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是为何?”司徒庄主大声质问。
“我要报仇,当年你为了那个女人把我母子抛在破庙之中,当时我就发誓,今生今世与你夫妻之情早绝……”夫人声音很轻,却传遍每个人的耳中,“我不要亲手杀了你,我要你身败名裂,有个挖心大盗为妻,你下半生将会被世人唾弃。”
说完仰长大笑,竟似颠狂。
司徒庄主身子一软,坐到地上,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口中说道:“我没有抛下你们,我只是把她送走,很快就回去找你们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你恨我,只要你讲,我愿为你做任何事,可是你为何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以后你怎么办?怎么办?”
司徒夫人止住笑,回身,脸上泪痕般般。
“我就要伤害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在你心里我有多重。”
“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为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这话从一个五十多岁的俗气男人口中说出,竟也让人为之情伤。
这都是哪跟哪啊,我被眼前的情况弄晕了,只能无助地看向昊宸,他却是胸有成竹。
“既然此事已然明了,尊夫人就是挖心大盗,可否交给在下带走?”
“好!我愿和你们走。”司徒夫人平静下来,擦了把泪,定定地瞅着司徒庄主。“恨了这么多年,今日我选择相信你所说的那只是误会。”
目光移至昊宸,柔声笑道:“我们走吧!”
“不行!我不让你们带她走!”说完冲到夫人面前,像是护着小鸡随时准备和老鹰搏斗的母鸡。
“庄主,此事事关重大,怕是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吧!”昊宸把脸一沉,就准备上去拉人,却被司徒庄主挡住。
“夫人,你怎么说?”昊宸不理他,反而对他身后的司徒夫人问道。
“事已至此,我愿伏法。”把司徒庄主往旁一推,悲声道:“你我夫妻,一场误会十多年,今日我愿选择相信你,你该高兴才是。”
“不,只要你在,我宁愿你继续误会我,不理我,只要每晚我能爬在墙头偷偷地看上你一眼也好。”司徒庄主像个孩子似的抓住夫人的手。
“你真傻。”司徒夫人眼里多了几许柔情。
“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一切,所以不能让他们带走你。”说完又挡到了夫人面前,“说吧,只要放过她,我愿意答应你任何条件,就算是用整个司徒庄来换我也愿意。”
昊宸挑眉,“杀人偿命,尊夫人杀了这么多人,怎可不死?”
“杀人偿命?”司徒庄主呐呐自语,最后断然道:“既然如此,由我来偿命好了。”
昊宸摇着头,对司徒夫人说:“夫人可愿如此?”
司徒夫人平静地道:“我不愿。”
“以昨日夫人展现的功夫,完全可以逃走,我等未必就能追上,为何不逃?”昊宸魅眼如电,有如洞查人心的魔力。
“好一个夫妻情深!”一旁的昊宇突然鼓掌笑道:“不知司徒公子看后如何感想?难道还不愿出来相见?”
我一愣,此时才记起司徒夫人乃是司徒越的母亲,只是不明白为何昊宇会突然问出这一句。
似在为我解惑,不知从何处,黑影微晃,司徒越已然站在厅内,垂手傲立,目露凶光,盯着我的脸,正如昨夜窗前的目光。
“啊,是你!”我恍然大悟,一切豁然开朗。
原来挖心大盗并非司徒夫人,而是司徒越,这些与他交过手的昊宸、昊宇一早便知,只是瞒着我一人。
同时也说得通为何司徒夫人愿意为他背负罪名,母爱无私,只是这中间却是为何,一个好好的人怎就练起了那邪功呢?
“哼,就是我,怎样?”司徒越看仇人似的看我,让我一阵心寒,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不,不是,是我,不是越儿。”司徒夫人见司徒越露面,大惊失色,挡在他的身前,而司徒庄主,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还是选择挡到了司徒夫人面前,可见这一家人感情其实有多深厚。
“司徒越,为何会是你?”我的目光越过司徒庄主及夫人,投在司徒越的脸上,竟觉莫名的悲哀。
一直觉得,他就算脾气火爆了点,对我凶了点,但是不失为一个好将领,好兄弟,因着昊天的关系,内心里我一直把他当成了至交,今日一见他就是这样心里当然不好受。
“我没什么好说,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娘无关,你们要抓就抓我好了。”司徒越说完干脆把手一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既然真凶已经认了罪,昊宸与昊宇松了口气,只是目前情况来看,想带走司徒越并非易事,至少挡在他身前的司徒庄主与夫人就是一大难题,还有就是这一屋子和外面一院子的家丁护院,虽说被眼前发生的一系列变故雷的一个个都呆头鹅似的,但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些人毕竟都是司徒庄里的人,只要司徒庄主恼羞成怒,一声令下,这些人也不会允许我们好好地走出去。
“怎么办?”我低声问昊宇,昊宇向我摇头,还是让我等着看的高深。
也好,反正你们两个是打定主意把我瞒到最后,任何事都不让我事先知道一些,反正很快就会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干脆也懒得烦了,在椅上坐下,也没心思装淑女扮贵气,拿起杯中茶一口喝光,身后立即有人为我续了一杯。
不错,大户人家就是个丫鬟也临危不乱,发生这么大的事了,或许马上就能打起来,竟然还有心思观察客人杯中是否有茶,这份从容气度果然非小门小户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