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名将领,陆游也很意外,竟然是自己破格提拔起来的李铁,心中有些郁闷,即便不感谢自己,也不用来帮别人同自己拼命吧?生气的同时,心中也涌起一股杀机,对待这种人陆游是决不会手软的。
潘文也很高兴,他知道这个李铁平时话虽不多,功夫却着实不错。点头笑道:“将军小心,只要能将陆贼的脑袋砍掉,本将一定在楚王面前表奏你的功劳”
李铁淡然道:“这是本将份内之事,将军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话间已经来到潘文不远处。
潘文现在最缺的就是肯为他卖命之人,闻言高兴地道:“好,快去立功吧!本将…”话音未落,猛见一道寒光当头落了下来,顿时吓得一侧身。可肩膀终究没有躲过去,只听“咔嚓”一声,一条手臂就被斩落在地。鲜血顿时喷溅出来,痛得他大叫一声扭头望去,却见李铁充满杀气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现在明白什么都晚了,李铁一刀得手,根本不给他再有躲闪的机会,大刀横扫,嘴里还喝道:“贼子,纳命来吧!”刀光过处,潘文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李铁砍为两截。
潘文身边原本来有些侍卫,在被陆游喊过话之后,信心早已开始动摇,现在见潘文被人砍成两段了,那还赶犹豫,纷纷跪倒在地,再不敢出声了。
李铁跳下马砍下潘文的首级,回身对众军道:“乱贼潘文已死,你们还不醒悟吗?来人,将这几个为虎作伥的人与我拿下”
他的亲兵早已得到他的嘱咐,呼啦一下冲过去将包括冯万中在内的一些潘文死党拉下马,捆绑起来。
李铁这才返身来到陆游马前,曲膝跪倒在地,高声道:“李铁参见大人,因事情紧急,没有提前告知大人,还请大人降罪”
陆游见此情景,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马上跳下来扶起李铁,微笑道:“我就知道李将军是性情中人,不会背叛朝廷的”
李铁点头道:“当时我若不假意答应这个贼子,恐怕也见不到大人了”
说话间,李铁的一众亲兵已经将潘文的党羽押过来,冯万中、蔡永生二人见到陆游,都羞愧地低下头去。
陆游微叹了口气,这次谁也救不了他们了,挥手命人把他们带走,拉着李铁跳上马,道:“我们去把人马安顿好,不日我们就要入川了”
陆游再一次稳住了京城的局势,隐然成为大宋朝廷的第一人,不过陆游却时刻紧记老丈人的话,从不敢有丝毫跋扈的表现,不管对谁都不端一点架子,一时间朝中好评如潮,而原本冷清的宅院也因此热闹起来,每天都会有官员海着各种心态来拜访。
对这些人,陆游也尽量予以接待,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在家住的时间不长了,老皇帝很快就会下旨让他上路。
两个老婆尽管万分不舍,却也知道国事为重,所以在陆游住家的这几天里,每天都腻在他身边,弄得陆游都不想走了。
不过再好的日子也有到头的一天,在平定潘文后的第三天,老皇帝的圣旨下到陆府,封金吾卫上将军陆游为西川治安使,率大军平叛,即日起程。
这几天,陆游虽是呆在家里,却也没有闲着,早在太原的时候,他就把探子派入川中,这时已经陆续有情报送回来,而这次叛军何以会发展这么快?他们因为什么要造反?等等这些,陆游都已有了初步了解。
王小波同李顺都是以贩卖茶叶为生的农民,而两人之间还有亲戚。之所以选择造反这条路,固然有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却也同当地官府过分压榨百姓不无关系,据回报的人说,王小波等人打出的口号是“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
这是个很有煽动力的口号,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多人马,而且据传闻,王小波和李顺还是什么白莲社的人,叛军中大部都是这个白莲社的信徒。还有一点是陆游没有想到的,叛军中有个很厉害的军师,名字没人知道,却听有人在背后叫他老刀。
“老刀”这天下间陆游只认识一个叫老刀的人,而陆游也深信叛军中的这个老刀就是原丐帮中的老刀,只是却没想到他会走的这么远?竟然已经成了叛军的军师。不用问,小七也一定是叛军中的一份子。
白莲社的危害虽大,可陆游并不是十分放在心上,只是想起在太原时的那些日子,想起小七、老刀同自己亲如兄弟的感情,心下隐隐做痛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几个人真的会在战场上再见,自己该怎么办?兄弟情深,可当日的兄弟已经走上背叛国家、朝廷的道路,自己还能因为是兄弟,而对他们一味的纵容下去吗?
眼看天色渐黑,陆游却仍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恍惚间,两具柔软的身子靠了过来,陆游知道是两个老婆,明天自己就又要踏上征程,她们一定是多想同自己撕守一会。
转过身,一手搂着一个,柔声道:“真是难为你们了,这次回来之后,相公一定推掉所有事情,砖心陪你们”
见陆游情绪似乎不高,吕寒烟轻抚着陆游的脸道:“相公不必为我们担心,国事为重,同时我们也相信战无不胜的相公,这次也一定会凯旋而回的”
陆游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微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说话,絮儿突然道:“相公是在想小七和老刀大哥吧!”
还是丫头最了解自己的心事,点点头道:“老刀已经成为叛军的军师,虽还没有小七的消息,但想来在叛军中的职位也一定不低,对他们,我可真是下不去手”
这两个人,絮儿都认识,甚至可以说很熟,当然也不希望陆游同他们兵戎相见,微叹了口气靠在陆游肩头,轻轻地道:“那就想个法子把他们放了,他们也怪可怜的”
陆游心中苦笑,这哥俩犯都是掉十次脑袋都不多的死罪,是说放就放得了的吗?不过若是有可能,我是一定会给他们机会的。
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响声很沉闷,大地都似乎跟着颤动起来。听声音好象很远,应该是在城外,估计若是在白天,声音就传不到这了。
夫妻几人都很奇怪,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这么大声音?
吕寒烟忍不住道:“谁家放爆竹吗?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爆竹?”看着响声传来的方向,陆游的心沉了下去,缓缓地道:“恐怕又要出大事了”
过了好一会,出去打探消息的吴起回来禀报,兵工厂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守卫及场内的师傅们无一幸免。
果然又不幸让陆游猜中了,可陆游再聪明却也猜不出这是谁干的了,契丹、党项、包括川中的叛军都有可能,可想想似乎又都不是,先不说兵工厂非常隐秘,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再有兵工厂四周有重兵把守,怎么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内部出了问题。
想到这,陆游心中的焦点又集中到元佐身上,论心智、论狠毒,他都当之无愧,可这么做似乎对他根本没什么好处,他没有必要炸兵工厂的。既然也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正琢磨着,宫里传来消息,老皇帝招他进宫。
陆游知道老皇帝同自己一样,也拿不准这事是谁干的。忙辞别两个同他一样没睡的老婆,带人赶奔皇宫见老皇帝。
到了上书房,却见元侃早就到了。跪倒给老皇帝施礼,然后起身站到一边,老皇帝不开口,他也不好贸然猜测。
“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你说说看,会是什么人干的这件事?”老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在强忍着怒气。
陆游也不隐瞒,把自己的猜想对老皇帝说了一遍,最后道:“臣以为目前当务之急不是要查,而是要重建兵工厂,保证军队的供应。至于究竟是谁做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的”
元侃沉声道:“陆大人放心,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本王已经在着手这件事了,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冯唐也死了,一时无法找到像他那样精熟的工匠,所以陆大人此次出征,恐怕用不上火炮了”
这点陆游已经想到,不过听完元侃的话后,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努力找了一下这种感觉,才道:“冯唐的尸体找到了吗?”
元侃摇头道:“现在天太黑,而且爆炸引发的大火还在燃烧,即便是能找出尸体,恐怕也无法辨认是谁了”
老皇帝突然插口道:“陆卿的意思是说冯唐可能没有死?”
陆游点点头道:“以臣看来,敌人的真实目的不是炸兵工厂,而是在冯唐,试想只要有他这个手艺人在,大炮不是同样还能造出来吗?”
元侃皱眉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立刻派人去追?”
陆游摇头道:“敌人计划周详,恐怕现在就是追也追不上了,不过这也给我们一个警示,下次一定要加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因为敌人真的是无处不在”