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君少安和凤楚歌的答案,水萦月勾唇一笑。
这时,正好春香端着准备好的文房四宝从外面走了进来。
水萦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淡定自若道:“春香,李大夫说了,待会让侯府的马车别送他回城东回春堂了,直接去城南的十里巷,他去那里有点急事!”
水萦月话语一出,水红豆和刘大夫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凤楚歌和君少安挑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老夫人和上官莲纳闷的看着水萦月,一头雾水。
这水萦月吃错药了吧?这分明是刘大夫?她怎么说成李大夫?还有,人家住城西?她说城东?再则,刘大夫刚才何时说要去十里巷了?
别说他们两人不懂了,在场的人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视,不知道水萦月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样。
春香丝毫没注意到流淌在身边的诡异气氛,笑颜如花的点点头,乖巧的福福身,“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让马车送李大夫去城南!”
“大胆,好你个春香,居然敢设计陷害大小姐?谁给你的胆子?还不跪下!”水千里历经官场十几年,审过无数犯人,水萦月这一招瓮中捉鳖实在是太高明了,没有逼迫,没有审问,轻轻松松几句话,便让大家识破一切。
被水千里莫名其妙一吼,春香懵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
“奴婢不知所犯何罪,请侯爷明示!”春香稀里糊涂,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功夫侯爷就发火了?
事到如今,见她还不承认,水千里顿时气的抬起脚,狠狠的朝她胸口踹去,“你还敢装糊涂?赶快从实招来?这个大夫到底是你从哪找来的?居然敢合伙骗本侯和两位王爷,你当真是活够了吗?”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就算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欺骗侯爷和王爷啊!奴婢不知道哪做错了,让侯爷误会!求侯爷明察,还奴婢一个公道!”春香咬紧牙关,依然不肯承认所有罪行。
他们的计划明明万无一失,她就不相信会被发现。在她看来,水千里也不过是在套她的话,她才不会蠢到去承认呢!一旦承认,那可是要命的大罪。
水千里原本想直接将春香拖出去用刑,可惜,话未出口便接受到老夫人警告的眼神,话锋硬生生的一转,怒道:“该死的贱婢,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承认?本侯问你,这个大夫到底姓什么?他的医馆到底在什么地方?你要仔细想清楚了,如果说错一个,就别怪本侯要了你的小命!”
“大夫……大夫姓李……李大夫……住……住在……”春香不明所以,结结巴巴的回答着。
她记得,刚才水萦月是说这个大夫姓李来着,应该不会有错吧?
眼见春香说漏嘴,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水红豆便抢先一步吼道:“水萦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扰乱大家的思绪!春香不过是一个丫鬟,把姓氏记错很正常,你以为这样就能说明什么吗?别妄想了!”
见水红豆还想狡辩,水萦月也懒得再和她浪费时间,直言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夫,又不是御医,居然能准确无误的将在场的人全部认出来?这难道不是春香刚才在门口偷偷告知的吗?如果春香心里没鬼,她又何须如此?水红豆,你居心不良,先是想加害我不成,反而害得水萦心和水相思意外落水。后又想推卸责任,为了将所有罪名扣在我身上,串通春香买通大夫,企图蒙混过关,你以为在场的人全是傻子吗?会轻而易举的被你给糊弄过去?”
水萦月铿锵有力的给与回家,话音刚落,只见大夫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王爷,侯爷,草民错了,草民错了!草民不应该因为一时贪心而欺骗大家!其实,其实二小姐的脚是踩伤的,并非扭伤!刚才在来的路上,春香给了草民五百两银票,让草民欺骗大家!草民一时贪心,所以就答应了!求王爷侯爷开恩,饶草民一条贱命吧!”
大夫毕竟胆子小,在场的又个个都是大人物。被水萦月三言两语骇的三魂没了七魄,哪里还敢继续欺骗下去,一股脑儿的全部都招了。
话已经说到如斯地步,春香和水红豆辩无可辩,身子同时一软,瘫软在地。
见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水萦月重新面朝凤楚歌和君少安跪下,字字铿锵道:“事情水落石出,求两位王爷还民女一个公道!”
凤楚歌瞥了水萦月一眼,冷声道:“侯爷,你是主,本王是客,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君少安也道:“本王赞同楚王的意见,咱们是客,怎能越俎代庖,这件事还是交给侯爷处理的好!”
被两位身份贵重的王爷同时受命,水千里顿时觉得有了力量,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大声的对着外面恭候的下人道:“来人,将二小姐关入蠡园居面壁思过一年,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房门半步!春香勾结大夫污蔑大小姐,杖责五十赶出侯府。至于大夫,赶出京城,终身不得行医!”
“是!”下人领命,分别将水红豆,春香,大夫三人给拖了出去。
水红豆被下人一左一右的架住,仍旧不死心的大声喊道:“爹爹,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爹爹……”
水千里充耳不闻,面色坚硬如铁。
见水千里不搭理自己,水红豆终于放弃了挣扎,慢慢陷入绝望,任由下人拉着离开。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不待众人开口,老夫人便抢先一步责怪上官莲道:“都怪你,不将事情搞清楚,害的我冤枉了萦月,下次绝对不允许再犯这样的错误!”
上官莲假意的低下头,惭愧道:“媳妇知错!媳妇也是被水红豆那丫头所蒙蔽,媳妇保证,下次绝对调查清楚!”
“嗯!”老夫人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微叹口气,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么咱们也不打扰萦月休息了,都散了吧!”
“是!”众人领命,正欲和老夫人一起离开,却被水萦月突然出声喝住,“等等……”
老夫人转过身,将视线重新落到水萦月身上,皱起眉头,不耐烦道:“怎么?我和夫人知道错怪你了,你难道还想不依不饶吗?水萦月,我可告诉你,见好就收。”
“老夫人,我想,你是不忘记什么事了?”对于老夫人的警告,水萦月充耳不闻,大胆的和她对视,清冷的双眸染上一抹嘲讽。
哼!想就这样蒙混过关,门都没有!
老夫人挑挑眉,不以为意道:“什么事?”
水萦月早料准老夫人会装傻充愣,既然她想蒙混过关,她就偏不让她如愿,“刚才我说过,倘若今天我是被冤枉的,那么就要还我一个公道!倘若我是罪魁祸首,那么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现在真相大白,难道老夫人就不应该给我道歉吗?”
闻言,老夫人气急,好不容易平复的怒火再度袭来,“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
凤楚歌站在一边,听着老夫人刻薄难听的话,眉头不自觉的慢慢皱起,双眸瞬间变的阴沉,身上所散发出的冰冷之气更浓,“老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词!水小姐怎么说都是侯府嫡长女,你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该说的话吗?还有……刚才本王和安王亲口承诺,会给水小姐主持公道,既然事情水落石出,那么你就应该为刚才的错误给水小姐道歉!”
凤楚歌话语一出,周围瞬间变的鸦雀无声,静的只能听到大家的心跳声。
君少安一向温和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微微惊讶的看了一眼凤楚歌波澜不惊的俊脸。
夜天凌更是震惊的看着凤楚歌,不可思议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差点没从眼眶瞪出来。
这家伙吃错药了?他可是从来不多管闲事的?今个怎么帮仅有一面之缘的水萦月说话?不仅如此,早在刚才凤楚歌主动开口要来侯府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这座大冰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水萦月挑衅的看着老夫人,眼底有着势在必得。
老夫人求救的朝水千里看去,却见水千里一个劲的对自己使眼色。
老夫人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不只是侯府内的问题,现在牵连到楚王和安王。如若她不给水萦月道歉,那么就是不给楚王和安王面子。一下子同时得罪两位王爷,这无疑是将信阳侯府往死路上推。
为了信阳侯府的未来,老夫人只得忍下心头这口怨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对不起……”
老夫人话一出口,水萦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答道:“我不接受!”
老夫人气的差点没吐血,“你……我都道歉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水千里也加入到游说行列,轻声细语的给水萦月说好话,“是啊!萦月,你祖母都给你道歉了,你就原谅她吧!”
水萦月深深的看了水千里一眼,假意思索片刻,方松口,“想要我原谅他们也可以,除非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水千里不疑有他,不假思索道:“什么,你放心,只要是爹能力范围之内的,爹都答应你!”
水萦月道:“不久之后,皇上要带着家眷和官员去龙瘾寺为太皇太后祈福,爹是信阳侯,一定会随同,我要一起去!”
“不可能……你不过是一个野种,你凭什么去?”这次开口的是上官莲,当听了水萦月的要求,她不容多想,直接开口拒绝。
开什么玩笑,水萦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冒牌货而已。如果让她去了,那么岂不是间接性的让皇上,太皇太后承认了她这个冒牌货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