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湖没有理会李伟进,低头,不经意间看见路边长着的漂亮小花,愣了许久,然后弯腰摘下一团。捧着穿过人群,向新人走去。
“全国人民看着呢!”李伟进潜意识希望他抢,毕竟姚群书是陌生人,表哥的幸福才重要。但理智还是要去阻止,更何况是现在。
许轻歌和姚群书都是抗震救灾模范,现在是媒体帮他俩主持婚礼,那么多灾民和来自四面八方的志愿者见证,要真抢了,罗湖和集团都会被灌上没道德的名号,会成公敌的!
回头,罗湖仅仅一个眼神,就吓得李伟进放开手。
“何必呀!”抚额,李伟进不忍直视那送死的步伐。
走在通向别人新娘的路上,罗湖依旧光芒万丈,吸引着周围所有的目光。
“新娘子不能没有花。”
那些野花,小小的,像星星,有紫的、黄的,放在一起很漂亮。一身藏青色的户外装,将罗湖高大的身躯显得越发挺拔。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湖水般深沉的眼眸,看上去那么令人沉醉,却无不透着淡淡的忧伤。
许轻歌看着抱着花束站在面前的男子,心咯噔了一下,浑身都紧绷起来。
因为周围突然响起的掌声,清醒过来,微笑着接过花束。女孩子,都喜欢花的!许轻歌选了几朵紫色的插在花苞头上,剩下的,团在手里握着当成捧花。
以往,从来都没注意过,幸运草开的花,会这么好看。而他摘的叶子,还居然多数是四片!
……
许轻歌不自觉地,偷瞟了一眼身旁马上就要成为自己丈夫的姚群书,眼睛有些干涩。
“谢谢你。”许轻歌脸上看着满是光彩。
她灿烂的笑容,让罗湖很窝心。心下更酸了,今天,她是别人的新娘了!面向姚群书,他违心地说了句恭喜。
姚群书颔首回礼,自然地帮许轻歌将小花在头发上别好,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加重。呼吸,有些乱。
“你知道刚摘的叫什么花吗?”罗湖退身立在人群之外,目光依旧注视白色身影。
李伟进摇头,他怎么会知道野花的名字。
“四叶草。”
“哦?”
“学名酢酱草,也就是幸运草。花语是,我,不会,放弃你!”
原本迈着要离开的李伟进脚步停顿下来,回头眯眼看着恍惚的罗湖,摇着头开口:“救援队在就好,该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了,G市那边的合同下周就要签订。”
“我做错什么了?”罗湖没头没脑地说,轻微得甚至都看不清楚他张开嘴唇。
四叶草,我不会放弃你!罗湖看着路边随处可见的小花,又看着许轻歌花苞头上以及怀中的小花,嘴角扯出无奈。
五年了,他并不知道找到她除了说声谢谢外还要做什么。事实上,在那之前,他是个嚣张无比的家伙,不会说对不起,也不会说谢谢,整日带着不同的女人鬼混。有女的因为他自杀,他都能眼不眨地反问‘关我什么事?’。
可在这五年当中,就鬼使神差地一个女人没在找过,难得地重拾起十二岁就丢了的画笔,整天凭着记忆画“恩人”的肖像。
五天前见到她时,他心跳得很快,也很开心自己记忆的面孔和现实差别并不大。唯一出入的,可能就是她眉宇间多出的清朗气质与成熟;没想到那个声音清脆不断用碎碎念来拉回将死之人意识的女孩子,个子那么高挑。
也是因为这个‘没想到’,所以这些寻找的,有些偏,才把时间耽误了。
那明显的左耳痣,不过是进一步确认而已。27岁的她,比起22岁的样子,漂亮很多、成熟很多、妩媚很多。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却喜欢她的样子。
可是,她结婚了。
来晚了!
婚礼那么简单,甚至连婚纱都带不进来,只是借了别人的旧裙子和T恤穿。姚群书觉得委屈了许轻歌,有些难过。
帐篷很紧张,不可能因为两人结婚了,当真特殊地腾得出个“洞房”来。腾出来,许轻歌也不好意思去住。
两人仍旧各自与六七名同事挤一个帐篷,在忙完工作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候,姚群书送她回到帐篷外时,忍不住亲了她嘴唇一下。
“对不起。”
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许轻歌有些害羞。虽然和他在一起恋爱三年多了,可有旁人,她总觉得不自在。
许轻歌牵过姚群书的手,安慰,也确实发自内心。俏皮地说:“我很满足啊,老……公!”
最后两个字,叫得姚群书心满意足。
指尖滑过头发上摘下淡淡紫色的小花,抓起她的头发凑到鼻边闻了闻,姚群书状似无意地问:“你之前认识那个罗湖吗?今天倒有心,配上小花,真可爱。”
罗湖挺有创意,随手一摘的花儿就让她有生机很多。很多群众看了,都说漂亮。姚群书有点可笑自己的小心眼,他不喜欢罗湖靠许轻歌太近。
低头发愣,不过是一瞬间。然后撒娇撅嘴,许轻歌笑着说:“你知道我认识最有钱的就胡大炮了,那丫还吝啬得要死,现在也没什么动静来支援下一线。”
许轻歌扯开了话题。姚群书想继续说什么,到底只能欲言又止。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抱一下下后,回去好好睡觉,都累瘦了。”
今天居然因为那个男人的靠近,他慌张了。而这慌张,许轻歌却未能察觉到。
“你也是。晚安。”
再一次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垫脚回吻了他一下,转身飞快回克帐篷。
“老婆,晚安!”
微笑着,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手心的花,今天听到有人说,这种小花的花语是“我不会放弃你”,姚群书心里很复杂。特别想去问问罗湖,是故意送这花还是真的仅仅祝福。作为男人,作为许轻歌的男人,他很不喜欢罗湖看她的眼神。
在他心里,许轻歌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子……罗湖身为那么上市大集团的董事长,见过的女人一定多不胜数,不会喜欢她的。
他自我催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