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为何我要和小瀚一个房间?”昊泽首先问道。
“因为我们要节省,多个房间就要多些支出。”我答的理所当然,连进屋送茶的伙计都笑着点头。这店里的伙计不少,当我们进店时也只有他走过来,其余的人都能躲多远躲多远。
“娘,我们带的银子不够吗?”昊瀚也有些不高兴,坐在桌子前摆弄着面前的茶碗。
“这不是银子够不够的问题,而是要时刻牢记勤俭持家乃兴家之本。”接着我话锋一转,道:“再说了,你们除了睡觉都泡在我的房里,还要那么多房间做什么?”
都什么时辰了,他们还泡着不走,如果不是不停地喝着茶水提神,哪还有精神和他们闲聊?
“我们是怕娘一个人在房间会有危险。”昊泽说完,昊瀚赞同。
“这样啊……”我想了一下,道:“不如就把那间房退了,你们都搬我屋里。”说完一指地上。
兄弟俩立马冲出屋子,跑回自己的房间,伙计一面收拾着茶碗,一面呵呵地笑,最后看了一下我的丑脸说了一句:“这两个孩子太有趣,以夫人的模样会有何危险?”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本来还想等结账时,赏他几个铜板,现在看来可以省了。
茶水喝多了,躺在床上反而越来越清醒,翻了几个身睡不着,思路便转开。
从进城到住店,一切似乎都太顺利,顺利的让我隐隐觉的不安,好像一头闯进一个刻意纺织的无形大网之中,网口正在一点一点的向我们收拢。
心头压抑,脑中总有什么闪过,却抓也抓不住,挥也挥不去,只能卡在那里。
一夜辗转反侧,睡不踏实,见着天微明便起床,从被窝里把兄弟两个揪着耳朵扯了出来。
“娘,让我再睡会儿。”昊泽朦胧着睡眼,趁我扯着昊瀚时,又钻了回去。我再去扯他,昊瀚又钻回被窝,扯了几次兄弟俩铁了心就是不起,扯了几回,他们干脆弓着身子躲进被窝,在里面缩成一个小团。
我眼珠转了转,正盯在桌上放着的隔夜茶上,不起来是吧!
浪费是可耻的,我一向秉承着勤俭持家,杜绝奢华的原则,当然这浪费也是万万来不得的。
于是手持茶壶,对准缩成球似的昊泽便浇了下去。冰凉的冷水浇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过,即使天气有些热,依然是让他激灵灵打个寒颤,从床上叫着便蹦了起来。
若说起来,还是昊瀚机灵,被昊泽的叫声吓醒,睁眼一看这架式忙从被子里跳出来,也不用我再麻烦。
换好衣服,昊泽撅着嘴跟在心情大好的我的身后,旁边是不停偷笑的昊瀚,一行三人到客店对面的小铺去吃早点。
找了个安静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叫了两笼小包和几碟煎饺,点心,就着粥吃了起来,味道还算不错。
吃着东西,昊泽的脸色好了不少,嘴里含着包子,吐字不清地埋怨道:“娘,你就是偏心,怎么就不用水去浇小瀚?”
昊瀚在旁正夹起一只煎饺准备放进嘴里,一听这话,笑道:“娘就是看我可爱偏心我怎地?”
眼看着昊泽瞪眼欲动手,若是平时看他二人斗来斗去也是一种乐趣,反正不管怎么斗都不会影响感情,而且也算是生活中的调剂,但是此时人多,怕露出马脚,万一被小人的手下注意上,就不妙。
最重要的是,平日里兄弟两个都是一副美美的,甜甜的,让人看着忍不住想搂过来亲上两口的俏模样,看他们斗气也是一种享受;但是现在他们这两张脸,虽比不上‘药神仙’的绝世无双,看着也让人反胃至极,大清早的,还是不要惹人嫌的好。
于是我悄声说道:“都安静点,这里不比家里。”
很听话的,两个兄弟同时不语,只是睁着一双怪眼互相瞪来瞪去。
正在此时店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一黑一白,一瘦一胖,好像地狱走来的黑白无常,相携着有说有笑,在与我们这桌相邻两桌靠门位置坐了下来。
也是叫了几笼包子,坐在那里‘稀里’‘稀里’地喝起粥来。
“你听说没?”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衫,较瘦的,腰下佩剑的中年男人开口,络腮胡子上还挂着几个米粒,“皇上病了,正四处寻访名医。”
“你说的是哪个皇上?”另一个一张嘴满嘴大黄牙的大汉问道。
“还有哪个?就是这‘东越城’里这位呗!”
“我听说了!说是前几日突然一病不起,现时正四下张榜,若有人能医治,便赏官赏银的,只是目前去了不少名医,没一个能治的。”
我一听这话,眼前一亮,他们说的那位皇上应该就是新自立为皇的小人,我这里正愁没办法接近,他那里便送来机会。
只是想不通他为何会说病就病,前几日还是好好的,难道是被我的冷香散吓的?若真是这样,他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我只能尽力地鄙视他。
又或许他真的是因为身体被‘一日黄花’折磨的已经油尽灯枯了。所以,说不定能不能亲手杀死他,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反正不管是哪种,对于我来说,这都是接近杀他的最佳机会。
只要能见到他的人,我便可以下毒,凭我的制毒、投毒的手法,绝对可以保证不被发现。
想到这里我便想唤来伙计结账,然后回去和兄弟两个好好商量一下。
“你听说没有?店里昨晚住进来三个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