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要来纸和笔,先写了一份药方清单,但药剂分量全部减半,然后又罗列了一大堆所需的用品:足够温热的水,麻沸散,火油,烈酒,剪刀,针,干净的羊肠等等。
宫人狐疑的看了看手中的单子,也不敢多问,火速去准备。
冷卿卿让男士们退下,同时命宫人们将屋内点上更多的烛火,照的通明通明!
很快,下人们按照清单要求将三个反复消毒的大银盆抬进来。
冷卿卿心里叹为观止,还真有银子铸成的澡盆,看来这茶末狼家底还是很厚实,不过此时并非去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脑海里回忆着此前观看过的水中分娩的纪录片——幸好,幸好婚前体检的时候看过关于生产的科教片……汗啊!居然在这个时候用上了,当然也许她以后孩子降生之时也会能用的上吧。
不停的有热水抬进来,屋子里氤氲起水汽。
冷卿卿顾不得那么多,先用烈酒洗了自己的手,然后再用温水清洗,所有的器皿用具都命两个个跟她一样给手部高度消毒的宫女递送,其他人不得碰分毫。
她再三叮咛所有用具必须反复消毒,以防王妃感染。
除却了衣衫的王妃由三个身强体壮的大龄宫女小心翼翼的抬住放在一个银盆里,水的浮力和温水的缓解,让苍狼王妃稍稍感到舒适。
她缓慢的张开眼,看了看冷卿卿道,“大夫,你救救我孩子,我不怕死但一定要救救孩子!”
冷卿卿鼻子一酸,道,“王妃放心,我会让你看到健康的宝宝,只是现在你一定要坚强,保留体力,在我说用力的时候你配合我……”她亦额头冒汗,毕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手心微微凝着冷汗。
虚弱的王妃此时的确需要心理暗示,冷卿卿的话像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她表情稍稍舒缓,道,“我还真想看看他的小脸,哪怕看一眼……”
此时,药汁煎好,宫女送来。
冷卿卿接过来,吹了吹道,“王妃,这药喝下去你可能会肚子疼,但一定要坚持住……也会有困倦之意,无需管它。”
药里她添加了少量的曼陀罗,起到麻醉作用!
王妃毫不疑心的悉数将药喝下去。
初始她开始辗转在水中滚动身体,而后慢慢的沉寂下去,身体却剧烈的颤抖。
冷卿卿观察着水的情况,同时也留意王妃身体变化。
一旦水呈现淡红色,立即命人将王妃迅速换到另一个备好的盆中。
痛苦的呻.吟时断时续,一旁的宫人们都看的心惊,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王妃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冷卿卿看到一点点黑色的毛发,心知孩子已经快要露出来,便在王妃耳边轻轻道,“用力,再用一点力,已经看到头发了……”
痛苦里的王妃神智虽然有一些混乱,但还是清晰的听到冷卿卿的话,双手紧紧抓住盆沿,死去活来的嚎哭着,“不行了,我要不行了。”
门外的男人轰然捶倒了几棵宫中的绿树,只恨自己不能代替爱妃承受痛苦。
“你不想抱他吗?你的孩子,粉粉的宝宝?你不想亲他吗?滑嫩的肌肤,他长大了会叫你娘亲,会在你怀中撒娇——王妃,这一切只需要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再用力一下……”冷卿卿只觉浑身已经湿透,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房内的水汽。
侍奉的宫人们也心急如焚,却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更加认真、仔细、快速的准备需要的物件。
冷卿卿撕掉碍手碍脚的袖子,露出一双玉臂,深入盆内托起王妃的臀,想要帮她,可是似是婴孩的头颅过大,王妃又是头胎,盆骨虽然张开的程度已足够,瘦削的身体却早已消耗尽了力气。冷卿卿心里懊悔道,要是有些黑巧克力给王妃吃,兴许会生出些能量来!
想归想,她也不敢怠慢,水中分娩固然能减轻母体的痛楚,可是长久浸泡其中,孩子却卡住,也不是办法,时间太久可能会致使孩子窒息……
她把了王妃的脉,微弱。心脏跳动也减速。
不得不选择了!
“将王妃抬到床上!”冷卿卿手脚有些冰冷。按照目前的状况,想要降低风险,在王妃还未昏迷之前让孩子顺利降生,只能一试——会阴侧切(不懂可百度。简单说来就是在靠近大腿边的阴.部,拿剪刀剪开3~5公分口子,帮助生产,以免强行用力时撕裂阴.部,也可以减少生产时间,对胎儿和母亲都好。)
她本不想用这个办法,毕竟在这里医疗条件、器具和消毒水平根本跟不上,一旦感染是很可怕的事,但是不试试的话,恐怕更危险。
命人将烛火多数移至床前,而后让两个强壮的宫女按扶住王妃,双腿张开、蜷起。她接过消毒的剪刀。
“大夫——你要干什么?”一个宫女被她的举动吓住,忍不住呼出声。
“不要多问,我自有道理!都不要出声,以免扰我心绪!”冷卿卿止住宫女的声音。
“大夫,我……我是不是……不行了……”王妃的声音带出哭腔。
“王妃,你若信得过我,一切交给我就是!”冷卿卿将粘有麻沸散的棉棒涂抹在王妃下.体附近。
“嗯,我相信你!我相信!”她也在给自己鼓起,手狠狠抓住宫女的手。
“嗤”的一声,她只觉得有一线的疼痛,却也被宫缩之痛淹没。
紧接着“哇哇哇哇”响亮的婴孩哭声传来。
冷卿卿只觉虚脱一般,连剪断脐带的力气都没有,立在远处的两个稳婆此时赶快凑上来,七手八脚的剪断脐带,欲给孩子洗澡。
“慢着,明天再洗——现在先包起来,我还要给王妃缝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