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他一腔感情却被水萦月弃之如敝屐,凭什么没有皇室血统的凤楚歌能在安王府耀武扬威,还敢放下豪言,血洗安王府?凭什么所有的人都站在凤楚歌那边,没有一个人替他着想?还敢以他的性命威胁他,让他娶水萦心!
今天的屈辱,若如不报,他死都不甘心。
母后说的对,成大事不拘小节,只要他君临天下,就算用绑的,他也要将水萦月绑在身边,并且告诉她,只辈子,只有他君少安才配得上她。
当了皇帝,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他!今日誓言不攻自破,他还怕什么?
这样一向,君少安的心思豁然开朗!
不再像刚才那么坚决,语气稍软,道:“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今生今世只娶水萦心,不会再碰别的女人,看别的女人一眼!府中的姬妾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驱逐出府!”
简短的话,得到的却是不同的反应。
水萦月虽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快想通答应,却也还是满意的点点头。
凤楚歌的表情依旧一成不变,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夜天凌和君少卿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在心里纳闷,君少安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太皇太后毕竟曾经的皱起眉头,眼底有莫名光芒闪烁。
太后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悬挂的心终于彻底的落定。
水萦心也不哭了,虽然眼睛仍然红肿的厉害,却也没了眼泪。
早在刚才,水萦月说话时,她就停止了哭泣,眼泪渐渐被风吹干了。
在君少安说出承诺时,她的内心是狂喜的。
虽然她知道君少安不爱她,可是,只要能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就行!更何况,这个男人此生都不会娶别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思及此,先前的委屈和悲伤一扫而空,转而被无边无际的喜悦所取代。
见事情落定,君少卿忙道:“好了好了,既然安王答应了,稍后朕便下一道圣旨!今天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大家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了!”
凤楚歌牵起水萦月的手,柔声道:“萦月,我带你走!”
“嗯!”水萦月点点头,和凤楚歌一起离开安王府,翻身上了侯在门外的白毛。
见凤楚歌就这样轻易的离开了,夜天凌无奈的摇摇头,“唉!早知道事情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我屁颠屁颠的赶来干嘛!真是的!”
君少卿白了他一眼,“更重要的事,你把我拉来干什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把我也拉进来!”
夜天凌也君少卿随便惯了,也忘记了场合,直接道:“凤楚歌发起火来,比阎王都还要恐怖!还说我,你不也被吓死了?”
“走啦!咱们再不走,就赶不上凤楚歌那边的婚礼了!”君少卿懒得和他争辩,他还指望他用轻功带他回去呢!
“追星逐月,把皇上给请回楚王府!”夜天凌一向奉行能让别人动手时坚决不会自己动手。
先前着急,忘记了有追星逐月可以用!现在,事情解决了,将君少卿带回楚王府的事情自然由他们做!
“是!”追星逐月领命,一左一右的架起君少卿,脚尖轻点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快速的朝凤楚歌追去。
夜天凌也不耽搁,朝太皇太后和太后挥手道别,然后也尾随而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君少安俊脸微沉,深不见底的双眸里有着翻江倒海的怒火。
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人全部都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忏悔认错,祈求他的原谅和宽恕!
……
凤楚歌一手控制缰绳,一手搂住水萦月纤细的腰肢,带着她策马一路狂奔。
水萦月坐在马背上,窝在凤楚歌怀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新娘被掉包的?”
凤楚歌低眸看了她一眼,简单的吐出两个字,“感觉……”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水萦月扯过身子,伸出双臂环住他笔挺的腰杆,嘴角洋溢着甜蜜而幸福的浅笑。
其实,水萦心和她不管是年纪,身形都很相似。
他们差不多高,胖瘦也差不多,又盖着大红盖头,只怕连他们的爹都无法区分他们两人,可是凤楚歌却认出来了。
这足以证明,她是他心尖上的人!这种默契和感觉,就像一对成亲很久的夫妻,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一切,包括气息。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凤楚歌突然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也是感觉!”
“感觉和喜娘的声音!当时坐在花轿里,喜娘喊新郎官提轿门时,我就开始怀疑,只不过怕是一场乌龙,所以我一直忍着!后来,我从盖头下面看到了牵喜球的手,直到那一刻,我就敢肯定,他不是你!”说着,水萦月的手不自觉的盖上凤楚歌搂住自己腰身的右手,继续说道:“你的手常年习武,手粗狂又有厚茧!君少安常年身居京城,受大家庇护,手指白皙修长!你们的手截然不同。并且,你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完全不一样!我喜欢你身上这股冷冰冰的气息。”
闻言,凤楚歌搂住她腰身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
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内心确是激动的。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竟然连他的手都看的如此仔细!
她和他一样,在内心深处,早已经深深的烙印下对方。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凤楚歌此生有你足矣!”凤楚歌深情的话飘荡在耳边,脸颊上还能感觉到他浑浊的男性气息!
一向不善花言巧语的他今日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足以证明他的真心。
她知道,她没有选错。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不多时,凤楚歌便带着水萦月出现在楚王府!
进门时,凤楚歌还不忘记对守门的下人吩咐道:“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准备一个盖头!”
他不想她用水萦心用过的东西!那上面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是!”下人领命,忙飞奔的离开。
“霸道!”水萦月走在她身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凤楚歌回头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我的霸道只对你!”
“所以,我喜欢!很喜欢!”水萦月心里又是一阵汹涌澎湃!
今天一下子听到他怎么多甜言蜜语,她都觉得她幼小的心灵快承受不住了。
凤楚歌带着水萦月回府,并未将她带去大堂,也没有将她带回新房。
今天毕竟是他们大婚之日,在还没拜堂的情况下,是不宜让外人看到水萦月的!但是,两人并未正式成亲,所以,也不宜让她去新房。
所以,凤楚歌便准备将水萦月带到东厢房,待下人买会大红盖头后,再牵着她出去拜堂。
结果,当他们走到转角处时,正巧宁阁老和宁老太君从里面走了出来!凤楚歌,水萦月,宁阁老,宁老太君四人在转角处不期而遇。
宁阁老抬眸,不期然的一瞥,却是将水萦月的容貌看的清清楚楚,一声惊呼情不自禁的从嘴里溢出,“雅儿……”
宁老太后停了下来,心里暗叫不妙。
怎么会如此凑巧!原本宁阁老身子不舒服,觉得大堂人太多,呆着压抑,所以他们准备告别回府!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和水萦月撞个正着?
先前,她想尽办法的想让宁阁老避开水萦月,最好是永生都不见到她!
却没想到,天意弄人,他们还是碰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凤楚歌也停了下来,虽然他冷漠,不会阿谀奉承,待人处事一板一眼!可是,对于宁阁老,他还是打心眼里敬佩的。
更何况,对于宁芷雅的事情,他也从水萦月嘴巴里停过不少!
既然这是水萦月的私事,他便尊重她。
聪慧如水萦月,看了宁老太君一眼,再看看宁阁老,心里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语气恭敬道:“臣女水萦月见过宁大人!臣女不是宁芷雅,臣女叫水萦月,是信阳侯府嫡女!”
“萦月?不……不可能?你是我的雅儿,我的雅儿!”没想到,宁阁老听了她的话后,不止没冷静下来,情绪反而越发激动,上前一步用力的抓住水萦月的胳膊,颤抖着身子道:“雅儿,是爹不好,爹当初不应该打你!你怪爹,爹清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走十六年,连一封家书都不寄给爹!你知不知道,这十六年里,爹有多想你,爹有多后悔!早知道咱们父女一分离就是十六年,爹什么都会答应你,哪怕是丢掉这条命,我也会成权你!”说着说着,宁阁老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声音也充满哽咽。
听了他的话,宁老太君也不由的悲从中来,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自从雅儿失踪后,她便再也没有在老爷耳中听到雅儿的名字了!
她以为,老爷是恨雅儿的,怨雅儿的!所以,不愿意承认有她这个女儿!
孰不知,她误会了!原来,老爷是太过伤心,所以才将雅儿埋藏在内心深处。平时,他不是不愿意提雅儿,而是怕提了之后,人太过伤心,受不了,所以才只字不提雅儿,也更不许府内上下的人提及。
一直以来,他都将悲伤压着!今天,在看到水萦月的那一刻,所有的悲伤懊悔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的是决堤而出。
看着自家老爷一口一个雅儿的念着,宁老太君很心酸!
虽然心里难过,却也知道,眼前的并非自己的女儿雅儿,而是一个和他们毫不相干的外人,忙拉了拉宁阁老的衣袖,哽咽道:“老爷,她真的是侯府大小姐,她不是咱们的雅儿!按年纪来算,雅儿已经三十出头了,而她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咱们的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