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忽然安静下来,一名将军将酒砸向地面,愤怒的站起身来,“他娘的,闹了半天这狗皇帝在耍我们,皇上,请容末将带领精兵杀他新月国个片甲不留”。
“陶将军冷静点”,他身边长相略清秀的将军起身拉住他,“上官泰鸿一早就不打算把公主嫁给皇上,他说考虑无非是在拖延,现在西丘国迎亲使者进城,如果我们现在攻打,西丘国势必会从后面袭击,反倒中了他们的计”。
“孟将军说的对”,慵懒恣意的笑声响起,谢丹瑄敛眼摇了摇手里的酒碗,不怒也不生气,“不过…朕决定要得到的东西从没让出去的道理,他上官泰鸿不肯给那么朕便亲自抢,他们不是结盟吗,朕要他们兵戎相见,让他哭着向本王讨饶,呵,明日西丘国迎亲队就会接公主回国,他们要走的恐怕会是新月国北边的乌楠这儿”。
众人一惊,孟思涵皱眉:“皇上的意思是打算突袭迎亲队伍,这等于我们要冒着生命绕过新月国,何况乌楠那边都是沙漠,将士们对那边的气候并不熟悉…”。
“朕会亲自迎战”,谢丹瑄再次爆出一句让众人震惊的话,“所以朕只会赢,不会输,思涵你马上从军队中挑选二十名最强的高手,今晚朕就行动”。
将碗一丢,谢丹瑄大步流星的离去,只要方才离他最近的常安能看到他眼里那片充斥着某种激动、诡异的笑意,好像马上就要喷薄而出,充满了嗜血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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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国皇宫门口。
“碧儿,到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受了欺负要告诉母后,不要把苦都往心里吞”,绝艳含泪拉住她的手再三嘱咐,“大不了新月国不和他们联姻,也不让我女儿受委屈”。
再多的苦、再多的不舍有了这句话都足够了,“母后,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父皇,哥他只是舍不得儿臣,今日儿臣走了,还请父皇放了他,毕竟父皇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唉,他不把朕当父皇,朕还不把他当儿子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一翻依依分别后,马车缓缓使出月都,西丘国本就与新月国接壤,迎亲的使者是西丘国的左丞相公良重,上官宓一行人走得是乌楠这块,坐的马车嵌满珍珠宝络,身上穿着密密层层的婚嫁盛装,乌楠这块地最是偏热,又是沙漠,和盛夏差不多,热的上官宓差点透不过气,好在到了晚上扎帐才缓了几口气。
“丞相说还要走四五天这样的路才能走出乌楠”,醉云拿着两壶水走进来,“天,才一天我都觉得快死了,这四天我估摸着会瘦十多斤,你说以后我们若是要回来探个什么亲,还不得走死去…”。
“别说这些了,有没有机会探亲还是未知之数”,听月感伤的说,可能是离开故国,两人都打不起精神。
上官宓原本就被伤感笼罩,被她们一说,悲从中来,“对不起,如果不是跟着我你们两也不用一再的背井离乡,这一去…恐怕再没有机会回来了”,也不知这一生究竟要何时才能和父皇、上官倾、姑姑还要西郎相见,尤其是西郎才那么一丁点她就要离开了。
“公主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两早就没了父母,是公主一直再照顾我们,如果哪一天公主你离开了我们还真不知道去哪好”,醉云和听月安慰着眼泪竟不争气的掉出来,“其实我们最心疼的是公主,为什么要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谁叫我是公主呢,就算想为自己不顾一切一次,我也得为百姓们着想”,上官宓苦笑,这一刻,她竟然有点想念上官倾说的那个陌生的世界。
这一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上官宓干脆和衣而起,夜晚的沙漠静的连风摩擦地面的沙沙声都能听见,她望向远处的山丘,莹白的月亮好像一个水晶盘子卡在山丘上,她忍不住走进一些,水晶盘子里跑出几道黑影,然后十多道,越跑越近,她猛地意识到那是什么,急忙回头往营帐里赶,“大家快起来,有人袭击队伍”。
将士们睡得正熟,忽见月亮方向跑过来一个披着头发的女子,红色的喜服在风中鼓舞,美得像天上跑下来的仙子,揉了揉眼珠,以为在做梦,“敢情是嫦娥从天上跑下来了”。
直到看清楚她后面的一群奔过来的马才猛地清醒,“有人袭营,保护公主——”。
西丘国将士们抄起兵器冲了过去,那群突袭的人却突然变阵,冲进了队伍中,长矛轻易的将将士们头颅挥下来,并且手脚灵活,人数虽然不多,却是训练有素。
上官宓暗叫不好,回头冲进了营帐里,听月和醉云睡得迷迷糊糊,“别睡了,你们马上把我包里的药全部拿出来,马上一把火全烧了”。
“啊”,醉月愕住,“那可是…公主,西丘国将士全部会晕厥过去的”。
“笨啊,白天我不是让你以防万一在他们饭菜里放了解药吗”,上官宓拍了拍她脑袋,“在瑨国我吃了那么多亏总该小心谨慎点”。
“还是公主聪明”,醉云哈哈一笑,抱着那包药和听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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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两军打的如火如荼,孟思涵一剑凌厉的击毙数十名将士,大声道:“皇上,这里由末将挡着,你去接公主吧”。
西丘国将士们一听“皇上”两个字,大惊,这才看清马背上清风明月般的男子,左丞相公良重喝道:“谢丹瑄,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公主已经答应嫁给我国太子,你竟然像土匪一样抢亲,好不要脸”。
“谁说公主答应嫁给你们太子了”,谢丹瑄轻轻一笑,“用和亲这一办法杀掉西丘国的丞相,是个不错的好办法,朕和宁碧公主早在瑨国的时候便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再说丞相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没有朕未来岳父的允许,朕怎么敢冒着生命危险绕了大半个国家不吃不喝长途跋涉的跑这鬼沙漠里来抢女人”。
“谢丹瑄,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是会上你当的”,公良重嘴上说着,眼神里却有了惊慌,“今晚谁活擒了谢丹瑄,皇上必有重赏”。
将士们一听一窝蜂朝谢丹瑄杀去。
“找死——”,谢丹瑄身子一斜,避开将士们的攻击,剑锋在周身绕出一道光圈,全部将他们震开,直朝营帐赶去,嘴里大喊道:“碧儿,为夫来接回家了”。
“谢丹瑄,你别再胡说八道”,营帐里冲出一道火红的身影,烛火映在她脸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嫣红,一时厮杀的营地里倒是安静了会儿,连西丘国的将士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护送的公主,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公良丞相,你别…”。
“碧儿,我怎是胡说八道呢”,谢丹瑄飞快的打断她,清澈的眼珠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我知道你恼我和你父皇达成协议先让你假意嫁给西丘国,可我不也是想力挫西丘国吗,你看看,西丘国的丞相马上就会死在我手里了,我也赶了过来,一天来连口水、连口饭都没吃,也没喝,碧儿你别生气了,不信将士们都可以作证”。
“是啊,公主,皇上为了你真的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一名将士附和。
“皇上寅时就起床了,末将们还让他多睡会儿,可皇上就担心追不上公主,怕公主担心”,又一名紧跟着附和。
“公主,您别再生皇上的气了”。
“别生气了…”。
“皇上他真的很爱你”。
一时,沙漠里全是谢丹瑄将士们的呼喝声,上官宓目瞪口呆,现在无论她怎么大声也别想盖过那群将士的声音了,目光狠狠瞪向马上一脸深情款款的谢丹瑄,怎么有这么会演戏的人啊,天啊,真恨不得一刀子捅过去,太无耻了实在太卑鄙了,她以前还会觉得他可怜她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啊。
“上官宓,枉我们西丘国一片诚意,竟然设计我们”,一声暴喝,西丘一名将士拿刀朝她怒气冲冲的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