“我和祁文,要订婚了。”
宁戚手中的被子摔落在茶几上,困意顿时散去:“你说,什么?”
瓷杯里的水倾倒在茶几的玻璃面上,顺着玻璃面滴落在地毯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宁戚和盛祁文在一起的事情,她已经听盛祁文说了。黎翊歌见宁戚如此反应,急得不知如何解释。
“不是我想的,什么样?”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宁戚根本无法他想。
“我跟颜秉钧告白了!”黎翊歌紧握双拳,颤抖着透露着她的不甘:“我告白了。自那天泳池派对之后,我就尝试主动约他。可他很忙,总是还未进行至一半就因为公事离开了。我知道这样很打扰他,于是决定最后一次约他。在最后一次里,跟他告白。
我告白了。然后他拒绝了。
当天回到家中,就见到祁文和伯父伯母都来了。双方说,我们的感情已经稳定,可以考虑早些定下来。当时我很混乱,根本无法思考。可能混乱之间胡乱地点了头。于是爸妈和盛伯父盛伯母就敲定了订婚日期。并且打算在明天的商业聚会里宣布这个消息。我再反悔跟爸妈解释,他们却说我跟祁文闹别扭太不懂事太不成熟。
宁戚,对不起。我已经无力挽澜。要阻止这场婚姻我只能向你求救了。”
她?
事情可是牵扯到两家不小的家庭。黎翊歌身为女儿都无法阻止自己的父母。而她和盛祁文之间还没告知过盛家父母,就更没有立场去阻止,也没办法阻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宁戚揉着额角,想要缓解无法忍受的疼痛:“盛祁文知道么?”
黎翊歌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很快就知道了。”
就算盛祁文知道了又能如何。这段时间她太开心,以至于忘了盛祁文和黎翊歌明面上的那一层关系,而她和瞿铭在明面上也有那么一层关系。她当初是脑子进屎了要和瞿铭假扮情侣。
宁戚现在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不作不死。
盛祁文,他会怎么做呢?
黎翊歌什么时候走的,宁戚浑然不知。夜里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宁戚不知道自己是该顺水而下顺应事情的发展,还是该做出点离经叛道的事。
入秋之后虫鸣声因秋气肃杀而渐渐虚弱。闹钟的声音每一秒都在耳边清澈地响起,如同心中的烦绪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