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庭院被掳
“所以，王爷想知道什么？”我面不改色，因为这锦囊是我特意留下的，想要上官贤怀疑我，继而来个隔山打牛。
“想问一下娘娘，是否知道后宫之中哪位妃嫔佩戴过？”上官贤微眯着黑眸，露出真诚请教的表情。
“未曾见过。”我假装毫不在意他的眼神，悠然自得地回答。
“是吗，那打扰了。”上官贤得到答案后，立刻站了起来，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待上官贤走远，若然和依晴同时上前一步，一脸紧张地盯着我。而我竟然悠然地继续喝茶吃点心，真是急死一旁为我担心的人。
“你倒是说句话啊，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依晴看着默不作声的她，忍不住问出口。
“那就让他怀疑好了，我不介意。”我给了她们一个放宽心的眼神，然后望着上官贤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到底这些图案代表什么意思，怎么看也只是杂乱无章。”我皱着秀眉，把手中的信纸再凑近烛火旁，认真地再次确认。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烛火被点燃，我、若然、依晴仔细地翻看手中的拓印信。这叠信我们轮流反复看了好几遍，完全发现不到里面有什么玄机，反倒是所有的内容都能背下来了。
“是啊，我现在脑海里除了是这些字，还是这些字。”依晴无奈地不知道第几次揉眼睛，但沉重的眼皮仍是忍不住掉下。
“要不我们来次再夜探王府？”我兴奋地提议道，眼底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不行，太冒险了。”经过她们三个进去翻东西，庆恭王府肯定加强了守卫，于是若然非常肯定地拒绝这提议。
“那可未必，上官贤的底细我们还未调查清楚，亲自去一趟也有好处。”我早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想起清上官贤的底。
“万一被擒怎么办，我不同意，太冒险了。”若然坚决反对，但是我和依晴竟然左右夹攻，把她的手反手按住在身后。
凤璃烟和依晴帮若然换上夜行衣，然后拉着她用轻功跃到庆恭王府，等她们放开若然之时，她们三人已经稳稳落在王府的某一面墙上，想反悔都来不及。
这次她们选择的墙是面对大厅的方向，一眼便能将大厅的所有东西，包括人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此时的王府来了不速之客，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她们挑了个很暗的地方轻轻跃下，接着靠近大厅，侧耳偷听。
大厅内立着两个面对面的男人，一个是表面看是谦谦君子实则阴险狡诈的上官贤，一个看似老实却宛如狐狸狡猾的凤风，他们正面露凝重，轻声交谈着。
“丞相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上官贤摆手请凤风入座，自己紧随着坐下，“王爷，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老夫此行为了和王爷联手。”凤风不喜欢拐弯抹角，再者手里握着上官贤的把柄。
“联手？本王不懂丞相说的什么意思。”上官贤可不是轻易就能让别人套话的人，斜倾着身子单手撑住下巴，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王爷暗地里练兵无非是为了取而代之，绝对不可能是王的旨意。”凤风明白上官贤话中的嘲讽，但是他是绝不可少的拉拢对象，所以忍住了满腔涌上的怒意。
“丞相大人，凭什么那么肯定，或许你猜的全是错的。假如本王将你这番话禀明王，那你的项上人头可要小心了。”上官贤好心提醒他说话要分轻重。
“我可以助王爷顺利完成霸业。”凤风大言不惭地道，却十分自信，就不知道他这自信从何而来。
“那本王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定你是皇兄派来调查我的，此时正引诱我说出谋反的话。”上官贤压根不相信凤风的话，虽然很多人在传凤风图谋不轨，但毕竟只是流言蜚语。
“我手中有深入敌军最有利的棋子。”凤风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人。
“王妃凤璃烟？”一个名字忽然从上官贤的脑海中掠过，他带着疑问说了出来。
“是的，她是我放置在宫中的棋子。王爷请放心。”凤风大方承认凤璃烟在宫中担任的角色，证明他是真心来谈的。
今日是太后祈福回宫的日子，一大早群臣上完早朝便侯在正门翘首企盼，等待回宫的队伍。当然妃嫔也在其中，我跟在上官懿的身后，我身后是比我级低的妃子，再来是贵族、重臣、礼部、史官、侍官、小官，井然有序地排列。
太后回宫的队伍出现之时，由排在两边的侍卫进行通报，一个接一个高喊太后回宫。看着这些焦急的大臣，太后在朝中有不少亲臣，定是有什么急事要与太后商议。
我朝若然招了招手，她走过来后，我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接着若然小跑离开。上官懿此时突然回过头来，向我伸出温暖的大掌，我漾着微笑把纤手放进他的掌心。
“怎么办呢，你离我远点我就想你了。”上官懿扯过她的身体投入自己的怀中，再用另一只手拥住她的肩膀，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油腔滑调。”我抡起粉拳，轻轻打了下他的胸膛，其实内心早已塞满甜蜜。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如果你不信，那我证明一下就好了。”上官懿对她眨了眨黑眸，故意欺近她的身边，想吓唬吓唬她。
“你别乱来。”我伸手挡住他越来越近的头，面不改色的脸此时布满红晕，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样在旁人起来多么刺眼。
一众的妃嫔个个露出恨意的眼神，都恨不得自己在上官懿的怀中。还有在妃嫔后面站着的凤风，他现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我忍不住了。”他想要亲她红透的脸颊，她总能使他情绪失控。
“我可不想再被流言缠身。”我不好意思甩掉他的手，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再加上他是天下之主，如果被我打了，他会很没面子。
“烟儿，当我的皇后好吗？”他倾身在她耳边说，但表情却是十分认真，说明他是自内心发出的最真实的想法。
我听到他的话后，突然全身紧绷，皱起深深的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害他。
“唉……”他边叹气边放开了她，改用大掌牵着她微凉的小手，企图唤回她飘远的意识，换上威严的表情望着太后回宫的队伍。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略带悲伤的侧脸，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反手握住他的大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额娘。”上官懿用冷淡的声音说，朝太后点了点头，然后发觉她在看身旁的人儿，他紧紧握住了凤璃烟的纤手，不让她退缩。
“太后吉祥。”我不情愿地请礼，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不耐烦。我在心里哀嚎：上官懿真是害死她了，只有皇后才能与他并排站着，而他非不让她退后一步。
“嗯。”太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像在说她不懂身份，连站个位置都不会。
“额娘，朕准备了宴席，请移步至宴席之地。”上官懿发现了天后的不悦，先她一步道出声。
“嗯。”太后不满地看着他，但嘴里可不想跟他对着干，只好退了一步，暂时饶过凤璃烟。
于是，众人一起移步到设宴的地方，上官懿一直紧握凤璃烟的手，不让她离开他半分，也刻意对其他人宣示着主权。
富丽堂皇的承宴殿，占地面积十分广，大约能容纳三千张两人同坐的桌子，可以席地而坐六千人以上，足以坐下出宫门迎接的妃嫔和臣子。高座之上有三张雕刻着栩栩如生百鸟的精致长方形桌子，舒适柔软的坐垫。
上官懿一直牵着凤璃烟，手不曾松开半分，欲带她直接走到高座坐下。但是，凤璃烟却在步上阶梯之前停下脚步，阻止他再向前。
“烟儿，干嘛不走？”他疑惑地停下回头看着她，看出了她的迟疑，他轻笑出声转过身体慢慢靠近她。
“这好像不合礼仪，我还是坐下座好了。”我抬眸看了看太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欲放开他温暖的大掌，但他似乎猜到般更加握紧我。
“说什么傻话，你可是最该站在我身边的人，连站也不敢不是我所认识的凤璃烟。”他说出的这些话全是出自真心的，同样打算用激将法激出她的脾气，她是敢作敢当之人。
“你就非要我跟在你身边，是吧？”我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注意到他们的异常，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是。”他抬起手把我的手背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印上深情的一吻，眼中充满对她的肯定。
“好吧。”看着他孩子气的笑脸，我彻底妥协了。任由他牵着我步上阶梯，他把我按坐在他主昨的右手边，才依依不舍放开我。
太后将他们眉目传情的一切纳入眼底，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入座，但垂在身侧的双手因愤怒而握得有些扭曲，镶嵌各种宝石的护甲散发着寒光。
待所有人都入座完毕，庆祝太后祈福回宫的节目才正式开始，而这次负责事宜的是凤璃烟。她举起手在一旁拍了拍，穿着统一服装的宫女步入承宴殿，手中捧着相同的第一道菜色。
高座上的三张桌子坐着我、上官懿、太后，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他们的气氛怪怪的，相反下座的人吆喝着喝了起来。
根据银月帝国的传统，在宫中设宴是不必拘束的，只需要尽情地吃喝，太多的繁文缛节会搞到人连吃饭都没胃口。
“额娘，这一桌的菜色都是烟儿设计的，不仅外相看起来美，在口中的味道也是一流。”上官懿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两人，撑起微笑朝太后介绍。
“真想不到，养在深居的人竟然懂得烹饪。”太后话中嘲讽的意思非常明显，分明是在责怪她不是大家闺秀。
在古代，所谓的大家闺秀，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说，还经常躲在家里绣绣衣裳，学学《妇德》之类的。说真的，这样的女子我真装不来，所以我一直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走。
“太后过奖。”我几乎是自牙缝里吐出这四个字，看在中间极为为难的上官懿面子上，我忍了。
太后从未给过我好脸色看，如今更不可能收敛那嚣张的气焰，基本上是将所有讨厌我的眼神都用上了。但她的恐怖在于，惯于用那些阴险的手段。就像上次的蓝燕之死，不就是她暗地里设局，再装作什么都与她无关的模样。
我不喜欢处于劣势，于是把手肘撑在桌面上，用下巴枕在手背，眼神越过上官懿挑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再也不看她一下，佯装专注于中央的舞蹈表演。
上官懿无奈地望着她们漾着微笑的脸，清楚她们已经在暗地里斗上了，互不相让。
“若然，帮我去厨房拿一碟点心过来。”我优雅地坐在石凳上，执起石桌上的一杯热茶轻尝，最后满意地将刻着五彩缤纷的花朵的杯子放回石桌上。
立在我身旁的若然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最终仍是点了点螓首然后离开，不过挥不去心中升起的燥气。
我盯着若然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厨房的门口，有意无意地瞟了一旁的墙边大树，接着恢复平静，但心里多了些期待。
“树上的那位，还要隐身到什么时候？”我轻笑出声，冒出一句让树上的人一惊的话。
嗖地一声，从浓密的树叶之下窜出一个黑影，他身穿黑色的紧身衣，一只手置于腹部，另一只手拿着刻画美丽图腾的匕首，不停弄玩。
夕阳西下，把所有的一切染成暗黄色，就连人的心情也跟着低沉。我从来不喜欢黄昏，给人一种结束的感觉；我喜欢看日出，因为象征着有明天。
“你早就发现我了？”黑衣人浑厚的声音随着他越来越近越清晰，他十分随意地在她面前坐下，对落思殿如入无人之境。
“从一开始。”他隐匿在树上的一刻，我就知道他在注视着她们，但他迟迟没有下来的意思，我只好出声使他现身。
“那没什么要问我的吗？”黑衣人疑惑地盯着她平静的脸，过了好一会她依然不作声，于是他问。
“你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拿起桌上的热在炉子的热茶，挑了个同样花色的茶杯放在他面前，接着悠闲地替他斟茶。
“王妃娘娘当真如此镇定，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他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中泛着冷光的匕首，蒙面的黑色方巾之下他嘴角微扬。
“你要动手早就动手了，那就说明你并非想要夺我性命，而是想要其他东西。”自我坐下在这里已经半个时辰了，他则在我坐下后就到了，半个时辰足够他动手，但他什么也没做。
“其他东西吗，你要不要猜猜？”黑衣人心里不由得称赞她的分析能力，还有那处变不惊的表情，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他很肯定。
“不想猜。”我非常直截了当地道，一副怒不奉陪的神情，搞得黑衣人碰了一面灰。
“哎呀，真是个不可爱的女人，搞不懂那人喜欢你什么。”黑衣人嘴角的笑容有些抽搐，接着他站了起来，踱步到她的身后。
我越听越是觉得他的声音好像哪里听过，但是他这句话口中的他，很明显指的是上官懿，那就是说黑衣人与他是熟悉之人。
“敢问公子到底是何人？”能在后宫来去自如，而且清楚上官懿一举一动，黑衣人并不是简单的人物。我心想。
“我以为你没兴趣，结果还是忍不住问了啊。”黑衣人边说边拿稳手中的匕首，高深莫测的眼神注视着她的背影。
“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我所想的人。”突然，吹来一阵沁入背脊的冷风，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那你可没机会了。”黑衣人忽然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探入衣襟内，掏出一条散发着迷香味道的方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捂上了她的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