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青紫有些可怕,冷倾瑶心想,谁敢把锦枫伤成这样。看锦枫的样子,似有难言之隐。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她发泄着自己的情绪,须不知身边的这个人,也需要安慰呢。
伤痛也是有麻醉性的,当一个伤痛的人,遇见另外一个伤痛的人,她想的,不是为自己疗伤,而是先为别人疗伤。
“让我来为锦大人抚琴一曲吧?”冷倾瑶弹的是摇篮曲,这宁静安稳的曲子会稍稍平息些人的伤痛。
锦枫仰躺在榻上,双眼微闭,似乎渐渐平息。
琴声可以疗伤,琴声也可以宣泄,冷倾瑶直接从安静的摇篮曲一下子过渡到了黄河交响曲。这现代的曲子用古琴弹来,另有一番磅礴。
突然冷倾瑶的身体有些僵住了,那男性的躯体在背后整个圈住她,带着细微的颤抖。锦枫居然在颤抖,这个拥抱不带任何的****,只是一颗寻求安慰的孤独的心灵。
琴声停了,冷倾瑶转身抱住锦枫,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可是她知道,他的伤,他的痛……
蜡烛燃到了尽头,屋内一片漆黑,静益中,她们只是抱着,谁也没有说话,互相给心灵取暖。
冷倾瑶有种感觉,锦枫的身份并不像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他是一个琴师,却充满着贵气,他在宫里似乎身体尊贵,可是他身上的伤又是从哪里来?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可是锦枫应该算是知己了吧,他在琴艺上和她的相通,那个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虽然他年长她没多少,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就想她的导师,让她心安,他给了她在这宫里的一抹暖色。
锦枫的声音轻的象是在自言自语,“有一天,锦某带你离开这里,夏越天可以给你的,锦某一样可以?”
冷倾瑶在锦枫的怀里,一动也没有动,那句话她却是听的真切,他竟然在叫夏越天的名字,皇上,九五至尊,他竟然敢叫他的名字,他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他到底是谁?
那夜之后,冷倾瑶特别留意锦枫,她发现他每隔几日,就会带着伤回来,这让冷倾瑶疑惑不解。
这日,夏语进宫,给冷倾瑶带了很多吃的,引得那两个丫头惊叹不已,这边是吟霜在叫,“冷才人,是双雪鸳鸯糕啊?”那边是翠儿的惊叹,“公主,是新鲜的荔枝啊。”
这两丫头,大呼小叫,冷倾瑶含笑摇头,看来她把她们宠坏了。那两丫头挑了几样吃的,就回自己房里去吃了。
夏语的眼神里,是满满的宠溺,只有冷倾瑶的丫鬟才敢这样。
“语王爷,让你见笑了。”冷倾瑶轻轻拿过一个荔枝,剥开放在嘴里品尝着,荔枝白嫩的要滴出水来,一口咬下去,汁水流溅,沁人心肺。
“倾瑶,本王都可以直呼你的名字,你就不要再叫本王语王爷了。”夏语的语气停顿了一下,“本王会觉得我们之间,变得生疏了。”夏语假装不悦的脸色。
“那没有旁人的时候,倾瑶就称呼王爷的名字?”冷倾瑶的眉心那动人的风韵让夏语有些看呆了。
“本王的别名叫子语。”
“那皇上有别名吗?”冷倾瑶不假思索的问。
“有啊,皇上的别名叫子越。”
冷倾瑶低头,为什么提起皇上的时候,她的心还会隐隐的疼痛,不说说好放下了吗?那个男人叫她去用身体诱惑另外一个男人,她怎么还不死心?
见冷倾瑶脸色突然黯然,夏语知道,这一定是触景生情了,她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即使这样,他还是很想听到她亲自说出来,“皇上很少来吗?”
冷倾瑶的脸色更加黯然,除了那夜的疯狂之外,夏越天再也没有传召过她,她的心却早已沉沦,哪怕夏越天只是要她的肉体,她也认了,这是她唯一可以靠近他的方式,可是就连这种方式,他也没有再给过她机会,悲哀。
见冷倾瑶这样的脸色,夏语心中早就明白了。他暗自恼悔,怎么就问了这样的问题,夏语语色低沉,“你没有弹琴给他听吗?”夏语相信,在冷倾瑶这样的琴艺,只要是懂音律的,没有人可以幸免不陶醉。
一抹惨笑浮上冷倾瑶的脸,“琴觅知音人,皇上的心里对倾瑶充满着厌恶和不屑,倾瑶的琴声是纯洁的,倾瑶不想,连这琴声也玷污了。”
夏语的心中也明白,这位公主虽然面带丑疤,可是她的心却是冰清玉洁,容不得有半点的玷污。她自有她的高傲。
两人闲话家常,一下午就这么过去,夏语起身告辞,心里却是恋恋不舍的,他想念冷倾瑶在辰王府的这些日子,他只要在府内,随时都可以看到她,这个女子不似太阳般的耀眼,可是在她的轻柔眼波中,再多的喧嚣也成为寂静。他喜欢她的隐忍,他喜欢她的大气,他喜欢她的温婉……
翠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冷倾瑶还奇怪,这两丫头不是回房间去吃东西了吗?怎么翠儿这个脸色。
翠儿诉说的语气很急,因为跑步的关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过冷倾瑶和夏语还是从这断断续续中诉说说明白了大概。
原来吟霜那丫头拿了荔枝后兴奋异常,拿出去给其他宫里的要好的丫头吃,两人在永月桥下吃的正起劲,被盈妃的丫鬟合花看到了,向盈妃去禀告了,盈妃大怒。
你道这盈妃为何大怒,夏语带着的这些荔枝,是夏语利用800里急报的军马送军情的时候带来的,宫里还没有这么新鲜的荔枝,早先有一批荔枝进宫,都给太后和燕雯公主了,她盈妃连壳都没捞到,如今,一个小丫鬟却堂而皇之的吃着这新鲜的荔枝,叫盈妃怎能不怒火烧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