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文远征轻声笑了笑,算是请罪,不忘冲对面文德海别有深意的看出。
既然贵客来此,哪有走的道理,未等自家人相留,凤眼皇后就将人热情的留在宫中,小住几日,以尽地主之宜,可不能让东焰说文泽小气。
欧阳若琳哼笑,这皇后比贵妃还亲切周到,如果让他们知道她背后站着的那个侍卫是骏王本人,他们是不是得把皇宫腾出来,供其单独使用?
人不可有恶念,一旦有了恶念,即使脸上一片坦然,可是那颗邪恶的心思却出卖了你自己。文德海不纯的眼神,欧阳若琳每每都会柔笑回之,越是如此,文德海的眼光越发的放肆无忌。
窥心术虽习得时间不长,却也略有小成,对付文德海与其母那般的人,简直就是随手衔来。
盛情难却下,今日是走不了了。
凤殿中,贵妃与文泽帝字里行间,眉目神情,欧阳若琳能明显的感觉出,文泽帝对这个贵妃不仅是宠爱那般简单。而南吕凤仪也绝不是如表面看到的那般柔美娇弱。
离开凤殿,贵妃亲切的牵着欧阳若琳的小手,向天宇阁而去,文远征与假公孙源紧随其后。
天宇阁,后宫中最为清雅的殿宇,许久之前,此处是文泽国某位公主的住处,公主远嫁,殿阁便空置起来,后来在南宫凤仪建议下又重新翻修,用来安置进宫探亲的家眷。
小院不大,却极规正,院中装点着各式的盆栽,种植的花草多为文泽的国花,凤尾兰,成盆的凤尾兰依长势大小依次排放着,那尖长的绿叶中,淡紫的兰花如同要展翅而起的凤鸟,随风飘动,刹时好看。主屋粉刷着淡青色,门窗上雕有精印的花纹与象征吉祥的图滕。
刚进得院子,便有四个彩衣宫女迎了过来。
“这四个丫头是天宇阁的使唤宫女,若琳有事就差唤她们,我的院子离此也不远,左前方那金色琉璃的青墙殿阁便是我的寝宫,有什么事,就差丫头告诉我,文泽虽然宫小,规矩上却一点不少,你是客,他们也不敢为难你,放心的住几日看情况再说!”南宫凤仪细心的叮嘱着。
欧阳若琳亲切的笑了笑,点头。
“骏儿也真是,临来时为何不给你身边配个使唤丫头,一个侍卫多有不便!”南宫凤仪话里有话。
“是,您说的极对。想是王爷太忙忘记了,男人,本就心粗的!”欧阳若琳柔声的回道。
进得阁中,南宫凤仪禀退了一直跟随的宫女,眼神将四周扫过。
南宫凤仪的神情让欧阳若琳即使不用窥心之术也知道,她定是对自己有话要说,而且是文远征不曾事先知道的。
“征儿可有对若琳说起文泽皇族的事?”南宫凤仪声音轻柔的问道。
“母妃,您?”刚要插口的文远征被南宫凤仪挥手打断,那利落干脆的动作,映证了欧阳若琳事先的判断,这个女人不简单。
“娘知道要说什么,如果是以前也就罢了,可是今日既然骏王妃来了,对于娘家人,娘亲不想隐瞒,更不能再忍下去。”
骏王妃?多么郑重下才会将她的名字改成封号,欧阳若琳随即认真了起来,就连那坐于最后一个位置上的假公孙源也一脸的严肃。
“征儿,你可知在你去东焰给太后祝寿的时候,远在慧城,你的哥哥险些命丧乱石之下!”言至此,南宫凤仪声音变得哽咽,眼中露出深深的恨,文远征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慧城,临近雷越国。近几年来,文泽的商队时常会在慧城附近莫若其妙的失踪,当地官府派兵查实过,却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而月余之后,不是在乱石坡,就是在慧城附近的水泽地,会莫明其妙的出现很多无名死尸,无需验尸,那些死者的伤口明显可见,经查实这些人大多是早前失踪商队中的人。此事绝非偶然,更不是巧合,但凡有商队经过慧城的山道,必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若干时日后,又出现好多死尸,如此往复,当地官府非但查不出任何异象简直与同虚设,因为有几次本以为由官府出兵护送就会没事,可谁曾想,商队的人连同官府的人会一起消失的干干净净。因此,慧城通往雷越的商路,已成死路,一提及此路,人人色变,宁可在家饿死也绝不到慧城山路上送死。
文远征的亲哥哥文炎,在皇子中排行第二,若说文远征得文泽帝疼宠,那这个文炎便是文泽帝最为信任器重的儿子。在文泽没有立太子一说,皇位有才有德者拥有之。私下里,百姓早已将文炎视为了文泽下一任国君,对其爱戴拥护尤佳。
此事不平,百姓不安。文泽朝堂自然要派才干之人前往彻查,文炎当仁不让。
就在文远征去东焰拜寿之时,慧城发了八百里封印红泥的密报。
密报上禀,慧城外乱石冈上又发现死尸,炎王随即便带人前去查看,就在侍卫翻查现场时,山上巨石滚落,而炎王正在山脚一块平石上查看着当地的地图,千钧一发之时,炎王的贴身侍卫,主子用力推开,用自己的身体誓死护主,那侍卫的下场可想而知。
文泽帝大怒,派禁军连夜奔去慧城,护炎王回京。封锁慧城山路,至于通往雷越的商道,从长计议。
南宫凤你得此消息心焦神乱过后,细细理顺,大胆而可怕的猜测,令她心寒。如今,又闻次子回国途中再遇暗杀,让她更肯定了自己先前绝非猜测,而是有人要置她的两个儿子于死地,放眼文泽国,敢动文远征与文炎的,除了皇后一族再也找不出第二家。
为求自保,更为了严惩行凶之人,她不得不求助于东焰娘家,这个强大的后盾。也许天意怜见,也许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如此快的将骏亲王妃引到了文泽。
欧阳若琳义愤的重叹,这就是皇家,这就是骨肉兄弟。如果眼前这位了不起的母亲,知道他的侄儿,东焰的骏王就在她的对面,定会激动万分。
即使不看临门而坐的人,欧阳若琳仍能感觉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与绝杀。
“文德海!”欧阳若琳与文远征异口同声,南宫凤仪微点头。
“您打算如何做?”假公孙源声音低沉阴冷,无畏的迎视着南宫凤仪探寻的目光。
“不是我们母子死,就是皇后一族付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奈何,皇后一族根基本在文泽,凭我一人之力别说将其连根拔起,就算是铲其党羽,也得计算周全,稍有不甚,我们母子性命不保,皇上亦是危已。”
“文泽帝知道?”假公孙源虽是询问,语气中却是异常的肯定。
“皇上心有余,力不足啊!文泽不比东焰,大家族的力量,即使是皇上,也不敢轻易妄动,小不忍乱大谋。在文泽最大最嚣张的家族便是皇后一族……”随着南宫凤仪话落,话厅堂一片静然。
直到一道严厉的声音郑重传来,“如果我们做了什么?文泽帝会拿出什么态度!”
南宫凤仪扬起目光,再次端详那张年轻帅气,却异常霸气冷硬的男子。
“那要看你做了什么事?小打小闹,皇上不过一笑置之;伤人害命?要看伤了谁害了谁?皇上心如明镜,这种局势早想打破,为了保护我们母子,更为了文泽的未来。所以,你必须想清楚,你会做什么,做的能不能彻底。打蛇不死,反被其咬,这种结果我不要,就算在你被咬以后,我们也不会伸出任何援手。相反,皇上会主持大局,还文泽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