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端木萧,老娘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
“主子,她走了!”元上看着那女人狂奔而走的身影,不由低叹了声转身对身后的男人说道。
却在转身之际被眼前的情景呆了一下,夕阳的光辉斜照在他的身上,一身白衫映衬着洁白无暇的俊脸,眉目清秀俊朗,似是透明的,他的浑身都散发着可比那日之光。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缕发丝,发质很好,柔滑细腻,截断处像是被剑斩断的,刀口整齐干净利落,可见断发之人当时下的决心之大。
元上幽幽开口,有些于心不忍:“主子……”
“我是不是伤了她了?”他垂眸,即使看不见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手中的一缕发丝上,元上咬了咬牙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主子口中的她恐怕是那个笑的和主子一样温柔的女子吧?
“主子,秦姑娘的病?”元上忆起山下的俞老儿飞鸽传书送过来的消失,不禁为姑娘的身子担忧起来。
手臂松下,那一缕发丝被拢在长袖中,空洞的眼神投在不远的地方,“碧海珠能帮她抑制一段时间,暂时不碍事。”而,这没事却只是暂时的,算了算时间离东升之日还只有半年之久,他恐怕还要加紧脚步了。
元上看了看主子的脸色,顿时把后面的话咽在了肚子里,这时身后一阵骚动也惹来了两人的注意。
莫桃慌慌张张的从林外跑进来,面色惶急,“主子,出事了出事了!”
“莫桃!”元上暗含警告意味的一声喝止,莫桃吓的脸色苍白,刚想跪下,却被一阵温柔的风给搀扶起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元上,你别吓着人家。”
脸上立即飞上一抹霞云,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边吃憋气的元上,跑到向寒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主子的脸色,“主子,出大事了,宫里的神镜被人偷走了。”
听到此,元上也是吓了一跳,粗着嗓子吼道:“此消息可靠?”
莫桃却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跳,拍拍胸脯,又瞪了他一眼,“这话我岂能乱说?”
两人瞥向身后之人时,却见自家主子依旧平淡如斯,仿佛根本就没听到这惊雷般的消息一般,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他朝来时的路回去,“回去吧!丢就丢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元上和莫桃彻底愣住了,两人张大了嘴,那副惊恐样简直跟见了鬼一样,半响莫桃才回过神来,脖子转的咔咔作响:“你刚才听见主子说什么了吗?”
元上毕竟是个老江湖,稳了稳心神,对身边的白痴女人翻了个白眼,大有大惊小怪的模样,“不就是一块神镜嘛!主子都说没事了,你紧张什么?”
说完便紧跟上了前面的那个身影,独留空地上一女子仰面而涕。
神镜啊!那可是神镜啊!四国可只有这么一个,能窥视人过去的神镜啊!主子怎么就说的如此轻巧呢?莫桃泪了!于是结局便是挂着两条清汤面就回东朝了。
这日是在苍龙山之后的第三日,端木萧和雪娘已经从苍龙山一路回了赋宫城。
这里依旧是如此的热闹,满大街的琳琅满目,欢声笑语,只是当初陪他一起来的女子已经不在。他失神般的走在大街上,心里空落落的,他像是被关在了一个黑匣子中,看不到四周的一切,听不到任何人的话语,只觉得那颗跳动的心快窒息了。
他身后跟着的中年女子,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见她一张美丽的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手中的马鞭啪的一声甩在空气中,清脆的破空之声顿时惊醒了同样在失神的陆生。
陆生面红耳赤磕磕绊绊道:“雪娘……”
“哼,瞧瞧你们一个个都什么样子,不就是被绑了个女人吗?用的着跟死了爹妈似的吗?我看要是死了爹妈也不见得这么伤心!你们这群白眼狼都是被吃了良心的狗杂种!”
街上有不少人已经开始驻足回首,一个美丽的少妇执鞭怒斥身边的清秀小伙子,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事把那小伙子骂的头都要低到地面上去了。
独自骂了一通,面前的人脸越来越红,耳根子都快烧起来了,雪娘气不打一处来猛敲了一记他的脑袋,“瞧你这出息,别老是一副小媳妇模样,我看哪,以后也不知哪家姑娘会跟了你。还要跟自家媳妇比害臊呢你!”
雪娘摇了摇头,再转首时,已经不见了前面人的身影,不由又担心又痛恨!一个个为了女人搞的要死要活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端木家族竟出些个没用的情种出来,灭族也是早晚的事!她愤愤的想,脚步却是不停,拉起呆立在原地的陆生就往血城的方向走,“别愣着,别以为一个个装傻就没事了。”
“那少主呢?”陆生被她扯的身子踉跄,对端木萧的称呼也随之一改。
“随他去,要死也好要活也好。死了也干净,省的我一天到晚瞎操心!”
陆生淡然一笑,并不把雪娘的话当真,他知道恐怕现在最担心少主的人便是雪娘了!她生性暴躁了些,对端木萧又打又骂那是常事,但是要是遇到什么大事,站在端木萧身边的人依然会是这个嘴毒的女人。
“将军?”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声惊呼,端木萧抬起头,看到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客栈,心不知为何又疼了起来,他慢慢走了进去,在最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店小二一路跟随为他添置碗筷,殷勤的奉承着:“将军怎会又回来了?咦……秦姑娘没和你一块来?”
洛诚朝门外张望了一下,再回首时,座位上的男人早已面色如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洛诚选择了闭嘴,讪讪的擦了桌子就离去了。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只是,时间发生了偏差而已。
“结束了?”耳边骤然想起一道温婉的柔声,他却恍若未闻,手中的茶盏被捏的生紧,指节泛白,婉慈心下一软,栖身蹲下轻轻握着那双常年斩杀敌人的双手,“一切都还没结束呢!”
他弯唇冷笑:“可是却从来没有开始过。”
婉慈一愣,随即恍然这个别扭的男人到底在计较的是什么,那个女人从来没有给过他安全感,因为她的心总是摇摆不定,谁人都知女人是需要安全感的,可是谁又关心过其实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
她给不了他一份完整的爱,爱情中一旦出现追逐戏,总会有一方会疲劳。
“你知道现在的秦烟是处在什么样的坏境中吗?”婉慈脸上的笑温柔大方,本就绝美的脸蛋更显得舒雅闲贵,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她的脸上,疑惑的侧眸。
她揉捏了一下他的手,“真正的傻瓜是你才是!若是真的爱她就不要如此患得患失,你都如此彷徨不定,你叫她如何安心?她的犹豫正是你给她的。没错,那个男人的确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很重的部分,可是他伤的她太深了。”
说到此,婉慈顿了顿,瞥见他眼底闪过的光芒,安心一笑:“你以前也算是百花丛中过了,该了解女人的,一旦被那个男人伤的凉透心,那是十匹马也拉不回头的。她现在正处在悬崖边,能把她拉回来的是你,端木萧!也只能是你!”
最后一句话像是重锤定音,他猛的颤了一下身子,沉默半响,低沉的笑声顿时从他咽喉溢出,妖娆如罂粟花的脸颊勾魂一笑:“没想到我端木萧也会有患得患失的一天!”
“那是你爱她!”她的声音中夹着许多的无奈感慨,还有憧憬,端木萧蹙眉扫过她的眼睛,在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是暗淡。
洛诚见机抬了几窖佳酿来到端木萧他们这桌,“将军,今日掌柜的可是把陈年佳酿都端出来了,你可要喝的尽兴些。男人嘛,哪有过不去的坎,明天太阳升起来照样活的好样的。我们北朝可是全捏在将军的手上呢!”
这最后一句话却像是在提醒,端木萧这才撇头注意到身边的短褂男子,赤着膀子下身绑了一条围巾,大热天的在店里奔走,额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珠,若是仔细看,这小伙子还算清秀,憨厚的很,笑起来还会有两个很浅的梨涡。
端木萧边听他说边不客气的揭开酒盖子,一阵浓烈的酒香味扑鼻而来,“真的是不错。婉慈,你还真舍得。”
“将军驾到怎会舍不得?百花佳酿,十年成形十年成味十年入味,端木萧,你看在我这两坛子酒上也得帮秦姑娘给救出来。”她说的郑重其事,白皙的脸上并无任何戏谑之色。
端木萧倒是被她唬住了,顿时摇头失笑,也搞不懂这些女人之间的事,“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保她安全。”
两人端起酒盏就大喝起来,婉慈外表虽是个柔弱女子,但是酒量却是一般男子都无法企及的,端木萧喝的双颊通红,她却双颊越来越白。
他靠近她,喷薄而出的气息也是浓烈的酒香味,妖冶红润的薄唇引人深诱,婉慈顿时脸一红,“呵呵,你脸红了,我还以为你千杯不醉呢!一女子能有如此海量还真了不起。”
虽然有了醉意,但话语间仍是清晰可闻的,婉慈不经意间皱了秀眉,拢在双袖下的手微微收紧。
端起酒杯,仰头又是一杯,“婉慈,谢谢你!和你的酒!我先行一步了。”
他站起身,因着后劲脑袋一阵昏涨,脚步踉跄差点摔回去,婉慈本能的站起身扶住了他,精瘦强健的体魄斜靠在她柔软的身体,似是被一阵电流激过,两人皆是一颤。
端木萧的酒也醒了一大半,这种感觉他怎会不知道?含笑的眸子顿时冷了下来,与身后的女子立即拉开了距离,“你这酒是怎么回事?”
她被他推的一个趔趄,扶着桌角才站稳,闻言,丰润的红唇被咬的苍白,她这般模样端木萧自然猜出了个八九十,冷哼一声,便想抬步离去。
门口却是多出了一道人影,手执雪亮冰剑,浑身剑气徜徉,仿佛那样一个人就是一把出鞘的宝剑,无需更多的修饰。
端木萧眯了眯眼,眸中的警戒之意陡升,这个男人不就是东朝天师身边的人?
他怒意未消,火焰般的红色长衫无风自动,墨色的长发随风起舞,那样一个妖孽般的男子却是生杀予夺的残酷冷厉,强压下体内的灼热,双脚勾过斜里的长椅,内劲突发,长椅随着一股强悍的力道劈头就朝门口的男子扫过。
此时天色已降,客栈内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桌人似是在看戏一般,几双眼睛都盯着这边的情况。端木萧一眼扫过去,顿感不妙!再去寻找婉慈的身影时,哪还有那曼妙之资的人儿?
元上冷喝一声,一掌对上注入端木萧七层内力的长椅,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长椅顷刻间四分五裂,碎屑落了满地。
“端木萧,你发的什么疯?”元上有些气恼的吼道。
“自然发的是人来疯!”他邪气的勾起唇角,双颊通红如晚霞,平添了一股子妖媚,元上挑了挑眼,对这样的端木萧陡然觉得不适应起来,想起刚送去西朝的另外一名男子,不禁内心诽谤起来,这北朝怎么竟长些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出来?
出神间隙,眼前白光一闪,尖利的刀剑裹挟着强劲的内力劈头盖脸就罩了下来,元上一个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一边执剑横档在胸前,一边怒道:“够了!你这是什么狗犊子将军,就一蛮将,不分青红皂白!”
端木萧乐了起来,手中的剑更是使得风生水起起来,“本将军还从来没有见过谁打架前还长篇大论的,你倒是让我见识见识。”
端木萧逼得紧元上也没办法只能见招化招,看的出来端木萧是纯粹拿他当发泄桶了,剑很凌厉却没一处伤到要害。少了凤羽,两人的武功本就相差无几,一时也难分出高下。
元上有心想终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可是端木萧却是一点机会也不给。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元上一咬牙,手中的剑精光乍现,端木萧紧随而来的剑气如扫无人之境,苍茫如浩渺草原,一剑便是雷霆均势!
突然一根银针似是隔空而来,端木萧和元上两人如此敏锐,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空气的波动,对掌后便侧身避开了。
“端木萧,你个狗娘娘的,老娘为你担心,你倒好,在这打起架来了。”门口单手叉腰的美丽少妇,一脸怒意的瞪着屋内两个干架的人。
端木萧冷眼扫了一眼门外的少妇,抿着唇未说什么,雪娘却是个急性子,被这兔崽子扫了薄面那还了得,顿时老脸一黑,身形微闪便来到端木萧面前,如来神掌便要来拧他的耳朵。
雪娘的轻功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端木萧传承于她,哪里会输了她一点半点,也不见他如何移动,眨眼间人已经离开她三尺之外了。
“兔崽子,你跟谁怄气呢?老娘我好歹还是你半个娘呢,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滚过来!别给脸不要脸啊!”雪娘也来火了,她知道这小子是个记仇的主,可是没有哪一次有这次这般的别扭。
端木萧仍是站在那一动不动,元上站在他的左手方,长剑横亘在前,生怕这个男人突然杀过来,若是硬拼元上还是没有把握能在短时间和他打成平手的。照刚才的情况来看,似乎他对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不听,雪娘也来了真,猛的抽出腰间的长鞭,啪的在地面上一甩,执鞭怒指对面的男子:“端木萧,给我跪下!”
在看到那条长鞭时,端木萧的脸色微变,冷艳的俊颜有了丝踌躇,半响后,膝盖与地面碰撞之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