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近他心更怯
二楼,客房。
刘萌对着铜镜,看着脸上的痘痘怔怔发呆。
收拾好的包袱端端正正放在床上。
叩叩叩……
“刘贤弟……”门外,传来令狐鱼的声音。
“啊……要出发了吗?我这就出去。”刘萌回神,起身,就往床边去拿包袱。
“不是,先不出发,你先开一下门。”
“哦……”刘萌转身,走到床边,打开门,就看到令狐鱼笑眯眯地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大碗。
刘萌一头雾水地看着令狐鱼手中的托盘。
“来,先进门。”令狐鱼对刘萌咧嘴笑了笑,然后侧身走进房间。
刘萌一头雾水地关上门,然后随着令狐鱼走到桌旁。
“来,趁热喝了。”令狐鱼放下托盘,将碗上面的盖子揭掉,然后端起来递给一头雾水看着他的刘萌。
“什么啊?”
“清热解毒的药。”
“……我不喝。”刘萌皱眉。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既不让大夫把脉,也不喝药?这药对身体没什么坏处的,就是普通人喝了也只是清热解毒,没有什么副作用。”
令狐鱼都快暴走了。
“……我不喜欢喝药。这几天我多休息一下,痘痘应该就会慢慢下去的。”刘萌后退了一步,固执地看着令狐鱼道。
她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乱喝药的。可是,这个原因却不能说出来。
“刘贤妹,不要任性,你这样下去,脸上留疤就不好了。”令狐鱼循循善诱,感觉自己像个哄孩子的父亲。
“不喝!”刘萌坚决摇头。
“不行,你必须喝。”令狐鱼也开始硬气,“你跟着我出来,我要对你的健康负责。”
“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负责。”刘萌瞪着眼睛,一步不退让。
“你……”令狐鱼郁闷了。
他以前没发现刘萌这么任性啊。
喝个药怎么了?
“那个……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喝闻人大哥给我配的药,他让我不要乱喝其他药。”
刘萌见令狐鱼一副走投无路困兽一样的表情,心生愧疚,想了想,终于想出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说光明正大,是因为闻人宇确实如此说过。
“啊?!”令狐鱼一时反应不过来刘萌话中的意思。
“我前段时间不是中毒了吗?”刘萌解释道,“解毒之后,闻人大哥又给我开了一个药方,让我调理身体。”
那其实是调理虚寒体质的。
不过两句话连起来这么一说,令狐鱼自然而然误会,刘萌身体里那毒还没有完全清除。
“既然这样,那算了,这药我喝好了。”令狐鱼颓然叹了一口气,端起碗,然后仰头将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闻人宇真那么说过?”放下碗,令狐鱼不死心地再次问了一句。
“是啊。”刘萌等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点头。
远在一百多里外的京城,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闻人宇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主子,您还好吧?”前面坐着的红樱立刻紧张兮兮回头问道。
“没事,就是鼻子痒了一下。我们的人还没找到楼兰国二王子和夏国太子妃的行踪吗?”
“还没有。那楼兰国的二王子看来是个反追踪的高手,我们已经沿路派人去找了,还是没有线索。”红樱恭敬应道。
“嗯,一有消息就告诉我。”
闻人宇缓缓靠向身后的软垫,闭目养神,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虑。
昨天早上,他就知道令狐鱼那个混小子带刘萌离开了。
可惜,他不能表现出急于去追二人的样子,只是暗中派人去查。
同时,慢条斯理地和自家父王母后禀报,说要去各地游历,弥补这几年的遗憾。
然后和夏国皇帝告别,然后收拾行李。
忍着心急火燎的心情,一步步准备,今天早上才出发。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前几日看她一副精神萎顿的样子。
单凭脸色,他没看出什么不妥来,可是,心里总是不放心。
还有,让他觉得非常郁闷的是,刘萌找令狐鱼帮她的忙,却选择瞒着他。
他知道他们认识的时间短,但是,他以为她已经完全信任他了呢。
原来……是他的错觉吗?闻人宇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忧郁。
“柔儿,我们还是回去吧。三个月后,如果我没有去福州报到,会被父皇降罪的。”
人来人往的小城街道上,一个非常轻便的暗红色马车里,凌子靖一脸祈求地看着对面的水静柔。
“要回去你回去,我没有让你跟着我来。”水静柔冷冷回道,然后撩开侧边的帘子,看向外面。
“你就算跟着九弟到了北边边境,你能干什么呢?”凌子靖一脸郁结地看着水静柔。
“去了再想也不迟。”水静柔脸色阴沉,随口应道。
“如果被他发现了,就糟了。”凌子靖脸上的忧虑更重。
“你就那么怕他?!”水静柔冷冷瞥了凌子靖一眼,没再说话。
马车里一时陷入一阵尴尬的安静。
凌子靖紧紧盯着水静柔冰铸一样的侧脸,然后颓然叹了一口气,靠向后面的车壁,开始闭目养神。
“……咦?!”突然,一直看着马车外面的水静柔发出一声低低的惊疑声。
“怎么了?怎么了?”凌子靖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连声问道。
“你看……那个是不是刘萌?”水静柔回头看了看凌子靖,然后转头继续看向外面。
“刘萌?那个刘萌?”凌子靖惊讶地蹙了蹙眉,然后坐到了水静柔身边,看向窗外。
“还能有哪个?”水静柔的声音冷得像是冻结了千年万年的冰。
马车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刘萌同令狐鱼从一家客栈出来,然后被令狐鱼扶着登上一辆马车。
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刘萌的脸上有着大大小小红色的痘痘。
如果不是认出了旁边的令狐鱼,水静柔一定认不出那就是刘萌。
“那个女人生病了吗?”水静柔冷冷眯起眼睛,嘴角弯起一抹冷笑。
“……是啊,好奇怪,脸上都快毁容了。”凌子靖也是惊疑不定的表情。
水静柔嘴角的那抹笑更冷。
没想到会在路上碰到他们。他们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么来这儿了?这样也好,她正好有帐找那个女人算呢。
“跟着前面那辆马车。小心点,不要让他们发现。”水静柔目送刘萌的马车起行后,撩开前面的帘子,吩咐前面的车夫。
因为这次是从去东南福州的路上临时改路道北边的,如果被人发现,就是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