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张府一趟。”岳筝说道,拂开了他的手。
想起刚才冒冒失失冲进来的鲁敬,容成独脸色稍有不虞,却还是点了点头,“让王祥跟一起过去吧。”
岳筝赶到时,使人不忍听的凄厉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怎么回事啊?从他进去我姐怎么越来越疼了?”鲁敬原地转圈子,对着产房门口守着的仆妇吼道。
张玄正在那里扒着门,转过头对鲁敬道:“小舅舅,我不要妹妹了,别让娘生了。”
所有人都为这童言童语感到好笑,但涌出来的却是想哭的感觉。
正说着,房间里传来一阵嘹亮的啼哭声,间隔片刻,又是一声。
鲁敬正欢喜地说着:“终于生了”,听到这声啼哭时,怔了一下道:“原来是两个,不知道是两个外甥还是外甥女?”
岳筝倒是唏嘘感叹不已。
“晴姨生了两个小孩子吗?”曲儿拉着他娘的手,仰着头问道。
岳筝笑着点了点头。
张玄看到曲儿,当即跑了过来,拉住他的手慷慨大方道:“我有两个妹妹了,送一个给你吧。”
曲儿摇了摇头,还没说话,门开来,鲁奶妈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显然是听到了张玄的话。这时调笑道:“小少爷,这可不行,那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呢,你给哪一个?”
张玄犯难地看了看鲁奶妈,又看了看曲儿,终是狠心道:“曲儿你想要哪一个?”
“我都不想要”,曲儿说:“娘亲会生小妹妹给我的。”
所有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岳筝倒是脸红不已。
产婆对月无人崇拜不已,一直称赞道:“月神医真不愧是神医啊,就给太太扎了几针,胎位就正了过来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以后有月神医,再也不怕有孕妇会难产而死了。”
产婆的大力宣传,更加提高了月无人在民间的声望,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月神医就变成了圣医。
只是这时的月无人很不喜欢产婆那聒噪的声音,不耐烦地吼了声:“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啊。”
“好好好,老妇就先告退了。”产婆一点也没有生气地说道。毕竟如果不是月无人,她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好口碑就没得了。
“饺子”,月无人走到岳筝身边道。
岳筝有一阵翻白眼的冲动,“没问题,姐姐她还好吧?”
“没事,就是嚎破了嗓子,得养一段。”月无人云淡风轻地道:“没见过这么受不了疼的。”
“该让你生孩子试一下的。”岳筝没好气地说道。
生孩子有多痛,没有生过永远不知道。一个人,漆黑的屋子,叫破了嗓子也没没人理,招来一顿骂。
“现在疼得像杀猪一般嚎,当初怎么就不知道检点,跟野男人在一起乱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日后还有生孩子一关呢?快活都快活过了,这时候疼你就忍着。再嚎一嗓子,老娘就扔出去你。”
岳筝一瞬间无法呼吸,手握的太紧,折了一块指甲。生下曲儿,她咬破的嘴唇半个月才长好。
“你怎么了?”月无人担心地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顺着看了他一眼,眸中有浅浅的水光,却深得让人胸闷。
“哎,你那样说我我没生气,你这是干吗呢?”他又说道。
“娘亲,你快来看,小弟弟小妹妹好小小。”曲儿这时扒着门框喊道。
“给月神医先上些茶点。”进门时,岳筝对笑意盈盈地接过来的大丫头说道。
大丫头脆脆地应了声是,“月神医,这边请。”很感激的声音很快在门外响起。
再晴正睡着,两个小家伙已经包裹一新,在床边的一张小床上一头一个地放着。鲁敬连着张玄和曲儿,三个人都围在小床边。
张目却是一眼不眨地床边坐着守着妻子。
岳筝瞧了瞧,再晴的脸色虽然苍白,但却萦绕着生气,彻底放了心。张目看见她,一脸都是感激地要起身道谢。
岳筝连忙摆手,低声道:“姐姐还睡着呢,您还是别太生分了。”
张目笑着拱了拱手。
这时听见鲁敬道:“睡得真香,没想到是两个,还得让人再做一个,老头子知道不得高兴地找不到北。”
张玄趁小舅舅不注意伸手去戳小妹妹的脸蛋,但还是被小舅舅很及时地给拍开了。
“玄儿,老实点。”鲁敬低声呵斥道。
张玄撇了撇嘴,说道:“小舅舅,你偏心,才有小妹妹就吵我啊。”不过声音也很低就是了。
曲儿看了张玄一眼。
鲁敬笑道:“你这小子。”
岳筝听着也好笑不已,看着张玄虎头虎脑的,没想到心思这么细。
她也走过去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心里也皱了皱眉,才出生的小孩子都这么不好看啊,比曲儿才出生那会还不好看。
不过虽是这么想,感情上却对这两个小小的孩子喜欢极了。
曲儿很快站到她的身边,拉着娘亲的手一起看小弟弟小妹妹。
半个时辰后,王祥过来给再晴诊了脉,看到月无人留下的药方,直说惭愧,什么也没写就让小僮掂着药箱走了。
岳筝也没久留,等再晴醒了,说了会儿话就走了,说好了明天再来看她。
回到家里,又遣了天明送了一坛百花蜜与蜂王浆过去。
他长发束起一半,莹白泛绿的玉箍,洒然垂肩,一如岳筝与他初见那份打扮。骨节分明而又优雅的大手轻拽马缰,容成独便轻巧地越于马背,马儿欢快地撒开了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