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明愕然,坚毅的视线变得奇怪,“皇上,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您说没有人任何人比得上您的江山…”。
“是,朕以前是说过,人人都称朕为天子,朕万岁,可是朕也不过是个男人,你去交待一下,朝中的事暂时先交给丞相和清王,朕亲自去追皇后”,他说完弯腰举着火把钻进了密道里,幽深的密道好像没有尽头,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镜明从后面带着几名侍卫匆匆追了上来。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左一右的岔口,顿时叫人迷惑了。
镜明趴在地上,凝听了一会儿指着左边的路道:“皇上,这条路有脚步声,而且步子频繁,看起来有好几个人,南赫野为人谨慎,我看他不会犯这种错,皇后她们肯定走的是右边”。
“不,还是走左边,南赫野诡计多端怎么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他就是故意误导我们,镜明要记得永远不要用聪明的办法对付聪明人”,谢丹瑄直接大步走进了左边的密道,走了会儿,果然看到地上有烧掉的火折子,火折子还泛着热气,看起来刚烧完不久,又走了几步,又看到一个烧完的火折子。
“皇上,她们分为两批走”?
“从宫里逃出来的有五个人,五个人一个火折子怎么够”,谢丹瑄冷笑两声,施展轻功朝前面追去,又走了大半个小时,前面没有的了退路,倒是上方出现了一小款圆门,“你,上去把顶上的门推开”。
他指着一名侍卫示意拉着镜明退远了些,那名侍卫不得不撞着胆子上前,用力将头上的圆门一顶,一股烟尘忽然从上方落下来,靠近的七八名侍卫一下子全部晕了过去,谢丹瑄将身上的外套一紧将脸和手全部裹住屏住呼吸,施展轻功几个纵跃从圆门口跳了上去,入眼,竟是一密密的树林,外面一片漆黑,月光透过树缝照下来。
很快镜明也从下面跃上来,“皇上,他们…”。
“应该是身体沾了烟雾或者吸了迷药,朕也不知道他们种了什么迷药,不过我相信她不会下毒药害朕的”。
“皇上还真是了解皇后”,镜明呐呐道,连上面会设下迷药的埋伏也一清二楚,“那现在怎么办,这么大的树林,末将去掉侍卫过来搜索”?
“镜明你是朕一手栽培出来的,怎的现在越来越愚蠢了,难道刚才从密道里走过来的时候你一点也不会记记方向吗,这地下再如何绕,也无非就是在地上走一样”,谢丹瑄狠狠瞪了他一眼,“依朕看,这里无非就是茯苓山,前面是悬崖,左边是河流,后面是北瑨,她们只会往右边走,下面就是村庄,到了下面我们找人借两件衣服给换了,你飞鸽传信回瑨都,让他们到处搜索,城里肯定有南赫野的探子,朕就是让他们以为自己逃走了,放松戒备,到时候朕才好捉回皇后”。
“属下今日跟皇上是好好的学了一堂课了…”,镜明小声嘀咕,心想怪不得谢丹瑄打仗部署总是小心谨慎,从不见输过。
走了好几刻钟,山下果然如谢丹瑄所料出现了一片山村,镜明先下山从山村里偷了两件粗衣上来,两人换了衣衫,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皮的时候。
村里的农民一向起的很早,两人走进山村里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农民背着锄头出门了,见到村里来了陌生人有些人显得警惕、有些人显得好奇。
“你们是打哪来的”?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粗声粗气的问。
“噢,我和表弟是从外地的小镇过来运了些粮食来瑨都卖,结果昨夜封城,我们进不去,准备在郊外睡一宿,不想一觉醒来粮食全被偷走了”,谢丹瑄满脸痛心的说,他的头发全部打乱了,脸上故意用灰尘抹暗,整张脸看起来饱经沧桑,“刚走过来看到你们的村庄,所以过来问问能不能讨后水喝”。
现在的盗贼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中年汉子旁边的年轻人同情的看着他们,“不过昨夜京城出了事,弄得人心惶惶,我听说很多人都因此进步了城,会发生那种事也不奇怪”。
“是啊,我听说前皇后不见了,皇上到处在找她”,谢丹瑄气愤填膺的说:“都怪这狗皇帝,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要不是他封了城门不让我们进城粮食会掉吗”。
“哎,你小声点,这可是天子脚下,一不小心就会丢命的,这样吧,你先来我家喝口茶吃点早餐吧”,中年汉子转身带着他们两回了自己家,这两人似乎是父子,中年妇女正在准备早点,见丈夫孩子带了两个男人回来,听丈夫一说连忙好心的端出一叠包子出来让他们吃。
谢丹瑄见自己疆土下的百姓淳朴心里略微高兴,正好饿了,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吃。
“吃慢点”,妇女为他倒了杯茶,笑道:“你们家乡还在哪边”?
“宗家镇,嗯,差不多在边境了,北上”,谢丹瑄皱起眉头,“这路又远,身上就那么点盘缠,还指不定要走几个月才能到家,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在等着我呢,唉”。
“你北上的”?妇女叹道:“真可惜了,刚才那些人是南下的,若是一起的话…”。
她还没说完身体好像被人摇着晃了晃,连忙住口,中年男子淡淡道:“她们早走了”。
“噢,也是啊,走了一段时间了”,妇女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谢丹瑄露出沮丧的神态,随即又立刻打起精神来,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拍了拍手掌,站起身来,“算了,反正还有些银子能走上几天,到时候再想办法,大嫂、大叔,谢谢你们的包子了”。
“没事没事,再拿几个吧,路上还能填顿肚子”,妇女好心的将剩下的包子全部给他包起来放进他手里,“你啊,不要走官道,走出村外有两条路,直走背上,右走南下,别走错路了,路上也都是小村、小镇的,不会被封,还可以买匹驴子,前皇后失踪怕是要闹一段日子了”。
谢丹瑄又连续道了好几声谢,出了村,果然有两条路。
“皇上,直走没有车轮,倒是右边这边有车轮,走了应该不到半刻钟”,镜明查看了一下小声说道,“末将看…皇后她们可能没进这个村,看来那对夫妇没有骗我们…”。
“你是白痴吗”?谢丹瑄脸色大变,怒斥了他一声,“难道你看不出来刚才那中年男子在提防着我们吗,否则为什么他不准他妻子说下去,你忘了福贵人和敏贵人的祖籍是南边,她身体不好,皇后在这时候是不可能丢下她们的,南赫野会选择在这个村子落点,说明这村里有他的人,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
镜明被骂的灰头土脸,“属下疏忽了,可是她们是马车,再追出去就出了瑨都了,皇上您已经知道了皇后的路线就让大军来追算了,何苦自己追过去”。
“就凭着你刚才这副粗心大意的蠢相,就算是追到她们了也不见得抓回来,我当初还不是让你去避暑山庄接郎西回来,那么多人连孩子都让人劫走了,再说皇后擅施毒,你忘了当初在沙漠,若不是朕施计能抓住她吗”?谢丹瑄冷哼,“刚才那个妇女说了到了下个村就会有驴买,马肯定是有的,她们累了一晚,又带着几个生病的女人,肯定会在下个地方休息,我们现在施展轻功追过去还来得及”。
镜明再也不敢吭声,跟着谢丹瑄一路施展轻功沿着路径追了上去,在途中发现了有人吃剩的包子和糕点,两人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一追便是直到黄昏时才终于发现一个小镇,谢丹瑄打探了一下村庄口卖东西的小贩才得知不久前果然有一辆马车进了镇上。
“皇上,多半是皇后她们了”,镜明尝了教训这个可不敢随便乱说话了,“现在该怎么办,依末将看皇后今日肯定是不会留宿在这个镇上”。
“你说的没错”,这次谢丹瑄难得与他意见一致,“正因为谨慎,她们会连夜赶路,你去镇上买两匹和干粮,朕在后边的镇口盯着”,交待了两句谢丹瑄匆匆赶往镇上的另一个出口,一整天都是吃包子,他累的很,随便找了间茶棚点了碗面,才吃到一半,忽见里面一辆紫色的马车缓缓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