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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审判

“这里是菊斋,梁公子自会去前堂听曲,怎么会跑到后院闺阁之地?怕是有人栽赃嫁祸,故意陷害!继续打!”

后院管事周妈妈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周围的丫头妈妈,以及小工们都用力的打。

“这个贼人闯进菊斋后院,欲行不轨之事。但还没进后院,就被大家发现。是不是?”周妈妈继续给这些佣人们下定心剂。

要知道,打了梁公子,闹到府衙,就算是他们有理在先,可也奈何不了梁公子,说不定还给菊斋招惹什么麻烦。

如今周妈妈认定他是个普通的偷花贼,还给外院的小工们摆脱了看守不力的失误,让他们当作发现贼人的立功人,这些小工们自是卖力的狠命打。

周妈妈让绿绮扶了苏琬儿:“琬儿小姐,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免得这些腌臜场面污染了你的眼。”

“如此谢谢周妈妈了。”苏琬儿点头一笑,冷冷地看了眼角落里发抖的夏荷,带着绿绮离开了人群。

“夏荷姑娘,你可认识这位梁公子?”周妈妈严厉的问道。

“不……周妈妈,我不认识她,你救救我……”夏荷受了惊吓,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带小姐来兰芳苑?”周妈妈继续严辞相问。

夏荷瑟瑟抖抖的爬到了周妈妈脚下,抱着周妈妈的小腿,哭泣着只说:“不关我的事,是小姐……”

为什么梁公子一进来就扑向自己?瑾瑶明明说的是给苏琬儿教训,怎么会是自己?路上发生了绣坊的事情,她已经浑然忘记自己披着苏琬儿的斗篷,更何况夏荷本就长了一张美人脸。

可现在她不能说是瑾瑶指使她来,说出来,未必有人信一个丫鬟的话,就算信了,她也会被阑大家惩罚,卖入其他地方。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求救。她只希望留下来,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这里的小姐而不仅仅是丫鬟。

周妈妈冷哼一声:“是琬儿小姐说来这里的?”

“是……您也知道小姐最近……”夏荷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是的,只要咬定是小姐所为,别人就不会怀疑什么,反正小姐已经痴傻了。

“把夏荷拉下去,关进柴房。”不等夏荷说完,周妈妈就下令,几个粗使婆子驾着夏荷就离开了。

早在绣坊时,苏琬儿就跟绿绮说有人要害她,可苏琬儿并没有说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手段,绿绮以为苏琬儿痴傻再犯,就按她所说,帮她换了套衣服,但最终扛不住苏琬儿的再三求助,答应帮她送信给管事周妈妈。

周妈妈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不但差使了后院的妈妈丫头们尾随苏琬儿,还通知了自家相公——外院管事的周管家。

苏琬儿拖拖拉拉的在路上耗时间,就等着周妈妈赶来帮她。夏荷怕惊动了旁人,自是不敢违悖小姐。

如今看来苏琬儿并没有痴傻,反倒在扮猪吃老虎,不但没有让贼人得逞,还惩治了这不忠的丫头。只是不知哪位小姐这么阴险,设下了这么阴损的招数,让苏琬儿身败名裂。

周妈妈暗中思忖着,如今梁公子被打的不再闹腾“把这贼人关进地下室,等阑大家发落。”她吩咐小工们将麻袋抬起,扔进了外院的地下室。

阑大家刚从湖中亭回来,就听周妈妈报告了此事。

“去兰芳苑的那些人,没问题吧?”阑大家开口既没有问苏琬儿,也没有问梁公子,而是询问起了这些下人们。

“都是亲信,不会张扬的。小姐放心。”周妈妈从阑大家小时候就开始服侍左右,一起进了教坊,又一起创办了菊斋,因此一直称呼阑大家为小姐。

阑大家却从不把她当下人看待。

“嗯,明天请国舅爷来听曲吧。”阑大家做了论断,就去了苏琬儿房间。

苏琬儿躺在床上,绿绮不敢离开半步。这时阑大家进来,绿绮起身行礼,离开了房间。

“我会给你再拨个丫头。但如果你不反思根源,恐怕还是今天的结果。”阑大家站在窗边,看着仍在装傻的苏琬儿,有些生气的训说。

苏琬儿不傻,自是知道阑大家说的什么意思。她明白自己的装傻于事无补,别人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自己,直到自己永无还手之力。

但她就是想再装两天,再享受两天这种自由的生活,她刚从牢狱里出来,不想立刻投入到那种尔虞我诈的争斗中,但现实却依旧不放过他。

“阑姨,我需要时间。”苏琬儿知道这种小把戏瞒不过阑大家,索性坐起来承认。

“每个人都需要时间,可并不是我给你时间,别人也就会停止。夏荷出了这种事情,别人只会笑话你不能管好自己的丫鬟,偷跑去兰芳苑,你看着自己赢了,但输了的还是你。”阑大家语重心长的告诫着。

“是,阑姨。”阑大家前生从不告诉自己这些,反倒每次在姐妹面前吃了亏,她都找兰曦瑾瑶抱怨,两位姐姐也陪着她数落对方不是,久而久之,她越发的孤立。可见,前世的自己,是多么的不争气。

这一世,苏琬儿还没想好怎么活,是去报仇?还是平淡一生。她无法即时作出决定,但不管怎样,她一定会保全自己,保全菊斋。

“庆典之后,你就回自己的忘言阁。”阑大家给她下了最后通碟。

苏琬儿十分感激,阑大家给了她缓冲的时间。

夜晚,她撑着灯,带着绿绮来到了柴房,看着蓬头垢面的绿绮,想到了牢狱之中的自己。其实夏荷又何尝不是被人利用呢?但一路上苏琬儿给了她多次机会,她都坚定的带苏琬儿去了兰芳苑,所以这个丫头肯定不能留了。

“小姐,小姐救我。”夏荷看苏琬儿进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苏琬儿示意绿绮将夏荷扶起来。

“夏荷,你跟我有六年了吧。你若肯告诉我原因,我自会接你出去。”

“小姐,我什么都说,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绿绮,带她回东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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