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感冒发烧,修养个十天半月就会好的,五皇弟,不用担心。”宇文远也意识到柳夏慧小产的事不能张扬出去,于是连忙安慰宇文泓。
“宇文小泓泓,我……没事,过一个月……我就能和你……玩投壶了。”听到宇文泓关切的问话,柳夏慧心底霎时涌上一股暖流,小屁孩的痴情果然天下无敌,她想不感动都难呢!
“新颜姑娘目下身子虚弱,还需加以调养,各位皇子还是请回吧,微臣会好好照顾新颜姑娘的。”邵太医虽然不明白几位皇子为什么都这么关切柳夏慧,但是他却始终记着圣上的托付,所以见几位皇子心情转好,柳夏慧也转危为安了,他才开口赶人,在圣上察觉之前他绝对不能走漏几位皇子已经知道柳夏慧在太清宫静养的消息。
“不成,这地方破败简陋,不适合新颜静养,既然邵太医说新颜目下不宜搬动,不如就将新颜安置到本王的永昌宫,邵太医就近照顾新颜,岂不两全其美?”宇文远想也不想地打碎了邵太医的如意算盘,转头就对宇文泓道,“五皇弟,你即刻去永昌宫叫人准备车马来接新颜回宫。”
“是,二皇兄!”宇文泓连忙应声而去。
可是宇文泓前脚还没跨出门槛,门口就突然响起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宇文兄弟的面前。
那是圣上跟前的近侍太监贾公公。
贾公公一张比女人还白净的脸孔没有一丝笑意,啪地展开一幅明黄色的卷轴,道“几位殿下都在这里,真是难得,省得咱家来回跑腿了,太子殿下,靖王殿下,康王殿下,徵王殿下,圣上请四位殿下即刻到长乐宫见驾,不得有误!”
刁单伸手接过贾公公手中那幅绣着圣旨两个斗大黑字的卷轴,左右端详了一会,实在看不出这幅圣旨有什么技术含量,这贾公公唾沫横飞地接连叫了这么多声殿下,却全然没有一点奴才对主子的恭敬和自觉,真是令他刮目相看,难道这皇帝身边的太监比皇帝的亲身儿子还要尊贵么?
“贾公公,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太清宫?”宇文远第一个察觉到事态异常,不由皱了浓眉,问道。
“这个等殿下去了长乐宫自然就明白了。”贾公公含糊其辞,没有正面回答宇文远。
宇文远见从贾公公这里套不出话来,只得作罢,他松开柳夏慧的手,正想起身随贾公公去长乐宫觐见自己的父皇,没想到柳夏慧突然睁开眼睛,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新颜,我去见了父皇就回来陪你,你安心等我。”宇文远含情脉脉地拍拍柳夏慧的手背,柔声劝慰她道。
虽然不明白圣上这时候召见宇文兄弟有什么用意,但是柳夏慧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她又当着众人的面说圣上的不是,只能一个劲地冲宇文远摇头,示意他不要去长乐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BOSS柳,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等见了……父皇,我们再接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宇文刁单迫不及待地想要会会那个和唐明皇有得一拼的圣上了,竟然恬不知耻地扒灰,够荒淫,够无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宇文刁单走到一直静立一旁默不作声的魏程面前,低声吩咐道,“大司马,新颜姑娘就交给你了。”
“是,太子殿下……”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宇文志,但是魏程却觉得宇文刁单颇有当年太子殿下临危不乱的风范,一时间竟有一种莫名的错觉,这个人和太子殿下已经合二为一了,他已经完全融入太子殿下的生命,他有着比太子殿下更睿智的头脑,而且还有着太子殿下所没有的野心,太子殿下太重情义,太优柔寡断,所以才落得今天这样凄惨的下场,如果当初太子殿下能够冷血一点、无情一点,那么太子殿下的处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进退维谷了。
“唉,去吧!”柳夏慧无力地摆摆手,虽然预感圣上会对宇文兄弟有所行动,但是如今的她自身难保,能不给宇文兄弟添乱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出谋划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圣上不要一错再错,为难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宇文志差点命丧沙场,想来圣上也是痛悔不已的吧?柳夏慧只能寄希望于圣上心中残存的良知了。
“新颜姐姐,我们只是去长乐宫见父皇,又不是上战场,你放心好了。”宇文泓很有男子气概地给了柳夏慧一个让她宽心的眼神。
柳夏慧有点哭笑不得,听听这小屁孩的话,多有现代人的洒脱劲儿,真怀疑他和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现代高智商灵魂。
宇文四兄弟跟着贾公公走了,太清宫霎时又冷清了下来,邵太医重新去煎汤药,魏程则避讳地退到了房门口,屋子里只剩下柳夏慧孤零零一个人。
空气中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闷气息。
柳夏慧不自觉地一阵战栗,床底下蓦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阴森森的节律很符合恐怖片中僵尸出场的前奏。
“大司马,有……”柳夏慧惊惧万分,才叫得一声大司马,鬼字还没出口,下一刻她身下的床板就突然翻转,失去重心的她蓦然掉进了一个幽暗的地窖。
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鼻而来,柳夏慧下意识地伸手遮住自己的口鼻,按下穿越宝典上的电子灯,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处的境况。
当柳夏慧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地窖里的景象简直比恐怖片的镜头还要恐怖,在不到三个平方的狭小地窖里竟然摆放着三具白晃晃的骷髅,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横卧着,姿势不同,但是很奇怪的是三个人都面朝着同一个方向,在最初的惊骇过后柳夏慧终于平静下来,凭借玉镯上的亮光,意外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