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oveyou,Iloveyou,Iloveyou……”辛白从枕头下面一把抓过手机,眼睛半眯着,“一只猪”,辛白只隐约的看到了猪,他就能确定是谁打来的,他的通讯录里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连类似的也没有。有这样的备注,仿佛是一种殊荣,这种荣誉,怎么能够随便给人。坦白说,叫醒辛白的并不是电话铃声,而是宿舍里的杜斌,“卧槽,这么早,让不让人睡觉了,今天可是星期六哇大哥,上完夜机刚他妈睡着”辛白“哎”了一声,很无奈,按下了挂机键。电话的另一端,听筒里,“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telephone……”一分钟前,电话上显示着“正在呼叫另一只猪”。握着电话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些,轻轻地“哼”了一声,之后又咬了一下嘴唇。
几分钟后,她又呼叫另一只猪。辛白偷瞄了一下,马上起身到洗手间,杜斌已经打起了呼噜,要是再把他吵醒,他肯定得发飙。“喂,干嘛呀,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发短信说,就这样,拜拜”。白描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已经挂断了。他声音很低,白描能猜得到为什么。第一次电话铃声响时,辛白只以为是活闹钟又搞错了时间,但第二次,辛白知道并不是这么简单,因为他意识到这个时间也太早了。
几秒钟后,写短信、收信人、最近联系人、另一只猪,内容: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辛白每次和她聊天都会带着标点符号,所以她慢慢地也学会了,现在她竟然发现不带标点就不能表达自己要表达的感情了。
“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六。”
“星期六怎么了?”
“我以为你又发神经了。”
白描不知道该回什么,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地方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些堵,有些痛。她突然想起来今天自己为什么找他,刚拿起手机,不,等他找我。算了,他肯定不会找我。“我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不是“你能陪我吗?”,也不是“你陪陪我吧。”,就是“你陪我。”!她的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的那一刻,有信息的声音。“没生气吧?你发神经也是因为我,我错了,先不说这个。你今天找我肯定有事吧,快说。”。白描没打算重新回复辛白,因为她刚刚写好的那条短信一样能够回答辛白的问题。白描从容地按下了发送键。
短信并没有回过来。白描刚从厕所里出来,就听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和辛白是一样的,前两天刚刚换的,她借着玩辛白手机的机会找到了辛白手机里的所有秘密。她知道辛白的所有密码,也知道他的QQ密码,她删掉了辛白QQ里的一些人和通讯录里的一些人,原因是她不喜欢。
“喂。”
“我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吧。”
“嗯,你等会,我还没有洗漱呢。”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你快点吧。”
“怎么?不愿意等啊?”
“没有没有。”
“那就这样,马上。”
“嗯。”
“嘟——嘟——嘟……”
白描每天早晨都要上一次厕所,这是习惯。辛白每天都要等白描,这也是习惯。但因为这个,班里所有男生都开始叫他“好男人”,这是他不习惯的。每次辛白在课间收到白描的礼物,班里所有的女生都开始说“这么好的媳妇给我也找一个呗”,这也是他不习惯的。他觉得男人应该欣赏女人,女人应该欣赏男人,他们好像都搞反了。但其实外面的人更厉害,他们已经不仅仅只是欣赏了。每次想到这里辛白都会一阵鸡皮疙瘩,他觉得这个社会病了,而且无药可医,不过幸运的是,他自己,和白描,都不是这种人。
“哎,你愣什么呢?”
“嗯?没什么没什么,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下来一会儿了,我看了很长时间了,没敢打扰你,说,你到底想什么呢?在想哪个美女?嗯?”
每次白描都会这样刨根问底,非要问出来个究竟来,辛白也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仿佛他正好喜欢的就是白描的这种性格。
“真没有真没有。”
“你给我老实点,快交代。”
“这么说的话,倒是真的有,我在想舟山中学3号宿舍楼519宿舍里某个叫白描的美女。”其实辛白准备说,我在想你们宿舍里的火嬛,突然想起白描刚才说过自己心情不好,这个玩笑若是在平时也没什么,但放在现在就成了引火上身。
“切。”
“切什么,我说真的。哎,你再切一声,让我数数你说切的时候能露出几颗牙齿。”
白描没有再切,反而笑了出来。辛白哄女孩子的手段是一流的,大家都承认,连白描这样任性的女孩每次都被他哄得开开心心。可是辛白却没谈过恋爱,这是他的初恋。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就好比他的聪明,他放学去上网,上课去睡觉,其余时间去谈恋爱,但他每次都考第一。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那种东西总是好的,而且还是让人觉得不公平的。
“白描,有没有觉得我是你的开心果啊?”
“啊?”
“因为你每次不开心一见到我就开心了,不是吗?”
“嗯,有点道理。不过,我突然想起来我很久没吃到开心果了,去给我买。”
“大小姐,现在哪还有开心果,你说哪有,我马上去买。”
“哎呀,我知道,逗你玩呢。”
白描并没有发她的大小姐脾气,她从辛白的话里听得出来,不是他不想去,而是真的没有,要是有的话,辛白一定会拼了命也为她找回来。辛白为她拼过命,她还记得。
有的时候,你的一句话就足以让她流泪一辈子。并且每想一次,流的泪就要比前一次多,因为,她只有在你不在她身边,或者你彻底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会想起你说过的话。所以,要想彻底伤害一个女孩,就是先给她世上最好的承诺,然后再和她分手。
辛白牵起白描的手,他从不在意是在学校还是哪里,他的这份大胆让所有人羡慕。
“大小姐,我们去哪?”
“人民公园呀。”
“不是吧,每次都是人民公园,为什么?”
“你猜呀!”
“我不知道啊。”
“不猜就算了呗,走吧!”
“哎,好吧好吧……”
“嘻……”
他们去过很多次人民公园,但每次去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因为每次他们都会遇到不同的人。上次他们遇到了一对老夫妻,头发已经花白,在爬天梯,爬了两个小时,他们就看了两个小时。人民公园的后坡是一座山,上山的路就是两条很长的天梯,坡度至少七十度。在爬天梯的途中,男的一直牵着女的的手,男的速度要快一些,所以他每上一个台阶,都会在那里回过头,等。
“喂,你会不会像那个男的那样?”
“不会啊。”
“哇,你个没良心的!”
“不是啦,我是说,我肯定死得比你早,所以我们应该反过来。”
“去,胡说八道。你就是不愿意!”
“好好好,我愿意,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白描噘了噘嘴,辛白一下子吻了上去,这不是白描的初吻,是辛白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