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在头前带路,狄云跟在后边,苏老爷子激动的步调也快了不少。
“大虎,你先带着弟弟妹妹们上山,爷爷要跟狄云谈点儿事情。”回到家中,孩子们正要准备出发。
“哎,好嘞。”大虎作为最大的孩子,自然在这个时候需要起到一定的带头作用。
苏老爷子又交代了几句便往楼上走去,“狄云,来。”
“哦!”狄云跟弟弟妹妹们打了个招呼,便跟着苏老爷子上了楼。
爷孙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三楼。对于三楼,狄云只知道有个练功房,一般是老爷子练拳的地方。偶尔大虎哥也会征求老爷子的同意进去练功夫。而对于其他的,狄云便一无所知了。
苏老爷子领着狄云进了练功房,这里设备比较齐全,两旁阵列刀枪棍棒斧钺钩叉,靠近后墙有一面大镜子,应该是为了方便自己观察动作是否走形用的,再往深处,有个上了锁的黑色木门。
苏老爷子并没有停留,走进练功房深处,掏出钥匙打开了这扇门,狄云心中纳罕“难道苏老爷子也有什么秘密?”
“来,进来。”
“哦。”
进了这个小隔间,鼻息里一下子充斥过来一股陈旧书本的味道。隔间空间不大,约么着有跟七八平米的样子,靠墙边上,放着一个陈列柜,上边堆满了书。从书皮上不难看出大多都是一些有些年头的旧书。至于家具,只放了一把简易的长条椅子,外加一个坐垫,放在地上。
“爷爷,您带我来这里是……”狄云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一点点,只是不太确定而已。
“狄云,爷爷带你来这里,是为了给你看一样东西。不过,在那之前,爷爷想跟你聊聊天行吗?”苏老爷子回头关上门,开了灯。转身很认真的跟狄云说。
“当然行,爷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您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能说。”
“我知道我知道,”苏老爷子抬抬手,稍微一沉思,对狄云道“狄云,爷爷有一段往事想跟你分享一下,不过你听完以后一定不能对其他人说起,你能做到吗?”
“嗯,我一定不跟别人说。”狄云郑重的点点头,心想苏爷爷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苏老爷子低着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心里捋了捋头绪才又抬头看向狄云“狄云,你可知道修行者?”
“嗯,我知道。”狄云并不隐瞒,既然苏爷爷已经说出这个字眼了,狄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差一点成为一名修行者。”苏老爷子表情有些痛苦,像是在在追忆往事,又像是在感慨曾经。
“啊!差点成为修炼者?那,那现在您?”狄云虽然猜到了一点点,但苏老爷子亲口说出来后,狄云还是非常吃惊。况且,苏老爷子说自己“曾经”是修行者,那现在呢?
“你且听我说,我年轻的时候,并非生活在这五通区,甚至连这小地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家乡在燕京。祖上基业甚大,接触了不少的能人异士。而在我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一个披挂着一身道士行头的壮硕大汉去了我家。与我那已故的父亲在书房谈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便将我带走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大汉将我带到了道观,开始教我学习武艺。我如今的这身上的功夫,便是跟大汉师傅学的。直到三年过后,我十八岁,大汉师傅突然跟我说,教我武艺,并非只是让我强身健体,更是为了参加一次准修行大会。大汉师傅称年轻时曾受过父辈的缘济,于是,我便成为了大汉师傅的唯一弟子。并且,大汉师傅跟我说,即便不能胜出,只要表现的够出色,都有可能被修行者的宗门看中带进门内修行。如果成了修行者,那便超凡脱俗了,即便成为仙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当时我心里激动的不得了,丝毫没有拒绝的念头。”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是那次大会,我被一个高手打成了重伤。对手下重手拍在了我的气海之上……”说到此处,苏老爷子脸上慢慢挂上了荫翳。
“自那以后,我便失去了修行的资格。”
“爷爷……”狄云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来苏老爷子命途多舛并不逊于自己多少。狄云想去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呵呵,都过去了。回到师门,大汉师傅几度想为我报仇,最终还是被同门师叔劝住了。毕竟但凡伸上手了哪有不分个胜负。况且,大会之上不论生死不得寻仇,这也都是练武之人的忌讳。能捡一条命回来,已经是很不错了。大汉师傅觉得愧对于我,向门上申请让我进入藏宝阁寻一件宝物。那一日,我便从藏宝阁内找寻了半天,虽然气海被破无法修行了,但我还是想寻一件跟修行有关的物件,哪怕留作纪念也好。道观据说有数千年了,但找到的跟修行有关的物件,却只有一本,或者说一张纸。”苏老爷子略有遗憾。
狄云心中“咯噔”一声。“一张纸?”
“对!就是一张纸,上边寥寥数百字,讲的应该是一段心法,但却不完整。似乎应该是中篇。”苏老爷子对狄云说到。
“大汉师傅见我选了这么一张没有实际意义的纸张,心中仍然过意不去,便又留我在身边呆了七年之久。这七年,我虽然没有机会去追求修行之路,但内家外家的功夫,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大汉师傅是当世武林界数得着的侠客,又觉得对我有愧,所以把看家的本事全都教给了我。入门十年,我二十又五,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便告辞了师傅回到了家中。揣着那张修炼心法,我虽然不能修行,但却怀着一个修行梦。而后我说服父亲四处拜访名医,也自己研究中医药物,想要治好自己气海。无奈这一找就是几十年。”苏老眼神恍惚,似乎过去的一幕幕就在眼前一般。
“那几十年里,我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我老伴儿了。我与你奶奶相遇相知,经历重重,终于获得她家人的点头,从此我俩携手在一起。我俩寻遍了大江南北,走过了五湖四海直到我们有了孩子,恰巧来到这五通区,便在这五通区定居了。”说到此处,苏老爷子脸色略显红润,满是幸福。“虽然有了家室,但我并未真正放弃。研究药物,打听名医,无奈都没有效。我甚至错误的以为没人帮自己是因为自己没名气,于是我凭着一身武艺打遍大江南北,成就宗师之名,但仍然没有找到方法。自己也够傻的,这修行世界的伤,如何能在世俗之间找到解决的方法?随着年纪变大,我也终于把那修行梦放在了心底深处。就在前几年,儿子一家因为家族生意带着孩子返回了燕京,我和你奶奶便升起了收养孤儿的念头。教他们练武,等以后再通过家族势力,看看有没有人能把他们引入修行大门。”此时的苏老头,就像是个邻家爷爷般。
“直到今天!狄云,直到今天看到你在石头上面,我老远的看到一抹紫晕被你吸入口鼻之中,我那压在心底的执念,又死灰复燃了!”
“爷爷,您是想……”
“孩子,你等一下,我去把那心法拿来给你。爷爷请求你,把爷爷的梦想延续下去,好吗?”说到最后,苏老爷子声音都颤抖了。他是多么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