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璃淡淡的吐出八个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金云箩看着他,瞳孔一点点变大,情绪也变的更加激动起来,“是谁?谁让你救我的?你早就知道我们金家今晚会遭受灭顶之灾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们金家的人今天晚上都在劫难逃是不是?”
白玉璃看着她,沉默不语。
见他不反驳否认,金云箩将金牡丹放到房梁上躺好,整个人坐在房梁上,双手揪住白玉璃胸口的衣服,撕心裂肺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看着她绝望痛苦的小脸,白玉璃心下一软,忍不住说道:“所有的事有因必有果!如果金成雍行的端,坐的正,就不会出现今天的灭门之祸!他今日的下场不过是罪有应得!即便我有心相救,他能逃过今晚这一劫,那今后呢?他的仇人数不胜数,你觉得,他真的能平安,心安理得的过下半辈子?”
“可是……可是……能避过一时是一时啊!即便他罪有应得,可是他也是我爹啊!金家两百余口人都是无辜的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金云箩蜷着双腿,将小脸深深的埋在双膝间,悲鸣的痛哭起来。
房梁下熊熊燃烧的烈火反复在渲染着她此时的悲伤,伤的越发猛烈起来。
“别哭了,再哭,事情也无法挽回了!”见他哭的伤心,白玉璃心底最柔弱的部分被微微触动一下。
和她相识六年,他这是第二次见她哭的这么伤心!第一次,是他无情的拒绝她的示爱,她哭的很伤心!第二次便是这个时候!
她虽然外表看似柔弱,其实在她柔弱的外表之下,藏着一刻无比坚韧的心!她有的时候,甚至比男人更坚强。今日,她哭的这么伤心,足以可见她此时的心有多么痛。
金云箩没有搭理他,继续不停的抽泣。
见安慰不行,白玉璃索性直接危险,“再哭,把敌人引来了,那咱们三个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果不其然,金云箩不敢再哭出声,只是将脸埋在双腿间默默垂泪。
白玉璃看着她,无声的叹息一声。也不再开口安稳她活着劝她,只等着她哭够了,自己停下来。
金云箩没有哭多久,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可以陪着家人一起去死,可是她不能让妹妹枉送了性命!她必须带牡丹平安离开,好好的活下去!她不能让金家绝后。
“我出去看看,如果敌人走了,我就带你们离开!”白玉璃见她不哭了,抬眸看了一眼周围越烧越旺的烈火,站起身,简单的交代一句之后,运用轻功,很快的便消失在观星台。
白玉璃将丞相府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全部都检查一遍,等确定刺客已经全部离开之后,这才回到观星台,“他们都走了!我带你们离开!”语毕,一手搂住金云箩,一手搂住金牡丹,直接飞身而起,直接从观星台最上方破房顶而出。
因为观星台下面全部都是烈火,整个观星台全部都被烈火给包围了,房门,窗户也全部都着火了,他们只能冲破房顶求生。
索性这个时候刺客全部都走了,否则,如果他们再多呆一会儿,他们便会被活生生的烧死在观星台。
白玉璃带着金云箩和金牡丹顺利的出了丞相府,正欲朝自己的太傅府而去时,却被一群黑衣人拦住去路。
黑衣人将白玉璃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挑眉看着他,轻蔑道:“想走,没门!敢出手救他们,那么你就陪他们一起死吧!”
“你走吧!为了我们两人送了性命不值得!”金云箩从白玉璃怀中挣脱出来,虽然她有些怪他,可是说到底,她还是关心他多些!
如果没有他,她和牡丹已经死在里面了!为了他们两个本就应该死的人,搭上白玉璃的性命不值得。
白玉璃不语,直接将她外怀里一拉,霸道的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薄唇轻挑,冷冷道:“想杀我,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话音落下,白玉璃的身体腾空而起,直接朝身后的街道而去。
黑衣人正欲飞身而起去追,却又被另一帮黑衣人拦住去路。
“杀无赦,然后一起丢尽火堆里!”白玉璃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又将金牡丹的身体朝自己的人抛出去,“你们护她平安!”语毕,不顾金云箩的挣扎,强制性的带她离开。
看着被陌生黑衣人接在怀里的金牡丹,金云箩不满的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牡丹丢给他们?”
白玉璃毫无温度的声音在金云箩上方响起,“我能救她,已经是格外开恩,如果你不乐意,我再送她回丞相府也行!”
闻言,金云箩气的小脸通红,挣扎的越发厉害起来,“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牡丹!我现在就她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被她动的一阵烦躁,白玉璃不耐烦道:“别动,你再动,我马上就让人将金牡丹丢回去!”
看着已经烧成火海的丞相府,金云箩纵使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只得乖乖闭上嘴巴不敢再动了。
这个男人对自己一向无情,她绝对相信他说的出做的到!为了牡丹的安危,她只得暂时隐忍。
总有一天,她要查处灭她金家满门的凶手,她要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
另一边,水萦月和凤楚歌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在临近东凌国城门时,突然传来消息,北燕国皇后骄阳殁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凤楚歌虽然面色如常,可是那眼底深处却仍然难掩伤痛。
水萦月看了凤楚歌一眼,问着前来禀告的侍卫,“知道是怎么殁的吗?”
侍卫如实禀告,“属下听说是暴毙,具体原因整个北燕国皇宫众说纷纭,大家也都在揣测。”
“行了,你下去吧!”水萦月挥手让侍卫离开。
凤楚歌坐在水萦月身边,安静的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半响,水萦月才道:“要不要我陪你去北燕国看看?她是你娘,你想去见她最后一面也无可厚非!”
“不用了!”凤楚歌果断的摇摇头,冷声道:“这不过是皇家对罪人惯用的伎俩而已!也许是一杯毒酒,也许是一尺白绫,也许是一把匕首!皇家要杀一个人很简单!”
水萦月将手盖到凤楚歌放在大腿上的手背上,默默的给与她支持。
对于骄阳的死,她不内疚,也不自责!像她那种恶毒的女人,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一个女人,可以争,可以斗,也可以对任何人心狠手辣!但是,她唯独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虎毒尚且不食子,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
凤楚歌拍了拍水萦月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是软弱的人!我的娘在十六年前就应该死了!北燕国皇后不是我娘!”
水萦月看了他一眼,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